作者:漱己
“我……我会坚持着往前走的。”孟眠冬坦白地道,“其实刚才我耳鸣了。”
闻燃刚才发现了孟眠冬的不适,但只认为是因为爬山对孟眠冬来说太辛苦了,却并没有觉察到孟眠冬耳鸣了。
耳鸣是突发性耳聋所造成的,除非能彻底治愈突发性耳聋,不然,耳鸣可能将会长期存在。
“抱歉,我没有觉察到你耳鸣了。”闻燃抚摸着孟眠冬的左耳,关切地道,“现在好点了么?”
孟眠冬点点头:“嗯,我没事了。”
“那就好。”闻燃伸过手去,手臂微微蹭过孟眠冬的肚子,拿起那瓶矿泉水来,打开瓶盖,将瓶口送到孟眠冬唇边道,“喝吧。”
孟眠冬被闻燃的手臂蹭过的肚子起了莫名的酥麻,他瞧了眼瓶口,没有去喝,而是撒娇道:“喂我好不好?”
闻燃故意装作不明白孟眠冬的意思:“我不是正在喂你么?”
孟眠冬抬起手来,用指尖磨蹭着闻燃的唇瓣道:“喂我。”
闻燃张口舔舐着孟眠冬的指尖,含含糊糊地问道:“你要我喂你,是为了喝水,还是为了让我吻你?”
孟眠冬指尖灼热,忍不住轻颤起来,半晌才回答道:“让你吻我。”
闻燃心满意足地吐出孟眠冬的指尖来,喝了口水,含在口中,喂给了孟眠冬。
有几滴矿泉水从两人相接的唇齿逃窜了出来,又滑过孟眠冬的唇角蜿蜒而下,濡湿了下颌、脖颈,末了,停留在了锁骨的凹陷处。
闻燃又喂孟眠冬喝了几口矿泉水,才低下头去,将凹陷处的矿泉水吻去了。
孟眠冬顿觉心脏跳得厉害,明明他和闻燃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在白天,在外面被闻燃亲吻锁骨还是太过刺激了些,幸好现在四周没有人。
但他刚刚不是和闻燃接吻了么?还是主动向闻燃索吻的。
他聪明的头脑一时间分析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最后只能归结于闻燃的亲近把他变成小傻瓜了。
闻燃自己也喝了几口矿泉水,又让孟眠冬休息了一会儿,才问道:“我们去四处走走好么?”
“好。”孟眠冬站起身来,被闻燃牵着手,往树林走。
他已经有三年多没有接触到大自然了,连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的斑驳都让他觉得十分可爱。
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踩着鹅软石,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来,侧过头去问闻燃:“我们现在是在约会么?”
闻燃反问道:“如果我们现在不是在约会,那么你认为我们是在做什么?”
约会,多么甜蜜的名词。
孟眠冬兴奋地道:“我们现在就是在约会。”
“等一下。”他听见闻燃这么说,不知道闻燃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红了脸,又阖上了双眼,不过他并没有等来闻燃的亲吻。
他不满地睁开双眼,却看到闻燃正在编辑微博,并当着他的面发了出去。
微博的内容是:阳光明媚,又是崭新的一天。
这是一条很平常的微博,但配图却是孟眠冬的影子,影子被明媚的阳光与婆娑的树影包围着,显得朝气蓬勃。
孟眠冬明白闻燃是在鼓励他,也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崭新的一天要加油。
孟眠冬发完微博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了,又抢过闻燃的手机看评论。
居然有眼尖的粉丝留了条评论:男神,你是不是变矮了?
又有粉丝反驳道:应该是角度问题吧。
孟眠冬仰起头来,把手机还给闻燃,又气呼呼地道:“你为什么长得比我高,不公平。”
闻燃戳了下孟眠冬鼓起的双颊,认真地道:“因为我在青春期的时候,每天都要喝一大杯牛奶,每天都会去打篮球。”
孟眠冬握着拳道:“那我从今天开始也要每天喝一大杯牛奶,每天打篮球。”
“来不及了,眠冬,你早就过了青春期了。”闻燃的眼神暧昧了起来,他凝视着孟眠冬道,“不过我很喜欢你踮起脚尖来,勾着我的后颈,被我亲吻的样子。”
孟眠冬害羞地道:“我也喜欢自己踮起脚尖来,勾着你的后颈,被你亲吻的样子。”
闻燃忍俊不禁:“你能看见你自己的样子么?不如……”
他提议道:“不如我们下次买面大镜子来吧,又或者在卧室的四面墙上都装上镜子,这样你就能看见自己被我亲吻的样子了,还能看见自己被我抱的样子。”
“你……”在闻燃的诱惑下,孟眠冬脑海中浮现出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场景,他忍不住瞪着闻燃道,“流氓。”
闻燃却是做出了一副绅士的模样,向着孟眠冬伸出手,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嗯。”孟眠冬主动牵了闻燃的手往前走。
过了二十几分钟,前面没有路了,俩人便又往回走。
在经过一棵最为青郁葱茏的榕树时,闻燃捉住孟眠冬的手腕子,将孟眠冬压在了树干上,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耍流氓了,你等我耍流氓等了很久了吧?我刚才看见你阖上眼了。”
而后,他吻住了孟眠冬,将孟眠冬吻得双眼泛起了一层水雾,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63章 一更·酒精依赖症·chapter19
接过吻后, 俩人又在长椅上坐了一刻钟,才下了山去。
由于有石阶在, 下山比上山要容易一些, 孟眠冬没有让闻燃背, 是自己走下山的。
双脚离开最后一阶石阶后,孟眠冬的心口起伏不定着, 如同被人从水中捞了出来的金鱼般,张着嘴, 拼命地想要吸进去更多的氧气。
闻燃伸手扶住孟眠冬道:“抱歉,我不该带你来爬山的。”
孟眠冬暂时说不出话来, 直到被闻燃扶着上了车, 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 别太逞强。”闻燃叹了口气, 拿了纸巾来, 为孟眠冬擦汗。
孟眠冬又摇了摇头:“我不但没有很努力,我还很爱向你撒娇。”
闻燃将纸巾丢到了车载垃圾桶里, 然后心疼地道:“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还有我很荣幸能成为你撒娇的对象。”
由于是孤儿出生, 孟眠冬从小很要强,为了惟一的一次全年级段第二而罚自己在一个晚上做了一整本从新华书店买来的练习题。
出道后,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强度过大的工作, 甚至有次烧到四十度,还状若无事地开了演唱会,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除了与他有身体接触的化妆师与服装师。
直到演唱会结束后,被他要求保密的化妆师才把他高烧的事告诉了韩丞。
等韩丞赶到休息室,他早就晕厥过去了。
被韩丞送到医院挂了一夜的盐水后,他没有半点好转后,却仍是坚持着开了第二天的演唱会。
那次发烧每天都是睡过一觉,体温便会低下去一两度,但一到晚上,体温又上来了。
一直煎熬了五天,他才彻底退烧,在这五天当中,他开了五场的演唱会,还录制了一期综艺,接受了十几家媒体的采访。
然而,除了化妆师、服装师以及韩丞外,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常,烧红的脸色都被粉底遮盖住了,他的表情、言语一如往常。
当时韩丞也曾说过他太逞强了,但他并不觉得逞强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面对闻燃,他却不由觉得委屈。
在听到闻燃说“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还有我很荣幸能成为你撒娇的对象”时,他吸着鼻子道:“我要是这三年逼着自己努力,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吧?谢谢你让我撒娇。”
——确实,他要是在这三年像前面的十八年一样努力,而不是逃避的话,他就不用闻燃为他担心了,也不会由于觉得自己配不上闻燃而惴惴不安。
在被浪费的三年中,他的左耳虽然稍有好转,他的身体却为酒精所麻痹,他的精神更是几乎残废了。
倘若没有闻燃,他迟早会溺死在酒精里吧?
闻燃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深情地道:“也谢谢你向我撒娇,我们回家吧。”
回家,自己小小的不过五十平方的二手单身公寓被闻燃称作了家,每次回去,闻燃都会说“回家”,闻燃是真的喜欢他的吧?不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蜗居在那里?
“嗯,我们回家。”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着,又觉察到自己的眼眶发热了。
回到家后,闻燃将出门前就炖在炖锅里的胡萝卜玉米排骨汤端了出来,又盛了一碗给孟眠冬。
孟眠冬一边吃着胡萝卜玉米排骨汤,一边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闻燃,闻燃穿着白棕色格子的围裙,整个人与在电视、电影、杂志、广告等媒体上看到的截然不同,满满都是生活气息。
他忍不住放下碗,凑到闻燃身边,蹭了蹭闻燃的面颊:“胡萝卜玉米排骨汤很好喝。”
闻燃打趣道:“我这么贤惠,你要把我娶回家么?”
“要。”孟眠冬迫不及待地道,“你要多少聘礼我都给你。”
闻燃将切好的西蓝花放入盘子,在上面盖上培根,撒上了马苏里拉芝士,又放进了烤箱里,才回过身去,挑起孟眠冬的下颌,嗓子暗哑地道:“我要的聘礼可是很昂贵的。”
孟眠冬听着闻燃溢出男性荷尔蒙的嗓音,迎上闻燃的视线,问道:“你要多昂贵的聘礼?”
闻燃以指尖磨蹭着孟眠冬的唇瓣,又添上一根手指,钻入孟眠冬的唇缝,揉捏着藏在其中的柔软的口腔内里,才慢慢地道:“你本身就是最昂贵的聘礼。”
明明闻燃的指尖仅仅揉捏着牙齿外面的软肉,但孟眠冬口中竟然不禁津液泛滥,一双耳根更是红得仿佛熟透了的樱桃。
闻燃转而剐蹭着孟眠冬湿润的牙齿,没多久,他却是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道:“眠冬,吃饭了。”
孟眠冬伸手搭上闻燃的双肩,呜咽着道:“我不要吃饭,你先吻我一下。”
闻燃狭促地笑道:“在山上的时候,我不是吻过你了么?”
“不够……还不够……”孟眠冬见闻燃故意为难他,干脆踮起脚尖来,覆住了闻燃的唇瓣。
只是单纯地四片唇瓣相贴当然并不能让他满足,他的舌尖当即从唇齿中探了出来,舔上闻燃的唇缝。
闻燃松开唇齿放孟眠冬进来,又扣住了孟眠冬的腰身,以免孟眠冬身体发软。
孟眠冬不懂技巧,胡乱地以舌尖摩挲着闻燃的口腔,被闻燃引导着,才顺利地尝到了接吻的美妙滋味。
闻燃收回主动权,细细地亲吻着孟眠冬,直到孟眠冬软在他身上,才松开了孟眠冬。
孟眠冬被闻燃按着后脑勺,下颌因此抵上了闻燃的左肩。
等孟眠冬缓过了气,闻燃便推开了孟眠冬,道:“吃饭吧。”
“嗯。”孟眠冬去拿了碗筷,又走到电饭煲前。
米饭是闻燃出门前设定好时间的,已经熟了,一打开电饭煲,米饭的清香立即充满了狭小的厨房。
闻燃将已经焗好的芝士西蓝花培根从烤箱里拿了出来,端到餐桌上,两个人便开饭了。
吃过饭后,孟眠冬睡午觉去了,而闻燃则在客厅里打了电话给编剧,让编剧暂停手上的剧本,等一等孟眠冬。
自从孟眠冬开始治疗之后,他为了不给孟眠冬过多的压力,没有再提过主题曲的事。
这部电影是他献给孟眠冬的电影,并不着急,他连演员都还在物色,没有定下来,定下来的角色只有一个也就是他的角色——给予主角帮助的老师。
主角的原形是孟眠冬,如果孟眠冬不愿意出演,他就只能去找具有孟眠冬特质的少年,但恐怕并不容易。
他想了想,又一一打了电话给导演、制作人以及其他投资人,告诉他们电影可能今年不会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