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己
孟眠冬想象着闻燃拍洗衣服广告的样子,不觉笑出了声来。
闻燃是没有什么烟火气的长相,一举一动都如同是中世纪油画中的人物,即便是耍流氓的时候,都是绅士而优雅的,甚至是同他上床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有半点的失态。
又或者其实相较于平时的闻燃,与他上床的时候是失态的?因为那时候的闻燃一身的热汗,肌肉贲张,浓烈的荷尔蒙从每一寸肌肤迸发出来,直让他沉醉下去,眉眼间隐约的禁欲感更是全然消退了。
孟眠冬不怎么会隐藏情绪,所以,从孟眠冬的神态中,闻燃轻易地读出了孟眠冬所想。
闻燃用指尖点了下孟眠冬的脑门,不怀好意地问道:“好色的小眠冬在想什么呢?”
孟眠冬坦率地道:“在想你与我上床的时候,你是不是失态了?”
“我与你上床的时候,我激动地难以控制自己,当然是失态了。”闻燃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孟眠冬,“你为什么要对此有疑问?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够明显么?”
“对,你表现得不够明显。”孟眠冬趴伏在闻燃身上,四肢舒展,唇瓣舔舐了着闻燃的唇角道,“下次你表现得再明显点吧。”
闻燃张口咬住孟眠冬的舌尖,仔细尝了尝,才提议道:“不如下次由你主动吧,我想看你坐在我身上,自己动的样子,一定很诱人。”
在孟眠冬强迫闻燃的那一次,孟眠冬曾经这么做过,不过当时对于俩人都是煎熬,当然不会生出让闻燃足以失态的快感,但俩人开始谈恋爱后,都是由闻燃主动的。
“嗯。”孟眠冬轻声答应了,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便被自己的这一声“嗯”催得红了脸。
闻燃忽而伸手抚摸着孟眠冬通红的面颊,不满地道:“你为什么不吃醋?我都牵着别人的手,和别人跳舞了。”
孟眠冬不假思索地道:“因为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所以我为什么要吃醋?”
闻燃一方面开心着孟眠冬已经有足够的自信将他视作所有物了,一方面却想要看看孟眠冬吃醋的样子。
因而,他在初春许下了新年愿望:我想要眠冬为我吃醋。
孟眠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就在不久前,他还觉得自己与闻燃不般配,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而闻燃什么都有。
但他既然已经拥有闻燃了,那么他便什么都有了。
而且,闻燃一直在以行动言语告诉他,他是最重要的。
发着高烧的闻燃坚持补拍,没有请过一天的假,却会因为觉察到他酒瘾犯了,而请假赶回来看他。
纵然在他自己眼中,他有许多的弱点,许多的不足,甚至左耳还残疾了。
但闻燃却将他捧在掌心,让他的虚弱的自信又一点一点地膨胀了起来。
他想到这,好奇地瞧着闻燃道:“你想看我吃醋么?”
闻燃口是心非地道:“我不想看你吃醋。”
“真的么?”孟眠冬吻了吻闻燃的唇瓣,猝不及防间,又被闻燃压在了身下亲吻。
他被闻燃吻得喘不过气来,浑身软绵绵的,但闻燃的模样,却与方才没有什么区别。
他也在心中许下了新年愿望:我想看闻燃为我失态,失态到与平时截然不同,失态到连温柔都顾不上了,强硬地抱我。
这个吻是一个湿漉漉的吻,两双唇瓣稍微分开些,便又被银丝牵扯在了一起。
待银丝断去,这个吻才算是结束了。
闻燃以指腹轻轻摩挲着孟眠冬的唇瓣道:“有些红肿了,疼么?”
“不疼,很舒服。”孟眠冬用红肿的唇瓣微微含住闻燃的指尖,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夸我很甜了?”
闻燃勾唇笑道:“很甜,我的眠冬很甜。”
分明是自己要求的,但被闻燃一夸奖,孟眠冬的脸又不由自主地更红了一点。
他又将脸埋在闻燃心口,稍稍平静了一会儿,才继续同闻燃一起看电视。
闻燃的广告除了巧克力广告,一般都是单人广告,当然没办法让孟眠冬吃醋。
在不知道看了多少闻燃的广告后,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半。
闻燃白天吊了盐水,又病了四天,还做了一次,不由疲倦了起来。
而孟眠冬没有多疲倦,因为闻燃只做了一次,但为了左耳能再恢复一些,他必须要早起早睡,好好休息。
故而,俩人便关了灯,准备睡觉了。
黑暗中,孟眠冬用额头蹭了蹭闻燃的额头,许愿道:“明天不要再发烧了。”
闻燃拥紧孟眠冬道:“你希望我不要再发烧了,我就一定不会再发烧了。”
害怕闻燃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又发烧了,因而孟眠冬睡得不太/安稳,一整晚醒了无数次,每一次都要摸摸闻燃的额头,让他高兴的是闻燃的体温竟然一整晚都没有升高。
等天色亮起来,他才安心地睡去了。
韩丞这一次又给闻燃发了微信,得到许可后,才推门进了病房。
他一走进病房,便看到了孟眠冬,孟眠冬四肢舒展,整个人挂在了闻燃身上,睡得细细地打着呼噜,一脸毫无防备的神态,还时不时地砸吧着嘴,全然没有这三年来,一身带刺的模样。
倘若孟眠冬能早些遇见闻燃该有多好,那样孟眠冬就不需要遭受三年的煎熬了吧?
但现在也不晚,因为一切还来得及,孟眠冬有才华,有颜值,只要能彻底戒除酒精依赖症,只要左耳能再好一点,完全能够重回巅峰。
闻燃一看见韩丞,便低声问道:“眠冬的合约还有几年到期?”
韩丞回答道:“眠冬当时签的是五年的合约,还有将近两年才到期。”
闻燃又问道:“提前解约需要的违约金是多少?”
韩丞迟疑道:“你觉得经纪公司亏待眠冬了么?”
闻燃点了点头:“对于经纪公司而言,眠冬是一件商品,当商品变成卖不出去的残次品,当然应该抛弃,但对于我而言,眠冬是独一无二的,我认为三年前如果经纪公司拉眠冬一把,眠冬或许不会患上酒精依赖症,但经纪公司却什么都没有做,连最基本的控评都没有做。而且,眠冬在经纪公司的框架内,就没办法完全自由地写歌。所以,我希望眠冬能解约,我会为眠冬开工作室。我也希望你能从经纪公司辞职,专心帮我和眠冬。”
韩丞蹙眉道:“你的合约不是全约,而是电影约,按照合同,你拍完付导的电影,合同便算是完成了。但眠冬的是全约,提前解约可能得付出一千万的违约金。”
“一千万么?”闻燃轻轻地吻着孟眠冬的头发道,“麻烦你去和公司谈吧,这一千万由我来出。”
韩丞玩笑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眠冬可能会复出的消息泄露出去么?”
“因为你很担心眠冬,常常会在我面前提起眠冬,我还听说你和你顶头上司为了眠冬吵了一架,差点失业。”闻燃认真地道,“所以,你愿意帮眠冬么?帮眠冬再站起来。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眠冬虽然好起来了,但远远不够,他要重建信心,还需要舞台,需要掌声。”
第70章 一更·酒精依赖症·chapter26
孟眠冬迷迷糊糊地听到闻燃在与韩丞交谈, 但因为过于困倦,并没有听清, 挣扎着睁开双眼, 果真看见了韩丞, 他本能地蹭了蹭闻燃的心口,将闻燃抱紧了些, 才打着哈欠道:“闻燃,早安, 韩哥,早安。”
韩丞还没有出声, 闻燃却是捏了捏孟眠冬的脸颊道:“小傻瓜, 都十一点多了。”
孟眠冬瘪了瘪嘴:“我睡过头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闻燃摸着孟眠冬的肚子道:“怪不得我听见你时不时地砸吧嘴,原来早就饿了么?”
“嗯, 我饿了。”孟眠冬抱着闻燃的脖颈道, “闻燃, 我饿了。”
韩丞为孟眠冬买的早饭已经凉了,闻燃手头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投喂孟眠冬的, 便朝韩丞道:“麻烦你为我去办出院手续吧。”
韩丞点点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先叫了护士来为闻燃测量体温, 在确定体温正常后,才去办出院手续。
闻燃趁着韩丞去办出院手续的时间,抱着孟眠冬坐了起来, 将孟眠冬由于领口过大,而露出大半肩膀的薄线衫拉好,又为孟眠冬穿上了外套。
孟眠冬还有些倦意,乖巧地任凭闻燃动作,在闻燃为他穿好鞋后,便刷牙洗漱去了。
等洗过脸,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急切地走到了闻燃面前,踮起脚尖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闻燃的额头上。
发觉闻燃的体温并无异常,他开心地绕着闻燃转了两圈,才握住了闻燃的手,满足地道:“我的愿望实现了。”
“不管你有多少的愿望一定都能实现。”闻燃低下头去,亲吻着孟眠冬的手背,如同最为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着他的神明一般。
“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孟眠冬哽咽着道,“我很害怕你的体温又会上来。”
闻燃了然地道:“我知道你一晚上都守着我,辛苦了。”
孟眠冬以为闻燃没发现,被闻燃戳穿后,登时有些害羞:“我不放心你,所以睡不安稳。”
闻燃含笑道:“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但闻燃既然没事了,便必须要赶回剧组了吧?
他将再次被迫迎来同闻燃的离别。
孟眠冬抱住了闻燃,又仰起头来,道:“闻燃……你要赶回剧组了么?”
闻燃想要给孟眠冬一个否定的答案,却无能为力。
他不能让剧组因为他的缺席而停摆,先前他发了高烧,还算是病假,但现在他已经退烧了,便必须赶回剧组去,完成拍摄。
“抱歉,我……”闻燃看着孟眠冬对他依依不舍的神情,不由改了主意,他本来是打算把孟眠冬送回家,便赶回剧组去的,但他没办法实在是留眼前的孟眠冬一个人。
因而,他朝着孟眠冬道:“我明天再赶回剧组。”
“真的么?”孟眠冬眉开眼笑地道,“太好了。”
但下一瞬,他的笑容便退了干净,继而怯生生地道:“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没关系。”闻燃用指尖把孟眠冬的唇角推上去了些,做出一个微笑的模样。
孟眠冬便又眉开眼笑了,还撒起了娇来:“我好饿呀。”
闻燃盯紧了孟眠冬,期待地道:“你要吃我么?”
孟眠冬当做听不懂闻燃的言下之意,张口咬了口闻燃的锁骨道:“一点都不好吃。”
闻燃严肃地道:“当然不好吃,我又不像你那么甜。”
孟眠冬又咬了口闻燃的下颌道:“也不好吃。”
要不是孟眠冬一脸天真烂漫,闻燃都要以为孟眠冬是在诱惑自己了。
不过不管孟眠冬究竟是什么意图,反正他已经被诱惑到了,孟眠冬必须要为此负责。
他抚摸着孟眠冬的侧颊,而后挑起下颌,覆下了唇去。
孟眠冬微微一怔,立刻松开了唇齿,又探出舌尖来,迎了上去。
“唔……嗯……”他一被闻燃亲吻,敏感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发出了低吟来,同时一双手难耐地在闻燃背后摩挲着,头脑一片空白,只能辨别出闻燃给予他的种种愉悦。
在种种愉悦的包围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空白的头脑中骤然浮现出了一段旋律,是非常适合做新电影主题曲的一段旋律。
韩丞办完出院手续,开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两条接吻鱼又在接吻了。
他面不改色地出去了,还贴心地守在门外。
等到里面完全没动静了,他才叩了叩门:“我可以进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