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们·不要来烦我 第38章

作者:喜也悲 标签: 穿越重生

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对爱人动过手,可和眼睁睁看着爱人发疯比,一巴掌,轻多了。

于是抬头,脸上的笑苍白而憔悴,语气却很是温柔,“乖,他不是啸儿,我们的啸儿……死了……回家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堂堂五尺男儿,当着众人的面竟也哽咽起来,他前生做了虐就要用后半生来偿还,但妻子不应该和他受一样的苦,明明是他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就让妻子远离了儿子,明明是他亲手将儿子推出了房间断了儿子最后的念想,妻子向来胆小,从不敢违背他的话,所以当儿子死去妻子崩溃进而得了失忆症之后,他就默默背起了所有的罪,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错了,就请老天放过他可怜的妻子吧。

‘哗~’这一回众人的哗然之声更浓更激烈了几分,北尘啸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北尘啸又是怎么死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想想北尘天的突然上位,再合对一下北尘啸的‘出国留学’,顿悟了,也许这个‘出国’压根就是离世吧?

摇头,完全听不到别人议论的声音,北尘夫人放下捂着脸庞的手,急切的看着北尘明光。

“明光,他是,相信我,我感觉得到,他就是我的啸儿,你看……”用手指着柳笑尘,北尘夫人边饮泣边拉着北尘明光的胳膊让他看,“你看他看我的眼神,那眼神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他在叫我妈妈,我听到了,明光,我知道我忘记小天只记得啸儿不好,我现在醒过来了,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帮帮我,帮我留下啸儿,你对他说是我错了,我会改的,你不要让他走好不好?”

哀哀的恳求着,北尘夫人话到最后哭得简直成了泪人,她是真的清醒了,就在看清柳笑尘眼神的那一刻,就在柳笑尘望向她的第一眼,她就完全清醒了,来不及悔恨自己又一次伤了儿子的心,也顾不得女儿是不是被人伤了,她只想留住啸儿,只知道再不能让啸儿离开,她的啸儿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怎么可以再让啸儿躲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

北尘明光的心在颤动,他的妻子好了?而妻子刚刚说……柳笑尘就是啸儿?尽管明白这样的说法有多可笑,但北尘明光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移向了柳笑尘,然后也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这个少年的眼神果然和啸儿很像,他的性格和气质更像,还有他的洁癖……越想心跳的越厉害,也许……

“好一个他在叫你妈妈,好一个你听到了!”冷冷的声音陡的打断了北尘明光的思绪,抬头,脸庞绷得像冰雕的卓亦凡正眯着眼睛一步步走向这里。

“北尘夫人,我问你,啸活着的时候曾默默在心底叫过你多少回?你有听到过吗?啸一个人黯然离开时在心底默默呼唤你,希望你能拉住他时,你又可曾听到?现在来说你听到了,你不嫌太过可笑吗?!”恨不能生吃了哭的眼睛红肿的女人,她有什么权利哭?啸的死亡她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母亲?她已经够伤心了你难道看不到吗?”挡在北尘夫人前面,北尘雨不敢直面柳笑尘,可不代表她不敢反驳卓亦凡。

“呵~”嗤笑一声,与卓亦凡一同走来的陆逸风双手环胸嘲讽的挑高了眉,“伤心?你们北尘家的人也敢提伤心?”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陆逸风说完又讽笑了三声才又道:“啸死去多久了?你们北尘家可曾为他发丧?可曾让他落归北尘家的陵园?可曾为他在家里摆过灵位?”

语气一点点犀利起来,陆逸风永远都忘记不了,当他看到北尘啸的沉睡之地在哪时的怒火,世上有这样的家人吗?他也是生长在大家族里,因为权利和地位手足相残的事情是有,但对待死去的亲人还丝毫不讲情份,那就不得不让人齿冷了。

他心疼着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过那么多的苦,所以更加想用爱去温暖看似冷漠其实内心特别渴望被人关注的少年,他想拥着啸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但他无法靠近啸,因为啸曾经的心伤。

想到这里不由得更恨了,当年啸小小年纪就有了心里阴影本算不得什么大病,只要家人好好关心他慢慢呵护他,以啸那坚韧不拔的性子,保证早就走出心里阴影变成正常人了。

可是这家人都做了什么?更加冷漠以待,更加疏远啸,让啸一点点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木偶,到头来他们反而说笑是怪物?他们还是人不?

的确,他爱上的人是变成柳笑尘之后的北尘啸,对于以前的北尘啸知道的不多,但爱了就是爱了,只要他爱了,那么北尘啸和柳笑尘的一切就都与他有关,管它哪一世的债他都要帮心上人讨回来!

“怎么不说话了?是无言以对?还是不屑于回答?”北尘家所有人惨白的脸色取悦了陆逸风,特别是北尘天这位自北尘啸离世之后受益最大的人,看到他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心头就会升起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还是让我来回答你们吧,你们没有,你们压下了北尘啸已死的真相,你们任他依旧沉睡在空空的山顶,任他一个人孤独的埋葬在荒山野领管也不管,这样的你们如何有颜面谈爱他?母亲?若天下间的母亲都如北尘夫人这般,那我想孩子都不需要母爱了。”

明晃晃的指控让北尘家全体人员都像染了层霜,从头白到脚。

北尘天狠狠握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里,道道半弯的月牙滴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

不错,陆逸风一句也没有说错,他们北尘家的确没有将啸的坟移到北尘家的陵园里,也没有为啸发丧,更没有在家里摆放啸的灵位。

但那不是因为他们不爱啸,反而是……

他们愧对啸,所以才尊重他的选择让他清清静静沉睡在自己选定的地方,他们买下了那块地,将那里划为了家里人想碰又不敢碰触的禁区。

不发丧这一点他无法狡辩,的确是顾及到会引起安丰集团股票动荡才没有说出来,不是他们爱财,安丰集团是啸的心血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他们已经很对不起啸了,又哪里舍得让啸倾注了心血的安丰出状况?

而灵位……

母亲因为啸的死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们不敢让母亲看到啸的灵位,又怕下人泄漏了啸的事情引来媒体记者,两相考虑之下才将啸的灵位供在了祖屋里。

悠悠抬起头看向半垂着眼帘不言不动的少年,他……在伤心吧?陆逸风一句接着一句的指控他们根本反驳不了,尽管心中有多种解释,可又有哪一个说得出?

啸……我知道我们都伤你极深,可你不能对我们绝望,我们也是爱你的,真的,你看看伤心的母亲,看看苍老的父亲,再……看看我,若是用一命能换得你的原谅,我可以马上去死,我发誓,我真的真的是在用生命爱着你的,你知道吗?

柳笑尘在沉默,准确的说,他是正处在半昏迷中,其实从北尘夫人说出‘他就是我的啸儿,他在叫我妈妈’时,柳笑尘的脑子就空白一片了,耳边隆隆的鸣响让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手脚发凉,一波波冷得透骨的潮水冲涮着他本就温度不高的心。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当初他被爷爷认定为不孝时的痛苦,那是他唯一一次绝望,唯一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惶恐,本能的,他将目光第一个投向了母亲,母亲不亲近他,他从不怨怼,因为母亲生来胆小,只会听从父亲决定的她没有胆子违抗自己的丈夫,所以不亲近就不亲近,只要他坚信,母亲也是爱他的就可以了。

他也不求母亲像爱护小弟小妹那般时刻关注着他,母亲只需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手,或者对他笑一笑,他的心就会坦实温暖起来。

但他再一次失望了,不对,是真正的绝望了,这是母亲第一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那目光里没有怜惜没有慈爱没有安慰,有的是和父亲一样的指责,她也认为他不孝,如果说父亲和爷爷们的训斥是把重锤,砸得他站不住脚,那么母亲的不信任就是把刀,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才真正的放下了,对母爱的渴求曾是他最美的愿望,怎么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也会成为了他最不敢触及的伤。

若不是因为由渴望到绝望的演变如此痛苦和折磨,他就不会对柳眉的母爱珍而重之,能够轻易接受柳眉并且全心全意只想着为她好,这里面何偿没有北尘夫人的功劳?说来,自己还要谢谢北尘夫人呢,是她让自己找到了世上最慈爱的母亲不是吗?

“美儿,我们走。”拉起一直默默站在身旁的少女,林美儿的关心,林美儿的焦急,林美儿为他的哭泣,他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碰触她他并不恶心,因为他从心里认下了这个妹妹,真正的妹妹。

嗳?呆呆被牵着走,林美儿表示相当受宠若惊,他牵着她的手嗳,是牵着她的手知道吗?听人家说有心里障碍的人想接受一个人并不容易,除非真正把人放在心里了,不然永远只会吐个没完。

歪头,灿烂的笑起来,那是不是说笑尘哥真心接受她了?欢呼,太棒了~X光线‘唰唰唰’齐齐飘向林美儿,如果这是动画片的话,那林美儿此时的身后一定会显现出由怨念形成的庞大黑雾,‘噼里啪啦’电光直闪。

卓亦凡冷脸变怨夫,羡慕忌妒恨各种情绪在心里翻滚,可恶,他都没有拉过啸的手,他都没有被啸主动接近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他是因为爱着北尘啸才出头的,啸怎么就能走了?最可恨的是,还是和一个让人想狂扁几十拳的女生手拉着手离开的,宽面条内牛,他的世界黑暗了……

一旁感同身受的陆逸风也鼓着包子脸,半点优雅的形象都米有了。

话说偶的啸啊,我替你出头难道一点也不让你感动吗?(小风风,啸刚刚正在走神,压根就米听到乃对北尘家的指控~)难道你不应该对我另眼相看继而投怀送抱吗?好吧,就算不投怀送抱,总也得送两秋波吧?可是为毛没有?没有也就算了,为毛你还要爬墙啊啊啊啊~两被伤了玻璃心的少爷纠结了,苦逼了,可再纠结再苦逼心上人也看不到,于是两两相望之后,挨个上台拍了拍欧阳浩生的肩膀,离开了。

接下来都是欧阳家的私事,想帮助欧阳浩生可以,但不是现在,他们不说欧阳浩生也懂得,所以……好兄弟,不管你将要遇到的是什么,哥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至于北尘家?切~懒得理会了,反正过了今天北尘家的名声算是臭到底儿了,哪里还需要他们操心?

第32章 为女者弱为母者强

北尘家

一楼的大厅里静静坐着北尘家中所有的成员,老爷子北尘堂为主位,北尘明光与脸色苍白的北尘夫人坐在右侧的沙发上,对面则是北尘雨和北尘天两兄妹。

几个人都默不出声,死一般的寂静一如外面漆黑的夜色,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明光,你可知道当众说出……不在了的消息,会给安丰集团带来多大的损伤?”手掌磨擦着拐杖的龙头,北尘老爷子低低打破了寂静,声音不见多少怒气,倒是无奈和失望更多一些。

“父亲,儿子……控制不住。”是的,他控制不住,在那样的情景之下,面对痛哭流涕的妻子,面对妻子一遍遍的哭喊,长子逝去的伤痛如风般袭上心头,他哪里还顾得上应不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