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柳含文关上窗户, 将备好的水与吃食放在小桌子上, 让花雀一边吃一边说。
“来了后是不是被骂了?”
花雀连连点着鸟头, “何止被骂,差点儿挨打。”
柳老太把柳含意的下场全归在杨氏身上,把杨氏骂得狗血淋头,杨氏忍不住下去时,李氏便在柳老太的示意下将孩子往屋子抱,杨氏只能咬住牙忍着。
柳老太见此骂得更厉害,把最近家里办事,杨氏躲着不见这些都数落了一遍,把杨氏气得不行,可又不得不忍。
“老太太还说要是把这个孩子养成柳含意那个德行,她不会放过杨氏。”
花雀喝了口水,扬起鸟头。
柳含文听完这话后嘴角微勾,“老太太倒是会威胁人。”
不过有前车之鉴,杨氏就是再恨,也得咽下去。
柳含花的亲事在柳老太和张媒婆的挑选下终于定下了,是隔壁镇子的一位年轻秀才。
说起来柳含文还见过那人,秀才应试的时候,那人就坐在柳含文的后下方。
“说起这门亲事,老太太还觉得别人高攀了我们,”柳王氏说起就叹气,“她又哪里知道,那秀才的爷爷是中过举人的。”
“中了举人?”柳含文将书放下,“那怎么到了他这辈过得如此清贫?”
“还不是他爷爷那病害得,”柳王氏摇了摇头,“活生生被药吃穷的。”
“话是这么说,可那年轻汉子却不错的,我还担心含花嫁过去被低看,”柳老三对几个侄儿侄女还是很不错的。
柳含文轻哼一声,扬起脑袋指着穆寒才,“要是他敢欺负咱们柳家人,穆大哥就去收拾他们!”
穆寒才应声抽出自己身侧的剑,凝眉道,“放心吧,该出手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会含糊。”
柳老三与柳王氏对视一眼,最后纷纷笑了。
柳含花出嫁这天,柳含文还是回去了,柳含春挺着个肚子,脸上带着笑,看样子过得不错。
家里几个孩子都有着落了,就是柳含文也定了亲,就柳含书影子都没有。
柳老太愁啊。
于是柳含花出嫁的第二天,她便找到张媒婆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笑眯眯地回来了。
等一个月后,柳含书沐休回来时,便发现家里多了位姑娘,白白嫩嫩的,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老人。
看着柳老太眼里的精光,柳含书几乎是落荒而逃来到柳含文他们家。
他们正在吃晚饭,听见敲门声后,柳含文跑去开门,穆寒才今儿在铺子上,不回来。
“大哥?”
柳含书尴尬地笑了笑,“咳咳,用晚饭了吗?”
柳含文见此轻笑,“正吃着呢,走,快进去,我去拿碗筷。”
“含书来了啊?快进来!”
柳老三的声音响起。
柳含书进了堂屋,吃完饭后才说起家里的事儿,把柳老三他们逗得不行,倒是柳王氏关心道,“那姑娘不合你眼缘?”
柳含书摇了摇头,“也不是,我现在一心想着应试,感情的事没去想。”
“怎么能不想呢?”柳王氏眉头皱得更紧,“你放心,三婶会帮你留意着,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儿或者是姑娘?”
被柳王氏眼巴巴地看着,柳含书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从老宅跑出来,到了这里还是没逃过。
柳含文笑得肚子都疼了,“大哥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柳王氏瞪着他,“你和寒才的事儿什么时候办?”
笑声戛然而止,柳含文就这么和柳含书挨了半个时辰的念叨。
等他们出堂屋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了。
“所以说,你和穆那个,什么时候办事?”
柳含文闻言一噎,他看向身旁嘴角带着坏笑的柳含书,“活该你被奶催着相亲。”
说完便跑了。
柳含书微微一叹,看向了林愿的院子,不过一瞬他又别过了头。
有些事,有些人,过了就过了。
自打那次后,柳含书每次回老宅总会遇见一些姑娘或者哥儿,他们也不进家门了,就在路上以各种状况与柳含书见面。
“听说有丢手绢的,有故意摔倒的,还有一副被什么追着的,都我那个含书那边倒。”柳老三回了趟老宅后,把那些事儿当成笑话告诉柳含文和穆寒才。
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了。
“这算什么,我听说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往大哥怀里倒,可把大哥吓坏了,”说着,柳含文也笑了。
穆寒才将汤婆子放在柳含文的怀里,“要我说还是我出的主意好。”
“什么主意?”
泡好花茶的柳王氏进屋道。
“寒才给含书配了一把剑,让他一见到有姑娘或者汉子过来就把剑抽出来吓唬他们,”柳老三笑道。
“哎哟,这让含书咋娶媳妇啊?”柳王氏将花茶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然后又将糕点拿出来。
柳含文往嘴里塞了一块,“大哥本就不想成亲,娘,您以后别瞎参合,小心大哥不高兴。”
柳王氏微微一叹,“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含书这么大的能耐,就是三十岁也能成亲,”柳老三话刚说完便被柳王氏打了一下。
“尽胡说。”
过年依旧是在镇上过了后,才回的村子。
柳含书也是怕了,只要有穆寒才的地方他便紧紧地跟着,遇见有姑娘过来便躲在穆寒才后面。
穆寒才可不是吃素的,那冷脸冷声的,一连吓走了好几位,得知此事的柳老太不高兴了,拉着柳含文让他管着点穆寒才。
“对了,寒才既然都去了镇上,他那木屋是怎么打算的?”
李氏突然拉着柳含文问道。
柳含文一愣,“这个我倒没问,二婶想要那木屋?”
“不是我,”李氏笑道,“是林心他们准备建房子,这不是没地儿住吗?他们又去了镇上,与你们正好错开了,所以请我问问。”
柳含文找穆寒才一说,穆寒才直接点头,“没有你的屋子,我住着也没意思。”
大过年的也不忘甜言蜜语。
柳含文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小话了,“别皮,还有院长说的话,你怎么想的?”
穆寒才看了看房屋上的积雪,“广阳城早晚都会去的,早去一步也是好事。”
柳含文点头,“确实是这样,爹娘那边我去说,你先把铺子安顿好,有林愿他们在,不会有大事。”
年前,院长找了几个人谈话,意思是以书院现在的能力对他们的帮助可能没多少,要想有更大的把握考中举人,最好是去县城的书院又或者是广阳城的书院。
当然,这都是说给他们考虑的,若是想去,院长会做引见信,让他们带着信到书院去。
柳含文与穆寒才还没有完全决定下来。
“对了,还有大哥,”柳含文一拍手,“问问他,要是能就一起去。”
柳含书确实想去,可银子.......
“我借给你,”柳含文一拍胸口,豪气极了。
柳含书低笑,应了。
不过他们对柳老太的说辞却不一样。
“什么?院长给你们引见到广阳城的书院,束脩还是一样的?”
柳老太愣愣的。
“是啊奶,”柳含文将其扶着坐下,“广阳城的书院可比咱们镇上的书院好多了,我们要是去了,说不定就能中举人。”
柳老太看了看柳含书,再看了看柳含文,最后看了看穆寒才,“去!这么好的事儿别人求都求不来,一定得去!”
“所以,您一定要保密,别对外说,不然院长可就.....”
“我老婆子这点还是明白的,放心吧。”
柳老太只觉得浑身舒畅,看看她家的孩子们,多有出息。
“这些都带上,没有我和你爹照看你们,万事都得当心啊,”回镇上后,柳王氏一边收拾一边叮嘱着。
“娘,您就放心吧,您和爹也要多保重,要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就去找林愿他们。”
柳含文其实也放心不下柳老三夫妇。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柳王氏将包袱收拾好,然后看向柳含文关心道,“晚上可还做在噩梦?”
这些日子,柳含文经常从梦中惊醒,那声音好几次把柳老三他们吓醒,穆寒才去药铺买了好几贴药喝下去,才好了些。
想起梦里所见的场景,柳含文只觉得心口发涩,“没有了,别担心。”
见此,柳王氏轻叹一声,“你何必骗我。”
柳含文垂下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我分不清我是柳含文,还是谁了。”
柳王氏一惊,她看着柳含文,“莫要魔障了,你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娘您去睡吧,”柳含文没再多说,送柳王氏回了房。
回到房内的柳王氏坐下后看向柳老三,“要不再给文哥儿喝几贴药?”
“又做噩梦了?”
正在脱衣服的柳老三猛地转过身。
柳王氏将柳含文所说的话告诉柳老三,柳老三听完后啧了一声,“媳妇,你记不记得岳父在世的时候曾经提过一个奇事?”
柳王氏想了想,“你是说他小时候见过的那叔伯?”
“对,”柳老三点头。
王老秀才幼年时曾经见过一个叔伯,那人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正常说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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