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上
“刚好遇到点事情,可能还要呆很长时间。”李越格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一下,但是很快放开,“我正想着抽点时间见你一面呢,怎么,最近很忙?”
问这句话纯粹无话找话,他现在人在北京,李一北相当于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无所遁形。
“还好。”李一北其实不太习惯李越格这么安静消停,他有些狐疑地盯着李越格的眼睛,“看你倒是很忙的样子?”
“一点私怨而已,只是稍微棘手了点。”李越格想和他聊点自己的事,但是又不能解释太多,说得含糊其辞。
李一北不知道为就想到了周琅这个人。
电梯门打开,有人进来,李越格才和他拉开距离,“现在还有点事,改天我再去看你。”
说完就出了电梯,好像之前就只是来和他说两句话的。
李一北也没太放在心上,再见李越格是在新片的开机仪式上,主创和主演悉数到场,很低调地请了几家媒体。
李越格在台下,先看到的李一北,然后才看到叶钦和严飒,最后看到夏泉笙,扬了一下眉毛,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组合。
李一北在台上就看到了李越格,依旧西装革履,坐在影片投资商旁边,偶尔交流几句,似乎言谈甚欢,记者镜头偶尔也转过去扫一下。
等到记者开始提问主演了李一北才下去。
李越格跟他到旁边的休息室,刚关上门就问,“那个导演是严飒?”
李一北给自己倒杯水,奇怪地瞅李越格一眼,“你居然还记得他?”
“印象不浅。”李越格扯松领带,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你怎么尽和这些人凑一起了,那个叶钦就是被蓝抒卖进东升的,他还有个死掉的哥哥和蓝抒也脱不了关系。蓝择用他逗自己的亲弟弟玩呢,你在中间趟什么浑水,还有那个夏泉笙,不用接触就少接触一点。”
李一北刚才说了好些话,现在口干舌燥,也没耐心关心叶钦夏泉笙,捧着杯子喝水没做声。
李越格难得看到他安静不别扭发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了点,岔开话题,“我和家里说了今晚和你回去吃饭。”
李一北差点被水呛到,惊诧莫名地看他一眼,“李越格,你没毛病吧?”
“你一直强调我爸妈不接受么,怎么现在又怕了?”
“我不是怕,是觉得很搞笑,”李一北把杯子放在桌上,揉了揉自己直跳的眼角,“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我一定会和你回去?”
“因为对手是蓝抒,他不适合你,你自己也知道的。”李越格把李一北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你别模糊焦点行不行,我们之间的问题和别的人没关系,和你爸妈也没关系。”李一北被逼问得有些词穷,垂着睫毛,微微有些懊恼,“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要点时间。”
“我给了你大学四年的时间。”
“不只四年,是很多年,你现在要我一下子接受排斥了很多年的东西,我自己也不适应。”李一北终于对上李越格的视线,诚实地回答了一次。
晚上到底还是没和李越格去见他爸妈。李名岑和白恬当然不会责难他,甚至还会笑脸相迎,他们永远都只会管好自己的儿子,间接让他心灰意冷而已。
第84章
亲自和父母摊牌这件事李越格并没酝酿太久的时间,之前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是一直没机会,匆匆一混就到了这个时候。
白恬曾经和他委婉地谈起过婚恋这个话题,没有一句提到李一北,但是每句都在敲打他。这样的谈话并不愉快,最后也无疾而终。
显然,四年的大学放养生活成就了李越格的独立,但是也把他推向了可以和父母对抗的另一面,在可以自己决定前途的时候,那些理所当然的家庭责任和伦理道德对李越格完全不会产生约束力。或者说他已经被约束的太久,偶尔也需要释放一下本性。
白恬听到儿子要带李一北回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连愤怒和失望都只是在内心涌动,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十几岁的时候可以当成是叛逆轻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放任的太久,焦躁不安又觉得无从管起。
李越格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不光他爸妈在客厅,连因为和许肖廷分手出国散心的李卿岚居然也提前回了国,似乎刚和父母争吵过,看到李越格回来,找到替罪羔羊一样,“小越你陪爸妈聊一下,我约了朋友,现在没时间了。”
白恬看一眼李越格,明知故问一样当着李名岑的面问他,“一北呢?不是说今晚要过来,我还让保姆多做了菜。”
“他今天抽不出时间,改天吧。”李越格大概能猜到李卿岚和父母吵架的原因,应该是两边的家长希望她和许肖廷尽快订婚,而且对他们早就分手的事情一无所知。
李名岑捻灭手里的烟头,“你和我到书房一趟。”
不过这个时候李名岑还无暇过问他的私生活,“卢修说你在和庄少于弄投资公司,还和一些背景暧昧的人拉帮结派?你把部队的训练丢开,就是为了忙这些?我不是曹复兴,天天绷紧神经地随时准备给自己的儿子收拾烂摊子。”
“我心中有数,不会做连累家里的事。”
“心中有数就别让我听见那些不好的传闻,至于私人感情,你可以捋清了再来和我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前提你要尊重父母,丢不丢脸都是别人的闲话,反正再过个几年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不想你走歪路,到时候埋怨我不提点。”李名岑少见地微微皱着眉,李越格什么都让他满意,但是唯一一点的不满意,也足够他郁结在胸口难以释怀。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越格也知道他父亲是让一步给他台阶下,再得寸进尺只会适得其反,他只能退一步婉转地表达自己的立场,“我只想再这件事上自己做一回决定,婚姻对我来说意义不大,选择和谁生活才是重点。”
李名岑很好脾气地翻手上的的报纸,头也没抬,他想这就是他儿子的所谓爱情了,既无美好,也不浪漫,像是被扭曲的残次品,却执拗得让人哑口无言。
他甚至没办法把这种感情往同性恋上套,检讨为人父母的过错时又无法具体到细节。
他想起那个斯斯文文的清秀男孩子,不算太能折腾,但好像也是性格极端的人。他想了一下,“改天约个时间,我想正式和他聊聊。”
李越格有点无奈地扯一下唇角,“说实话,他心里对我一直有疙瘩,僵持了好几年也没什么多大改观,爸您别说的太过,他又是那种别扭骄傲的性格,您别说过了就好。”
“怎么做人我想还不用你教,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别人的儿子还轮不到我来教训。好了,明天我要回一趟孜瑶,你和我一起去。”
“这两天可能不行,我抽不出空。”李越格想着自己手头的那些棘的事,搞不懂李名岑又是要他去凑什么热闹。
“没空也要去,我给你引见两位长辈,你听说你和庄少于投资买了西榭那块地是不是?现在政府要重新规划那里,很多人都盯上了,你们过程没走全,有心之人肯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西榭是李越格很孜瑶老城区一块被废置很多年的居民区,因为紧邻市政府,规划了很多次都因为争议而被搁置,庄少于眼尖,一直想把这块地拿到手,就算暂时没能力开发,转手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具体走的什么门路他没太清楚,大概和市长许绍文脱不掉干系。
而众所周知许绍文是李名岑的人,出了事肯定会受牵连。
第二天一早飞回孜瑶,不但见了几位长辈和土地规划局的人,还见到了曹琛和蓝抒。
李越格这才知道对这块地垂涎的还有蓝抒。
自从曹琛回国后,这两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中学时代连体婴儿一样的姿态,什么场合都能凑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