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廖元白并不是要选择什么大型的医院，他只要是看有多少狂犬病患者。这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他是去做临床实验，并不是去上班的。所以，廖元白询问这句话倒也是没有什么错误的。
“这个您放心，我刚才统计了一下，确诊为狂犬病患者的人，已经有三十多个了。”说道这里的时候，王医生有些头疼的说道，“就是这三十多个病人，让我们医院无能为力啊。每天都看着这些病人的病情越发的严重，所以我们看见您的实验计划之后，这才立马联系上您。就是希望，您能够治愈这些我们没有办法的病人。
廖元白叹息了一声，“王医生我知道了，这样吧，因为我们的临床实验协议书还没有能够完成，在过一天吧。我会抓紧时间完成这个的，我知道您也着急。但问题是我比您还要着急。我也清楚确诊为狂犬病患者之后，没有几天的时间了。所以我会尽快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那好，我就等着廖博士您的好消息。”王医生说完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廖元白立马给陈博士打了一个电话，接到电话的陈博士还在起草协议书。他看着廖元白打来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接过电话的时候，他用一种特别不敢确定的语气说道，“廖博士，是实验计划有什么变动吗？”
“没错，是有些变动。”廖元白想了想，吸了一口气说道，“陈博士，您能够在明天完成这份协议吗？龙城人民医院刚才已经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进行这个临床试验的计划。目前他们那边有三十多名狂犬病患者，你也知道，确诊狂犬病之后，几乎是没有几天了。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将临床实验的协议书给写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明天下午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陈博士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敲打着键盘。
宋松将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停车库之中，看着廖元白询问道，“廖博士，您要进行临床实验了？”他还有些诧异，这提案才交上去没有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回应了？这速度，也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儿吧。
“没错，已经要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了。”廖元白想了想，“明天陈博士应该能够完成的，接下来就要尽快地治疗和记录数据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陈博士给廖元白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已经去律师事务所寻找律师修改这个协议书了。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陈博士拿着这份协议书来到了廖元白的家里，他将协议书递给廖元白，“廖博士你看看，还有什么错漏的地方没有？”
廖元白看了一会儿之后，拿着手机给王医生打了一个电话，“王医生，我们这边的协议书已经写好了，麻烦您联系一下病患家属，如果愿意签署这份协议书的话，我们肯定会尽心尽力地给病患治疗的。”
王医生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廖博士您的速度这么快，您放心，明天您来医院的时候，我肯定给您带上病患家属的。”
这件事情，龙城人民医院也是很上心的。毕竟这款新药在动物身上实验的数据，他们都是清楚的。到了人体，误差并不会太大。也就是说，即便是不能够彻底治疗，也应该可以减轻病人的痛楚。
虽然医生每天都在面对生老病死，但是出现了一款可以解决掉病症的新药，他肯定还是想要病患尝试一下。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王医生觉得今天晚上有自己忙的了。
第二天清晨，廖元白来到龙城人民医院找王医生的时候，只有五个病患家属坐在会议室里。王医生是一个有些矮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是平凡。他冲着廖元白苦笑了一声说道，“廖博士，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廖元白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王医生已经尽力了。这几个病人家属，看上去都挺朴素的模样，“他们将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发作了。”王医生指着几个病人家属说道，“最严重的已经到了危险期，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想要试试您的抗体可不可以治疗狂犬病毒。”
“至于其他的病患家属，他们害怕您研发的那款抗体有副作用，都没有能够答应。”王医生冲着廖元白笑了笑，“不过这几位家属也知道自己家人的情况，所以他们不会乱来的。”
这五个家属看上去都算是挺老实的人，廖元白冲着陈博士使了一个眼色，陈博士意会到了廖元白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将答应好的协议书给王医生和五位病患家属放在了会议室的桌面上说道，“你们先看看这份协议书，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先将协议签下，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在行商议。我们也想将病人治好，但是该走的程序，我想还是得走的。”
病人的家属拿着协议书开始看了起来，而王医生，拿着钢笔也慢慢地看了起来。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王医生冲着廖元白和陈博士说道，“没问题，这份协议书我是赞同的。”他是看得临床实验和医院的那部分，大致和以往的临床实验协议书没有什么区别。
而病人的家属也没有反应什么问题，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廖元白签署了这份协议，病患家属和医院也签署了这份协议。这是一份三方协议，一式三份。
签署完协议之后，廖元白和陈博士就算是正式开始临床实验了。第一个见到的病患是已经快要到晚期的病患，一路上，王医生给廖元白讲解病人的情况，不时地看着廖元白的表情，他发现廖元白似乎脸色没有怎么变化过。
医院总是有一股药水的味道，其实廖元白并不太喜欢。走到病人门前的时候，王医生抿着嘴唇说道，“病人目前病情很不稳定，还有些狂躁。”病人的家属站在后面，垂着头，看上去眼神似乎没有什么光彩的模样。
王医生吸了一口气说道，“病人已经到了晚期，所以……”
“我知道了。”廖元白将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着王医生说道，“王医生，您现在把门打开吧，我们会努力的治疗好这位病患的，您不要担心。”
王医生吸了一口气，拿着门把手，一把就将病房的大门给推开了。
第140章 研究对象
窗帘紧紧地关闭着,房间显得有些阴暗，就连灯也是泛黄的。一眨一眨的，颇有一种来到鬼屋的感觉。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廖元白轻轻地蹙着眉头。病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王医生望着病人轻声地说道,“病人已经过了兴奋期，现在进入了麻痹期。”说道这里的时候,他轻轻地摇着头。
显然病人已经无力回天了,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期,已经是死亡倒计时了。进入麻痹期之后，通常只有6到18个小时。也就是说，病人在十八个小时之后必死无疑。廖元白看着病人的脸部肌肉异常的松弛，能够看出来,病人曾经痉挛过。
他揉了揉眉头说道,“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了,如果还不进行治疗的话,肯定是必死无疑的。”王医生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房间里还有一些异味,显然是病人大小便失禁之后照成的。这样的病人,的确很适合运用到临床实验上,原本就已经无药可救了。如果将抗体注入他的体内，能够生存下来最好不过。即便是死亡,其实也和他们本身没有多大的关系。
当然注入抗体这种事情,不该他们来做。廖元白将箱子交给了王医生,轻声说道，“这里面是狂犬病毒的抗体，如果病人家属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给他用了吧。”虽然这不是廖元白第一次做临床实验，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实验数据都是由别人交给他的。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亲自去做临床实验，但是这一次的临床实验，他必须亲手做。毕竟，他想要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也就是说，他想要亲眼看见狂犬病患者好起来。如果这个抗体真的成功了一次的话，后面的数据都不用他自己来掌控了，除非出现了过大的误差，否则，他不可能每次的临床实验都跟踪调查。
但是第一个，他必须要跟踪调查，直到病人完全清除掉狂犬病毒为止。
王医生看着手中的小箱子，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就在这一次了，如果廖元白研究出来的抗体真的对于进入麻痹期的狂犬病患者有效的话。那么……其余的狂犬病患者根本就不是问题了。也就是说，廖元白是真正的征服了困扰人类许久的狂犬病毒。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箱子里盛放着一管偏红色的液体，这就是廖元白所说的抗体么？王医生看着廖元白，目光有些疑惑。毕竟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具体的用法还需要廖元白来说才行。
抿着嘴唇，廖元白将抗体的用法告诉了王医生。不一会儿，王医生就将抗体注入了病人的体内。走出病房的时候，廖元白轻声说道，“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十八个小时没有事情的话，就证明病人的危险期已经渡过了。接下来就要检查病人体内狂犬病毒的数量，还需要做几个病理实验，我希望家属能够配合。”
家属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是个中年妇女，廖元白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点头。显然，她已经是无路可走，只得相信廖元白了。
冲着中年妇女笑了笑，廖元白说道，“您也不用太担心，注入抗体之后，如果病人十八个小时没有排斥的反应的话，那就证明病人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道这里，他轻轻地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肩膀，“而且，我们在做实验的时候，已经想到了病人会排斥抗体的这种情况。也就是说，除非病人的体质特别的特别，一般意义上来讲，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嗯。”中年妇女捂着自己的嘴，点了点头，特别激动地对着廖元白说了一声，“廖博士谢谢您了，要不是您的话，我家那口子……”
廖元白摇了摇头，“下次你们家里在有了人被犬类或者是动物咬伤的话，我劝你们最好是去医院打狂犬病毒，必须要尽快去。耽搁不得，对于一些医药知识也是有必要知道的，否则在出现类似的情况，如果不是这一次我有幸研究出来了抗体的话，或许你们就真得看着他去世了。”
说完之后，廖元白和王医生连同陈博士一起走向了前方，病人家属留下来看着病人。王医生一边走一边叹息着说道，“廖博士，这一次可是多亏你了。否则……唉，你是不知道，农村的人没有什么医学常识，只有得病之后这才求爹爹告奶奶的想要治疗病人。就像刚才的那个女人，她老公好几个月之前就被自家的狗给咬了，不但没有来医院打疫苗，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几天前，觉得情况不对的时候，病人的狂犬病都已经发作了。”
“还是科普工作没有到位。”廖元白想了想，“王医生，如果病人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你一定要及时联系我。”廖元白还是多给王医生嘱咐了一次，当然他也相信病人应该不能够出现什么大的问题，“病人醒来之后，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段我们还需要做几个病理实验，我想王医生你也是知道的。病人必须配合才行，这个抗体并不是最完美的，还有一些轻微的缺陷。但是这种缺陷对于病人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只是痊愈的速度会慢了一些，我还需要做一些更改。”
“好的。”王医生点了点头，就算廖元白不说，王医生也知道。用来临床实验的药物，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缺陷。毕竟之前没有在人体中做过实验，只是这些缺陷有可能是对于人体没有副作用的，有可能对于人体有影响的。一般来说，要做临床实验的话，都需要确保药品本身对于人体没有任何的影响因素。
送走了廖元白，王医生这才倒回去，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他虽然是病人的主治医生，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病人看。更何况，患有狂犬病的患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只是另外的几家人原本都和王医生商谈好了，但是临到了要试药的阶段全都退缩了。
因为合同上已经说过了，临床实验如果病人死亡的话，是需要鉴定的。如果病人的死忙和药品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医院和实验方都是不会赔偿的。
这就让很多的家属望而却步了，只有这位中年妇女实在是撑不住了。原本她老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顶梁柱倒下了，孩子还小，上面还有老的，她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当然，她只能够奢望这种新药是真的有效果。
女人在病房外观察着自己的丈夫，其他的病患家属者聚集在一起议论了起来。他们站在女人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我就觉得那个实验方有点儿问题，你说那个被叫博士的人，和我孙子差不多大。就感觉像是骗子一样，说不定还在做什么人体实验呢。”
“对，就是，哪有那么小的博士。我看啊，就是医院联合骗子来欺骗你的呢，你等着吧，到时候人没了，医院还得收天价医疗费呢。”
“你们说，不会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生化实验运用在人体上吧。”有一个大妈低声说道，“我看那些人很喜欢在别人身上做什么生化实验的，别说看那个合同写的，什么不赔偿，明明就是在推卸责任。哎哟，你说这个华国的社会究竟怎么回事儿。”
“就是啊，你看人家灯塔国的医疗多好，哪像是华国，从上到下，谁不推卸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