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卡比
宋衍卿身上愤怒的气焰小了一些,语气生硬,“别误会,本王是看在徐泰和和谢稷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和你没有丝毫关系。”
“这个我知道。”徐西陆笑道,“可说到底王爷还是帮了我,此次我也是特意来感谢王爷的。”
“是么。”宋衍卿轻蔑道,“那你的谢礼呢?”
徐西陆只呆住了片刻,马上反应过来,“九冬。”
突然被点名的九冬不明所以道:“少爷?”
“把我方才专门替小王爷挑的香囊拿出来。”
九冬不敢多问,忙把东西递了上去。徐西陆镇定地接过香囊,放在桌上,“这香囊造型独特,药香袭人,还有驱邪避毒,防范时疫之效。我瞧着极是别致,自己都舍不得用,特地留着送给王爷。”
宋衍卿瞟了一眼徐西陆的礼物,简直不敢相信徐西陆就拿这个来打发自己,“什么破烂东西——”
“古人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王爷,这个香囊可比鹅毛贵重多了。”毕竟花了他几两银子呢。
“徐西陆,”宋衍卿咬牙切齿道,“上次送猴,这次送香囊,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见宋衍卿貌似真的要被自己激怒了,徐西陆忙道:“若王爷不喜欢,那我下次再携礼登门拜访。”
“不用。”宋衍卿冷笑道,“玄墨,把香囊收起来,本王要随身携带,一旦有人问起,本王就如实相告——这是徐家二公子为感谢本王替其洗刷冤屈特地送的。”
玄墨一本正经道:“是。”
九冬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撞见宋衍卿的目光,又忙摆出一副在好友病床前的表情。徐西陆脸庞有些热,他本以为宋衍卿是一只一点就着的暴躁龙,没想到他想阴人的时候也有几把刷子。如果宋衍卿真的将此事大肆宣扬,估计他又要担上一个一毛不拔的名声,更何况香囊这种贴身之物一向都是有情女送情郎的,若他再同宋衍卿传出什么,真的是跳进洵江都洗不清了。徐西陆权衡再三,决定转移话题,先将此事揭过,于是道:“王爷,今日心情似乎不虞?”
“同你在一起,本王心情什么时候好过?”宋衍卿没好气道。
“王爷明明是因为沈七公子心情不佳,为何要把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徐西陆语气中透着一丝委屈。
宋衍卿被徐西陆成功带偏,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方才听见沈七公子说要在府中等王爷消息,王爷又提到什么‘姚小姐’,这才斗胆猜测,可是沈七公子有什么不该提的事情向王爷提了,而此事又和那位姚小姐有关?”
宋衍卿没有出言讽刺,就这说明徐西陆猜得八九不离十。“王爷若是为此事烦恼,不如说与我听,我说不定能为王爷分忧。”
“就凭你?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
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
最后,宋衍卿先开口道:“沈子闲,他要姚敏的嫡女给他做妾。”
徐西陆听完宋衍卿的讲诉,斟酌道:“听闻沈七公子一向跌荡风流,依翠偎红,果然名不虚传。”
宋衍卿冷笑:“你如此说他,倒是太小瞧他了。依本王看,他迟早死在床上。”
“那王爷何故还要帮他?”
宋衍卿不耐道:“谁说本王要帮他了?不过先让他稳住罢了,省得又去找别人丢人现眼。”
“王爷英明。不过,我听说沈七公子一向眼光甚高,只是稍有姿色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的正妻芳仪郡主,当年就是清辉榜排名前三的佳人,家中的侍妾歌姬也都一个个美若天仙。王爷您说,他是个专情之人么?”
“废话。”
徐西陆笑道:“既然他不是,那位姚小姐得美到什么地步,才会让沈七公子不惜跪求王爷,得罪姚大人,冒着被御史参奏的风险,也一定要纳她进门呢?我都没有在清辉榜上看到姚小姐的名字,难道……沈七公子是看中了她的性情?”
“不可能。”宋衍卿果断道,“他从来都只看外表,不问内里。”
徐西陆颔首,“如此,那其中必有隐情。王爷不如先把此事调查清楚,再做决断。”
虽然极度不愿意,宋衍卿也不得不承认徐西陆说得很在理。要说谁对上京中世家恩怨了如指掌,清辉楼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玄墨,”宋衍卿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沈子闲在洵江偶遇姚小姐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
第23章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玄墨就回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满脸笑意的谢青莘。谢青莘人还没进来,众人就听见他爽朗的声音:“今日是什么日子,小王爷竟和西陆兄一道在我这儿喝酒,还打探起沈七公子的八卦来。”
宋衍卿臭着一张脸,“巧合而已。”
“西陆兄,这才半月未见,你是不是又瘦了?”
徐西陆起身迎接谢青莘,笑道:“你怎亲自来了?”
“既是小王爷问话,交给别人来我怎放心。”谢青莘道,“刚好,沈七和姚小姐之间的纠葛,我也略知一二。”
原来,沈子闲元宵节时的确是在洵江偶遇了前来游船赏灯的姚小姐。当时沈子闲被狐朋狗友灌了不少酒,接着又和歌姬玩起了捉迷藏的把戏,结果歌姬一个都没抓着,反而把路过的姚小姐抱了个满怀。
那姚小姐是名门闺秀,一年到头就出这么几次门,被个陌生的年轻公子这么一抱,瞬间吓得魂都没了。沈子闲听到尖叫也是一脸懵逼,还没来得及把蒙在眼睛上的帕子摘下,右脸就被人痛击一拳,当下就疼得站不起身,满嘴是血,竟是生生被打掉了一颗牙。
沈子闲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立刻就嚷嚷着要把打人者拿下。只是,那打人者不是别人,正是姚小姐的未婚夫婿,同为京城高门子弟,清辉榜排名第九的上官忱。
“上官氏是我谢氏的姻亲,谢氏从先帝时就与沈国公政见不合,沈家自然也看不上上官一氏。”谢青莘道。
两家的梁子早就结下来,再闹这么一出,沈七公子恨上官忱恨得牙痒痒,偏偏谢氏势头正盛,连带着上官氏也深受荣宠。皇帝知晓此事后,也只是罚了上官忱几月的俸禄,后就不了了之。沈子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便打起了姚小姐的主意。传言,上官忱与姚小姐青梅竹马,郎情妾意,若自己能把姚小姐收入府里做妾,这对上官忱来说定是奇耻大辱,他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好啊,好啊。”宋衍卿气得发抖,“沈子闲居然还敢算计到本王头上,他怕是忘了得罪本王会是什么下场了。”
谢青莘笑呵呵道:“我听说西陆兄就得罪过小王爷数次,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还和王爷一起喝酒……”宋衍卿瞪了过去,他立刻收敛起笑容。
见谢青莘突然拖自己下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徐西陆也毫不犹豫使起坏来。“青莘兄,你刚刚说上官氏是你们的姻亲,你不会有所偏颇,故意隐藏部分真相吧?”
谢青莘忙自证清白,“这是哪的话,我们清辉楼一向是实话实说,我身为楼主,怎么会自砸招牌?”
“呵呵,但愿如此。”徐西陆转向宋衍卿,正色道:“小王爷,此事,您预备如何处置?可要告诉太后和沈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