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糖莲子羹
晏天痕也一样有这样的猜测,但是他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之后,却是忙不迭地摇头,道:“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凤惊羽却越想越觉得可疑,道:“肯定是幽冥亲自来了,他那种小心眼又小气的性子,肯定不会将至关紧要的《冥府十八狱》交给其他人,再让其他人转交给你。
晏天痕两只手相互抠摸着,低声说道:“万一他在九界,已经被人给干掉了,那《冥府十八狱》是被别人抢走了呢?”
“先不说那个满肚子都是鬼点子的幽冥魔尊,是否那么容易就会被人干掉,即便如此,那别人费尽心思抢走了《冥府十八狱》,却偏偏要跑到五洲大陆来交给你,你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来消遣你的吗?”凤惊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况且,他好歹是你爹,你就不能盼着他好吗?”
晏天痕有些心酸地说道:“可若他真的是我爹,为什么明明认出我来,还刻意与我接触,却不愿与我相认呢?”
凤惊羽张了张鸟喙,顿时哑口无言。
他不是幽冥,他也想不明白幽冥若是当真来了五洲,还来到晏天痕身边,却又为何不告诉他。
他虽然活了几百年,但从来没给别人当过爹,自然也感受不到幽冥那种渴望却又不敢相认的复杂想法。
晏天痕红着眼眶,默默地找了个粗壮的大树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嘴巴微微撅起,一脸委屈到不能行的小模样。
凤惊羽见他如此,便止不住心虚,颇为后悔嘴巴太快只想着赶紧把幽冥扒出来,却忽略了晏天痕的想法。
凤惊羽蹦蹦跳跳来到晏天痕的膝盖上,仰着脖子瞅着他,啾啾叫了几声,说:“仔细想想,幽冥也不是没可能已经挂了,说不定,当真是别人杀他夺宝之后,来逗逗你呢。”
晏天痕顿时怒道:“你不要诅咒他,你爹才死了呢!”
凤惊羽愣了一下,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爹的确死了啊。”
晏天痕:“…”
晏天痕和凤惊羽对视着,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感。
晏天痕伸手在凤惊羽的脑袋上摸了摸,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戳你痛处的。”
凤惊羽啄了啄他的手,不以为意道:“什么痛处痒处的,没爹没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比我悲惨之人多了去了。而且,我知道我爹娘是为了这芸芸众生,才不得不离开我,他们并非不爱我,而是用了另一种方法来保护我,陪伴在我身边。”
晏天痕心中生出一股羡慕之情,他有些嫉妒地看着凤惊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我那位父亲。.. 却是因为不想要我,而派人追杀我,你比我幸福多了。”
至少毛毛的爹娘,都很爱他。
凤惊羽跳到晏天痕肩膀上,说:“晏重华也不见得是不想要你。实不相瞒,他这些年来,虽然明面上对你无动于衷,不让任何人提及你的存在,但暗地里面,他一直都在托我找寻你的下落。”
晏天痕扭过头,一双黑潋潋的眼睛-眨不眨盯着凤惊羽。
凤惊羽歪歪脑袋,说:“晏重华这个人吧,特别的闷骚,特别的会装模作样,他刚找上我的时候,我还嘲笑他,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他的鸦杀军团去寻找你的踪迹他解释说,若是让人知道他在寻你,必然会发更多人来寻找你的踪迹,而且紫帝天都不少人都在盯着他的一举-动,晏家的宗族势力,也在想方设法地要抓他的把柄,晏重华那般谨小慎微的一个人,怎会露出那么大只尾巴给别人抓?”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抹杀他在我出生之时,派人追杀我的事实。”晏天痕的表情,颇为冷淡。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凹凸不平的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段他已经不复存在的儿时记忆之中,他究竟都经历了怎样惨痛的人生。
凤惊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晏天痕的手背,啾啾叫了叫,说:“当初... 也不见得真的是晏重华要追杀你。”
晏天痕怔愣一瞬,道:“难不成还有隐情?”
凤惊羽摇摇头,说:“我当时不在场,我也不清楚,我那时候人在北方界中,待到我知道窥天世家不要脸坑了你的时候,幽冥已经带着你仓皇逃走了,后来我找急吼吼地前去魔界寻找幽冥,没和幽冥多说几句,鸦杀的那群人便已经赶到,我慌慌张张地和幽冥一个合计,就将你扔给了苏墨,苏墨带着你一走了之,之后再也无人见过你与苏墨。
凤惊羽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幽冥在与鸦杀对战过程中,身受重伤,但鸦杀不知受了什么新的指令,竟是在关键时候收手退去。幽冥重伤闭关三年,三年之后他一出关便去紫帝天都寻晏重华的麻烦,搅黄了晏重华的一桩婚事,险些把晏重华的那位准妃给弄死,又把紫帝天都搅和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之后,便拍拍屁股消失个彻彻底底,我那时候,依然在北方界做别的事情,待到消息传到我耳中时,幽冥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就连我都找不到他的去处。”
晏天痕的视线落在了如同一位侍卫一样,握着竹枪,笔直地站在不远处替他们守卫的领出,禁不住说道:“你还说你以前不认得阿骨,你一个西方界之主,偏偏回回都要出现在北方界,肯定是追我家阿骨去了。
凤惊羽一翅膀拍在了晏天痕的脸。上,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这混账小子,本王好心好意地安慰你,给你透露这么多重要的消息,你却还要埋汰本王,你真是太过分了!”晏天痕摸摸鼻子,小声嘀咕道:“是不是埋汰,你自己心里面清楚。”凤惊羽有些懊恼,道:“再也不搭理你了。”
晏天痕一把抓住准备飞走的凤惊羽,薅了把他脑袋上毛茸茸的胎毛,道:“毛毛,你怎么活了那么多年,还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脾气比我还大呀。”
凤惊羽呸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本王现在,还是雏鸟阶段,还是个宝宝!”
晏天痕:“…”
他竟然无言以对。
凤惊羽又去和陵赤骨凑在一起了,围着陵赤骨叽叽喳喳的,活像是个跟屁虫。
陵赤骨最近在狩猎峰,上大开杀戒,如鱼得水,将不少魔兽妖兽都杀了个干净,同时,他还能自行吸收这些尸体当中的阴气,化为己用,又可以以一己之力,控制这些等级比他低、死于他之手的尸体。
才短短一个月不到,陵赤骨的修为便提升了不少,动作也更加灵活了。
晏天痕得到了陵赤骨反馈回来的益处,修为在不知不觉之中,也有了提升,他对御尸术的感悟也深了几分,恍然明白御尸的本质,不在于用蛊虫控制,最重要的是能够控制那些死尸体内的死气和阴气。
虽说实战重要,但感悟和领会也同样重要,晏天痕搞清楚这些关键点之后,这便每日在狩猎峰上修习该如何控制那些与他未建立过契约关系的死尸。
晏天痕天生体内阴气强盛,再加上天魔本质,不出几日,他便掌握了控制死尸对妖兽进行攻击的方法。
不日,又进行短时间风厉崖闭关的蔺玄之出关,来到断剑峰。上找寻晏天痕。
找遍了灵田和竹屋,都未见到晏天痕的踪迹,蔺玄之便知道他是去狩猎峰了。
蔺玄之御剑来到狩猎峰,寻到晏天痕的时候,他正在和陵赤骨对战。
陵赤骨与其他尸傀不同,他与晏天痕之间是建立了主仆契约的,哪怕晏天痕的御尸术练得不好,陵赤骨也完全能够听得懂晏天痕的命令,并且对他的命令,不会生出任何对抗之意。
陵赤骨手中依然是那柄竹枪,挥舞起来干脆利落,没有任何飘逸可言,然而这一招一式,明眼人只需要看这么一-眼,就会知道这完全是用在战场上的招数风格。
晏天痕手中握着一把银黑色的火鞭,有模有样地和陵赤骨对战,竟然并未落了下风。
一寸长,一寸强,陵赤骨没过多久,寻了个晏天痕招式上的漏洞,便将竹枪架在了晏天痕的脖子上。
而与此同时,晏天痕的鞭子也宛若灵蛇,缠绕在了陵赤骨的竹枪上,只不过,他稍微慢了一步。
陵赤骨没再继续动作,而是将那已经被烧坏了的竹枪松开,任凭竹枪被烧成灰烬。
晏天痕有些懊恼地说道:“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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