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巷子浅
十一皇子的脸白了白,颤巍巍的说:“皇、皇兄……”
他剩下的话不用说出来齐长鹤也知道。
江丛也知道。
无非是关于江丛的第十七个马甲和第十三个马甲,均是齐长鹤的伴读,现在是前·已死伴读。
江丛掌握着这么个大秘密,心里很慌,担心马甲被扒,任务完不成,更担心被齐长鹤认出来,接着翻来覆去,覆来翻去的折磨他,边折磨边说“原来是你害得我众叛亲离,落了个天煞孤星的称号啊。”
那画面,他都不敢想象,实在太可怕了。
齐长鹤余光看到江丛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眼神暗了暗,又恢复原样。
系统告诉江丛五点五十的时候,门外来了个拿着比自己还要高的扫帚的洒扫小童,边打着哈欠边挥动扫帚。
因着是秋末的关系,落叶愈发多,那小童左扫扫右扫扫,把地上的落叶扫在一起成堆,态度散漫,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慢,脑袋一点一点的,站着都要睡着了。
江丛幸灾乐祸的笑,“崽!你快看他,好好玩啊,头一直在点,跟小鸡啄米一样。”
系统冷漠的告诉他:“你刚刚也是这个样子,还有脸说别人,人十一二岁的孩子,能起这么早起来给你扫地就不错了。”
江丛不高兴了,嚷嚷道:“谁不是个孩子啊,我也是个孩子啊,我多可怜了,遇到这么个狗系统,居然让我一个孩子去对抗大魔王。”
系统不客气的嘲讽:“你?孩子?我看怕是个巨婴,还好意思说任务,整整十八次都没成功,要点脸!”
江丛反驳:“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怎么不要脸了,我脸在我脑袋上好好贴着呢,多帅气一张脸啊!”
系统:“屁!就是一张臭不要脸!”
江丛:“你才屁!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恨了!你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系统:“你说谁?!你说谁?!你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江丛:“谁应我说谁呗。”
系统气的江丛满脑子都是乱码。
这两位,简直就是两小孩,哦不对,两幼稚鬼,成天没别的事尽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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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长鹤注意到江丛自从把头转向右边就看着窗户外不动了,眼睛一会儿一个样。
他顺着江丛的目光看过去,窗外只有一名拿着的扫帚的布衣小童。
“那是岳夫子的小侄儿。”
江丛猛一咯噔,齐长鹤的声音在离他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响起,低音炮凑近耳朵说更显性感。
“啊?我、我看那小童挺好玩的。”江丛差点咬到舌头,结结巴巴的说,眼里写满两个大字“信我”。
齐长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确实,他也是个有趣儿的,常常能看到他被岳夫子拎着脑袋骂,他倒也不知悔改,回回被骂,回回如此,也称得上是……”他顿了顿,语气稍微加重了些:“坚持不懈了。”
十一皇子在旁边听着十分诧异,他八皇兄向来少言,别人找他说话十句他都不太可能会回一句,今日居然主动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由此看来,他八皇兄倒还真是挺喜欢这个新伴读。
只是……
十一皇子有些担心,他是不相信那些人说的八皇兄是天煞孤星,是个扫把星,注定孤独终老这话,不止他,十六弟和七皇兄也都不相信。
他只是怕新的伴读要是听到这些话害怕他八皇兄然后逃开,又或者是被居心不良的人谋害。
如果江丛知道这位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十一皇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肯定会告诉他,齐长鹤天煞之名早就传遍满大齐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还偏偏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被亲爹给塞到了齐长鹤身边当伴读的。
江丛也由此可见,他对齐长鹤这么坚持不懈,简直感动世界。
可惜的是,江丛并不知道十一皇子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也就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六点左右,书房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位皇子,其中就有七皇子。
二十分钟后,太阳从东边升起,照亮这片繁荣的土地,驱散所有阴霾。
十六皇子将将卡在岳夫子前一小会儿来,他已经看到后面缓步而来的岳夫子了。
“八皇兄!”十六皇子叫了一声,看到已经踏进院子的岳夫子,拉着自己的伴读小跑着坐到位置上。
十六皇子的位置在齐长鹤正后方,七皇子在他的斜前方,十一皇子则跟他隔了两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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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夫子手背在背后,手上还拿着一卷书,他放轻脚步走到哪洒扫小童身后,拿在书就敲在小童的头上,发出清脆的的书页煽动的声音。
那小童正和周公下棋下到一半,陡然被打醒,抖了个机灵,见打他的人是岳夫子,立马站直了拿着扫帚开始扫地。
岳夫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蓄着一把长长的白胡子,讲书讲到兴起时就喜欢一边捋胡子一边扯。
这老头讲书喜欢拖长语调,摇头晃脑的讲,还喜欢随机点人来接他的话,皇子伴读都点,接不上就要打板子,还和其他的夫子不同,谁接不上他的话他打谁,绝不会出现皇子接不上话打伴读的情况。
十分的赏罚分明。
也着实是大齐历来所有夫子中的一股清流了。
江丛十分幸运,身为齐长鹤的伴读,他没有被那老头打过一次板子,因为齐长鹤不可能有接不上的话。
而他自身有系统,有系统=有了个最强悍的外挂。
这么算来,整个书堂只有齐长鹤和江丛两人从未被打过板子。
被打板子最多居然是二十岁的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