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于歌/公子歌
他回到自己房间,喝了一杯水。
然后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他将房门打开,就看见祁良秦站在门外。
“那个……你是不是还没上药,要不要我帮你,你背上自己够得着么?”
严柏宗其实有点后悔让祁良秦进来,帮他上药。他觉得自己背上好痒。被祁良秦碰触到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痒痒的,很难受。他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你怎么知道没上药?”
“你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你身上一点药味都没有……我看都结痂了,这两天应该就好了。”
祁良秦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严柏宗上了药:“手掌呢?”
“没有背上的伤口深,所以已经大好了。”严柏宗说着伸出手来给祁良秦看。果然,除了伤了指甲的那个手指头,其他的伤口都几乎看不见了。这才几天的时间,看来真是用了好药。
“你还要……还要擦身么?”
祁良秦在后面问。
严柏宗的手指头动了动,说:“不用了吧,我自己来,春姨给了我防水手套……其实手能沾水了。”
祁良秦的一声“嗯”似乎有些失落。严柏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哈巴村的时候,祁良秦给他擦身的情景。
其实当时最难熬的不是给他擦背,也不是给他擦前身,而是祁良秦蹲在那里,将他的腿放在膝盖上,给他擦腿,洗脚。
他当时其实是拒绝的,觉得让祁良秦给他洗脚太过分了,祁良秦说:“你自己的手又不能沾水,光泡泡不干净。”
因为被掩埋在车里面,后来参与救援,又徒步走了很多山路,鞋子里很脏,他的脚也很脏,虽然不臭,但有许多泥。
祁良秦抱着他的脚,每个脚趾缝都给他认真洗了一遍。他觉得祁良秦大概像喜欢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也很喜欢他的脚,脸一直是通红的。这让他有一种脚被玩弄的感觉,但并不叫人厌烦,只是叫他窘迫,心里发热。
这世上亲情和爱情或许没办法比,所以他也不能说祁良秦就是世界上最爱的他的那个人。但是祁良秦是真心爱他,这份爱温暖着他的心。祁良秦是真心对他好,将他奉为至宝。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这样回报祁良秦,帮他洗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亲吻他,把他捧在手心里。这种互相爱恋的感觉,大概很好。
他能预知这种爱恋的感觉有多美好,可能是这种预知引诱了他的心。他忽然开口问:“你要不要在这睡?”
“啊?”祁良秦傻了眼。
严柏宗几乎立即醒悟过来,恢复了理智:“开个玩笑……行了,你回去睡吧。”
祁良秦下了床,说:“等到干了再穿衣服,睡觉的时候要侧躺。”
“知道了。”
祁良秦有些不舍得走,但也拉不下脸留在这里。他如今还算不上严柏宗的恋人,只是暧昧。严柏宗大概在告诫自己要克制,并没有再有多余的话。
祁良秦回到客房之后,也没有立即就睡了。他关了灯,坐在床上对着电脑写文案。
钱虽然少,还是要赚的。他写到凌晨两点多,实在撑不住了,心想等到开学之后,大概要找个兼职了。
没有了严柏宗和孙淼的事,老太太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严媛和赵浩身上。
赵浩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虽然不算富贵,但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严媛和赵浩商量着,十一的时候让两家人见见面,吃个饭,婚期尽量定在元旦之前。
老太太带着祁良秦去给严媛置办嫁妆:“他们赵家就那点家底,我看在南城买个房子都够呛。我就一个女儿,自然不能亏待了她,房子车子咱们都出,省的媛媛嫁过去还要看婆婆脸色。”
那倒也是,娘家有钱,腰杆就是挺的直。
老太太不光自己出钱,还要严柏宗和严松伟想想都要送自己的小妹妹什么嫁妆做贺礼。最后严柏宗要送她一辆数百万的新车,严松伟要送一套珠宝。这还不算老太太的,老太太打算送一身金银,要她穿中式喜服的时候穿戴。
祁良秦就想着自己要送什么才好。但他没什么钱了。下个月农历九月初六,是严松伟的生日,他还得留着点钱给严松伟买生日礼物。他有点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把自己的钱都给了谭青青。
冲动是魔鬼啊。
虽然平日里老太太也会给他点零花钱,不过这点钱能买到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严家人的眼。虽然说距离媛媛结婚还有几个月,婚期还没有定下来,但是如今家里人聊天,已经围着嫁妆转了。就连他在厨房帮着春姨做饭的时候,春姨都说起自己给严媛的贺礼。
“你怎么气色不好,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严媛问:“你每天都是几点睡的?”
“我玩电脑,睡得晚一点。”祁良秦说。
“那你都是几点起?”
祁良秦看了看旁边的严柏宗一眼,说:“……六点吧……”
“睡得晚你怎么还起那么早?”
祁良秦怎么能说他每天熬夜码字,第二天困得要死还是要爬起来,只是为了能跟严柏宗一起出去晨跑?
“就生物钟,成习惯了,到点就行。”
严媛也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严柏宗却为此上了心。瞅着没人的时候问:“是不是没睡够?”
“我今天一定早点睡。”祁良秦说。
“睡得晚早晨就别起那么早了。”严柏宗说着看向祁良秦:“多睡一会,等到开学,你想睡懒觉恐怕也不成了。”
但是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严柏宗出门,发现祁良秦又早早地起来了。现在祁良秦胆子要比从前大一些,从前都装着给春姨干活,或者装模作样地偷偷等他,如今知道严家人都不会这么早起来,都是在门外头大胆地等着严柏宗。
严柏宗今天起来的晚了一点,他昨天晚上加了点班,睡得晚。
结果他出门的时候,发现祁良秦坐在门口的台子上,居然睡着了。
“怎么睡这了?”
严柏宗问。
祁良秦仿佛突然惊醒,大概是外头有些凉,他打了个哆嗦直起身,看到严柏宗才松懈下来,说:“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