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于歌/公子歌
“你上一个分了大半年了吧,”严松伟说:“怎么还没找,不是要惦记着那个王八蛋的吧。”
严媛冷笑:“知道他是王八蛋,就别跟我提他。”
“既然你二哥提到了,我也就说一句,”严老太太放了牌,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一个了,就算不结婚,谈着也行,咱们女人啊,不能少了男人疼爱,不然不成男人婆,也成了你大嫂那样的冰疙瘩了。”
众人听老太太又挖苦沈訸,都偷偷瞅了严柏宗一眼,严柏宗也没说话,倒是严松伟开口了:“这可不能比,我大哥对大嫂可不错。”
“和了。”
严柏宗换往椅子上一靠,将麻将往前头一推。
“我靠,又糊。”
严松伟有些气不过:“哥,你能不能让着点,都是一家人。”
“我就说不要找大哥打麻将,他打什么赢什么。”严媛也很气不过的样子:“良秦,你来打,你替大哥打。”
“我不大会……”祁良秦赶紧摆手。
没想到严松伟和严媛一听两眼放光:“你不大会更好啊,你坐在那,不懂得地方让大哥指导着你一点,正好大家势均力敌,打着才有意思。”
严老太太这一把眼瞅着就要和了,原以为自己能赢的,被老大抢了先机,心里也有些闷,于是发话说:“你就坐那打,就当学习了,做我们严家的人,不会打麻将可不行,要是叫人家知道我张秋萍的儿媳妇麻将都不会打,岂不是叫我脸上无光。”
张秋萍是严老太太的名字,只是没人敢叫,也就只有她自己偶尔提一下。祁良秦要跟着剧情走,便也没过多推让,看了看严柏宗,严柏宗站起来,和他换了座,把凳子搬到他旁边。谁知道严松伟却伸腿蹬了一下:“你靠良秦那边一点,别看见我的牌了。”
严柏宗便又朝祁良秦坐近了一些,一条胳膊搭在祁良秦坐的椅子上。
祁良秦只觉得自己只要到了严柏宗的视线底下,就会头脑发热,变得不像自己。严柏宗就坐在他身边靠后的位置,他怎么静得下去心呢,他只觉得靠近严柏宗的半边脸都是热的,他的耳朵又是红通通的了。
严柏宗盯着他的耳朵看了两秒钟,便将视线转开了,去看牌。
祁良秦果然菜的很,哪是不大会,而是基本上一点都不会,他连牌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严柏宗就靠在他椅子上跟他说如何如何摆。祁良秦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调整着自己的牌,众人还都以为他是不会打急的。
但事实上他都不知道牌是怎么放的,他只是机械地听着严柏宗的指挥。严柏宗是个性冷且话不多的人,声音也低沉,这时候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地指导着他,所以声音更缓,多了一层温柔,像是情人间的细语呢喃,因为吃惊于他的蠢笨无知,有时候那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说:“别打这张。”
严松伟很得意地喊道:“大哥,不能说太多……碰!”
严柏宗并没有每一步都指导他,所以祁良秦打的很是糟糕,这一局让严松伟赢了:“我今天位置好,紫气东来!”
“我刚才差点就糊了,”严老太太不满地看向祁良秦:“乱打。”
祁良秦很羞愧地说:“我真的不大会……”
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严柏宗,因为严柏宗牌打得那么好,对他指导也很上心,是他自己蠢笨,不得要领。严家的麻将桌不是全自动的,因为老太太喜欢洗牌搓牌的那种感觉,悠然自得,世俗而散漫。趁着大家洗牌的功夫,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严柏宗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他没注意到严柏宗正往前倾了身体在帮着洗牌,他这么一扭头,嘴巴就碰到了严柏宗的脸颊。
说碰到似乎也不准确,只是若有似无的擦过。
“对不……”
对不起三个字没有说完,他就僵住了,全身像是过了电一样。
嘴唇和身体其他几个部位一样,布满了神经末梢。你如果只是用力地触碰,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可是如果是若有似无地擦过,触感却格外强烈,带着触电一样的麻和痒,唇瓣敏感的不像话。
而严柏宗似乎也动了一下,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祁良秦只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严柏宗眼睛深邃,他还是头一回注意到他的睫毛原来也是浓密的,如今那长而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严柏宗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体,远离了他,他的脸平静无波,露出了周正冷峻的轮廓。
这一切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私密,开始和结束都是在一瞬之间,没有人发现。只有他的嘴唇似乎还是麻的,他抿了抿,手下搓着的麻将发出凌乱的声响,也盖不住充斥他耳膜的心跳声。
祁良秦想亲严柏宗。
亲吻。
亲吻真是这世上最缠绵和亲密的事,比性还要亲密,唇与舌的交缠充满了欲望,却又带着温柔的爱意,濡湿的,柔软的,温热的,彼此交融纠缠。
对于亲吻,祁良秦有过许多想象,他却还从未亲过任何一个人。他是纯洁的,但是纯洁的有几分可怜,活到这个年纪还没有享受过亲吻与性,他也并不是毫不后悔。
如果他的初吻是和严柏宗在一起,那他会幸福成什么样子?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漫不经心地搓着麻将,满脑子都是这样火热而隐秘的幻想。
他有些干渴,像是在沙漠里流浪了太久,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濒临渴死的边缘,他需要严柏宗的救赎,赏给他一口水。
《男版潘金莲》里并没有写到这个若有似无的碰触,小说里这场麻将戏的重点在后头,“他不小心蹭掉了一张牌”。
第14章
麻将落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滚落几下,在麻将桌下面停住。祁良秦弯腰去拾的时候,“扶住了”严柏宗的小腿。
这是比在医院里蹭小腿更激烈的一场戏,祁良秦的心意更明显,表露的更大胆,何况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更是有一种偷情的刺激。祁良秦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料定了在公共场合,严柏宗会顾忌面子,不会反抗。
但是祁良秦如今心还是慌的,跳动的很厉害,这对他一个老处男来说,节奏太快,他有点跟不上。
当初他看这个小说的时候,只觉得刺激兴奋,如今自己身在其中,才知道车开的太快,有些颠簸,他得抓紧了扶手,才不至于跌倒。
“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严媛突然问他。
祁良秦愣了一下,抬眼看严媛,严媛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手:“你手真白细,比我大哥的还好看。”
祁良秦有一双秀气的手,比一般男人要纤细,比一般女人要修长,可能是体质比较好的缘故,他连手指甲都是光亮的,看起来好像细心呵护的结果。
祁良秦伸开双手,想说他并没有保养,但是他觉得这种话是招恨的,就好像以前在学校里,那些学霸们说自己不努力,只考了九十九分一样。
“没有大哥的好看。”他最后说,咽了口唾沫。
严柏宗有一双迷人的手,匀称,修长,有着健康而男人的光泽,小说里不止一次描述过,祁良秦曾做梦,梦里红润的嘴唇吮吸着严柏宗修长迷人的手指头,看的他火热难耐。
“我的手也不差。”严松伟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严老太太说:“打麻将呢还是比手大会?”
严松伟只好缩回去,严媛说:“大哥是不是生来手就有福气,所以打什么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