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平生浅喜
“……”我信了你的邪!
☆、身不由己
连麒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去抢婚,就他这随便一个侍卫就能把他给打趴下的体格,还是不要做那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想一下如何在南宫凛和裴萱的新婚之夜把他给骗出来吧。
一想到南宫凛马上就要和裴萱成亲的事情,连麒就觉得脑袋疼。说是一点都不在意这样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昧着良心说假话不是连麒擅长的事情,但,目前而言,他并没有可以阻止此事的能力。
他想要离开东宫的时候,清月拦在他的面前不愿意让他离开,说那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希望他留在东宫养病,但连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并不想留在这里,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南宫凛,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随时都能出现在这里的裴简和裴萱,万一到时候自己没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该如何?不和他们见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就连现在,连麒也是不愿意见到南宫凛的。所以,他伸出手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清月,头也没回的大步的离开了那里。他知道清月指数象征性的挡在他的面前,并不会真的出手粗鲁的将他留在这里,所以,他很轻易的就离开了,只是清月一直都在他的身后跟着,直到看见连麒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陈寻过来的时候,连麒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事情,他伸出手在连麒的额头上摸了摸,发现烧退了才稍微松了口气,连麒缓缓的睁开眼睛:“义父?”
“听说你在东宫晕倒了,不过看你回来了,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
陈寻叹了口气,犹豫了下,又说:“陛下和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赐婚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连麒点了点头:“嗯。”
陈寻说:“陛下的意思是希望你现在开始就留在东宫里随时注意着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若是有的话,务必要禀告过来。另外,裴萱小姐嫁入东宫后,你得照顾着她,她是陛下的好友,也是当朝丞相裴沆的女儿,身份尊贵,一定不能怠慢了她。”
“……”
连麒沉默了。
回去东宫照顾裴萱?连麒的心里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一声,这样的话听起来为何那样的可笑呢?自己一直不愿意住到东宫去就是因为不想看见南宫凛和裴萱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一副恩爱的模样来,可现在义父居然让自己过去监视南宫凛、照顾裴萱?
那样的事情怕是不现实。而连麒本人也不愿意。
或者说,是非常的不愿意。
“义父,”连麒淡淡的开口:“我必须要去东宫吗?我其实并不愿意去那里。”
“那是陛下的意思,你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的结果是怎样的不用咱家和你多说了你应该也知道,你有选择吗?”陈寻叹了口气:“我们在皇宫里当奴才的,哪里会有选择?”
为什么没有选择?只要愿意,就会有选择的。
连麒重新闭上了眼睛,他不愿意去做那样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能在明面上违抗皇帝的意思,否则会连累到义父。
“我知道了,”连麒说:“我会过去东宫的,请您转告给陛下,请他放心。”
“你知道就好,”陈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你啊,就是太倔了,不知道该如何变通,你要是稍微学着灵活点,你现在可不会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太监,你看看副总管他义子,现在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助手了,皇后娘娘可看重他了。你啊……唉。”
陈寻也没有勉强连麒做什么,只是无奈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连麒的房间。在他离开后,连麒再次睁开眼睛表情呆呆的看着房梁,眼神微微闪烁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第二天连麒的东西就被陈寻派来的人,实际上是皇帝派来的人搬进去了东宫,他就住在之前南宫凛让他住着的那个房间里,那块大的玉石仍旧摆放在房间的中央,其中的摆设都未曾动过,保持着连麒喜欢的位置。
连麒走了进去,摸了摸那块散发着凉意的玉石,紧紧的抿着嘴唇,没一会儿,得知了连麒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东宫的小蘋和罗衣跑了过来找他,他们是开心的,他们在这里闷得很,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有他们互相说着话,偶尔可以和清川说上那么几句话,但他们没法离开东宫,只能闷着,好玩儿的东西也是没有的,只能整日的待在院子里无所事事。
可现在不同了,连麒过来了,那就有陪他们说话聊天的人了,而且连麒到了这里之后,太子一定会给连麒很多好玩的东西逗他开心的,到时候他们也能沾着光稍微拿上那么两件玩着打发打发着在这东宫里沉闷的时间。
连麒见到他们,脸上露出笑容来。因着他们是小孩般的模样,但年纪又的的确确是比自己要大上那么一两岁的,连麒忽然在如何称呼他们这事上面犯愁了,后来想了想,还是直接称呼他们的名字比较好。更何况,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名是什么。
小蘋和罗衣倒是直接,大大方方的抱住了连麒的手臂,让他陪着他们玩儿,就像他们真的是孩童一般。
连麒摇了摇头,看样子身体没有长大,心智怕是也保留着孩童一般的心智,即便是在这东宫里待着,想着的居然还是玩。
小蘋说:“清川说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在东宫里要称呼你为‘连麒哥哥’,或者是‘小连子公公’,但我们想了想,叫你‘公公’感觉有点怪怪的,还是打算叫你‘连麒哥哥’,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称呼你的,你觉得可以吗?”
连麒点着头:“可以啊,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还是那个占便宜的,怎么可能会觉得不可以?而且之前他们的确也是称呼自己为“连麒哥哥”的,也不觉得哪里奇怪,反而更觉得自然。
南宫凛过来的时候,连麒正陪着小蘋和罗衣坐在门前的院子里用草绳编着蟋蟀,他们的房间相邻,他们随时都能找他。因此在南宫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小蘋和罗衣很识趣的跑回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把连麒留在了那里。
连麒站起来刚要行礼,南宫凛便开口了:“本宫说了,只有我们在的时候,你无需行礼,更不用自称‘奴才’,不记得了吗?”
连麒抿了下嘴唇,没说话,却也没有继续行礼的动作。
南宫凛又说:“本宫知道你是因为本宫即将要迎娶裴萱的事情而生着气,但你也应该知道本宫娶裴萱并非本宫的意愿,但父皇已经亲自下旨,母后更是因为此事来东宫找本宫亲自劝说,以及威胁,本宫身在东宫,有些事情着实是身不由己,希望你可以理解。”
连麒莫名的笑了下,说:“太子殿下言重了,连麒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说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您的事情,您要做什么,那都是您的自由,不需要经过奴才的同意,更不会需要奴才的理解,您只管去做您想要去做的事情就是了。”
“……”南宫凛蹙眉:“连麒,你知道本宫的本意是希望你可以理解本宫迎娶裴萱的事情并非本宫自愿,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觉得本宫根本不在意你的感受吗?”
“殿下为何要在意奴才的感受?”
“因为本宫……”
南宫凛的话戛然而止,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停顿,他微微侧过身,不让连麒看到他此时脸上有些慌张的表情。
“因为什么?”连麒问:“殿下为何不接着说完?”
“……没有,”南宫凛衣袖中的手不由的握成拳头:“什么都没有。”
连麒的表情一瞬间失落,眼神中好不容易燃起的那点星光也被南宫凛的欲言又止给熄灭,他露出笑容来,但却是自嘲的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着“我为什么那么愚蠢”,然后捡起被他不小心甩在一边的草蟋蟀,不等南宫凛再继续说着什么,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南宫凛看着连麒的背影,紧皱着眉头,有些话,不是不敢说,只是不能说。连麒,你为何不愿意理解本宫一些?只要,稍稍的一些就好了。
而此时躲在房间里偷看着他们对话的小蘋和罗衣,对于他们俩这样的发展表示十分的无奈,原本事情还是朝着期待中的画面展开的,可那太子是怎么回事?要说的话直接说出口不就好了?扭扭捏捏的哪里还有半个太子的模样?
小蘋愤愤的拍了下身边的罗衣,道:“这太子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得看着连麒哥哥难过他才想起来要去解释吗?他之前都亲过人家了,现在为何几句话都说不出来!”
“……”罗衣无奈:“姐姐,你小声点儿,你偷看太子殿下给连麒哥哥喂药的事情要是被殿下知道了,我们可就惨了。”
“偷看怎么了?”小蘋说的理直气壮的:“偷看的又不止我们两个,清川和清月不都偷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