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烧一退,屁股干爽了,陈又就生龙活虎了,也有空吆五喝六。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家里那个好吃懒惰的大丈夫,指使着能干又好看的小妻子何思阳干这干那。
身在福中不知福,早晚要遭雷劈。
你们知道个……陈又将最后那个字用口型加音效放出去。
除了在心里吐槽,鄙夷,嘲讽,顺便心疼自己,他也没法解释,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过年了嘛,家家户户都会做一次彻彻底底的打扫,用来迎接新年,这里也不例外。
只不过,要忙的是犯人们。
陈又带着15号儿房的几十人在一处建筑物周围打扫卫生。
他靠坐在台阶上打哈欠,何思阳看了他一眼,又去看左边的小路。
陈又表示,我不懂你什么意思,真不懂。
何思阳拉他起来,哄小孩的语气,“我带你去看鸟窝。”
陈又往地上赖。
何思阳无奈,“你说的,最喜欢看我给你搭的鸟窝了。”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记着?陈又气急败坏,妈逼的,真讨厌记忆好的人!
何思阳轻轻的唤了声,“哥……”
陈又不假思索,“哎。”
他被拉着往左边的小路上走,弟啊,哥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没错,哥是喜欢看鸟窝,也喜欢摸两下,但是哥怕被窝里的大鸟啄啊,很痛的。
不远处,跟别人说话的楚天眼珠子转了转,他偷偷跟在后面,一路跟进小树林。
有一些声音落入耳中,楚天知道是什么,他想立刻就走,但是他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灌木看去。
看到了什么,楚天震惊的把眼睛瞪到极大,仿佛眼前的一幕已经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他在进来前就看过男的跟男的,进来后周围的现象更多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目睹过肖飞跟人在一起的场面,这是第一次,是跟的何思阳。
而且,肖飞竟然是承受的那方,他不别扭,也没有一丝反抗。
这是楚天用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无法相信。
陈又扒着何思阳的肩膀探头,奇怪的说,“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看?”
何思阳说,“这里很隐蔽,不会有谁路过的。”
陈又继续伸着脖子左看右看,“不是,好像真有。”
按住乱动的男人,何思阳敛眉,“我去看看。”
他很快回来,说,“看过了,没有人。”
陈又松口气。
何思阳垂下眼角,若有似无的从一个方向掠过,他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陈又看见了,心里顿时一阵卧槽,笑的好阴险,好瘆人,他问道,“你突然笑什么?”
何思阳还在笑着,“我高兴啊。”
在那个方向,楚天的下颚紧紧的绷着,双手也握成拳头,在竭力忍着什么。
别看了,他妈的别看了!
但是楚天纹丝不动,鞋子钉在了地上。
就那么看了十几分钟,楚天突然转身,他穿过灌木,快速跑了。
恶心吗?对,很恶心!
跑出小树林,楚天停了下来,厌恶的破口大骂,“两个男的搞到一起,恶心死了!”
重重的喘息着,他低头看自己,既然觉得恶心,排斥,那为什么还会……
身体的反应给了他重重一击,他的大脑空白一片,没办法思考了。
几瞬息过后,楚天受了迷惑般,不受控制的去回忆刚才在灌木丛里看到的画面,男人的表情,声音。
似乎在那一刻,没有何思阳,和男人在一起的,是他。
楚天的脸色变的极度可怕,跟鬼一样,他用力抽了自己一耳光,又抽了一下,震的有些耳鸣。
走了一段路,他难受的蹲到地上,狠狠地抹了把脸,愤怒又无措,姓肖的,王八蛋,你他妈把老子变成了老子这辈子最恶心最痛恨的那种人。
第40章 蹲大牢(20)
年三十那天,来探监的家属是最多的,个个都是这塞那塞。
家里送进来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各个号儿房里的牢头分去一些, 老大陈又占大头, 剩下的一点点才能自己拿走。
这是铁网里的世界中最普遍,却不是最残酷的现象。
能剩下一点已经是好的, 有的什么也没捞到,还因为自己的挣扎得一身伤。
和过去的每一年一样, 陈又跟东子老余都没家属探望。
陈又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他看似在戏里,其实压根就没入戏, 至于东子和老余, 早就无所谓了,也麻木了。
何思阳竟然有人探望。
他两手空空的出去,大包小包的回来。
作为老大的人, 他的东西没人敢抢,只有好奇的份儿。
陈又过去问,“谁来看你了?”
何思阳说,“我的老师。”
陈又就没再问,他也没动手去翻包,不礼貌。
除非何思阳给他翻。
这么想着,大包小包就都被放在他的怀里,伴随何思阳的声音,“给你的。”
陈又一脸懵逼。
何思阳说,“你不是嫌床铺脏吗,这里有床单被套。”
他看着眼前似乎很紧张的男人,笑了笑。
陈又的喉头发紧,好没有安全感,哥们你这么看我,感觉已经踩到我露出来的馅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何思阳在大家羡慕的目光里,给陈又把新的床单被套和枕头套都换上了。
“还有好几床,方便湿了换。”
陈又,“……”
“怎么不干脆买几包成人纸尿裤回来给我兜着?”
何思阳抬头,“你想要?”
陈又赶紧摇头,说不要,这孩子记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还都当真,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里是鸡蛋和泡面,不过,”何思阳说,“红烧牛肉的不多,有小鸡炖蘑菇和老坛酸菜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啊!陈又开始翻那个包,我什么都喜欢,我不挑。
何思阳看他高兴,宠溺的笑了一下。
东子跟老余看到这个场景,都忍不住感慨,老大这样儿,有人疼着想着,他们出去也能放心。
犯人们把卫生搞搞,再把自己搞搞,等着一年才有一回的福利。
不多时,教导员过来,发了瓜子花生,还有香烟,并且通知今明两个晚上不熄灯。
年年如此,没变过什么花样,却依旧可以得到犯人们的热烈欢呼声。
教导员一走,东西就被迅速瓜分了。
香烟一共两包,一人一根,剩下的都归陈又,打火机在他那里保管。
大家伙一看烟,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平时抽的是3块钱的庐山,今天竟然是14的利群。
王监和区长今年都格外的慈祥,还得到了犯人们的新年祝福。
陈又是个好孩子,不太会抽烟,高中被亲戚忽悠着去尝试了,呛的他喉咙疼,他不喜欢那股味道。
大家都在吞云吐雾,他把烟放到嘴边,低头按打火机。
烟刚点燃,陈又还没去吸一口,一只手就伸过来,把烟拿走了。
少年用好看的手指夹着烟,烟雾从他的口鼻喷出来,动作相当自然。
陈又奇怪的问出声,“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记得资料里没写目标有烟龄。
何思阳往他脸上喷口烟,笑着说,“刚刚。”
作为同龄人,陈又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呵呵,我真不喜欢你。
他还是去磕瓜子吧,那个他在行。
瓜子是五香的,陈又抓了一把搁手里,盘腿在床头磕起来,很快就沉浸在被咔咔声围绕的世界里。
烟抽着,大家的情绪都高了,东子带头起哄,“老大唱歌非常好听,来一首吧。”
其他人跟着喊,“来一首!来一首!”
“行,”陈又麻利的把瓜子皮吐掉,“那就唱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双截棍》吧。”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刚巧一时抽风了,想听两句的系统,“……”
陈又在开口要发出第一个音时改变了主意,要唱励志点的,才能进去这些人的内心,也包括何思阳。
慢慢的,大家都安静下来,房里只有陈又高喊的歌声,唱着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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