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大姨,周景不是什么天上的散财童子,他就是我定亲夫郎的哥夫。”王仁笑道:“你让表哥跟着我好好给人周家干活,别起歪心思,你放心亏不了表哥,到时候什么养老银子不银子的,搞不好媳妇都能说上。”
程昱苦笑道:“说媳妇的事我倒是不敢想了,不过多攥点养老银子,看能不能花钱收养一个孩子以后给我养老送终。”
程昱娘听到这里眼泪汪汪,程昱见招惹他娘要哭,马上劝道:“娘,别想那么多,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看儿子现在就很好,这两笔单子就能赚一两多银子,要在一个月能签上四笔,那可就不得了。再说这都不算,月月的红利才是大头,那可是细水长流的事。村子里谁有本事不出钱不出力,月月还能拿到银子,可你儿子要是签几笔单子,那可就是月月都有钱拿了,坐家啥也不干就能数钱,这不是地主老爷嘛。”
程昱娘被程昱一番话逗笑了,随后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突自陷入沉思。
第46章 有人赔钱有人赚钱
程昱娘私下里偷和程昱爹商量道:“咱家老大, 眼瞅着过年二十八了, 想要娶亲除非他能趁个几十两说不得还有戏,否则是别寻思说好人家姑娘双儿了。”
程昱爹提起大儿子也上火,闷闷道:“你说的我都懂。”
程昱娘又道:“当家的, 咱两过一辈子了, 我什么样人你知道,绝不是搅家精, 看儿女过两天好日子便要找理由寻个不痛快,闹一闹。可事到如今, 这几个孩子都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能不想。”
“你是什么婆娘我自然知道,村子里像你这般开朗明事理的婆婆不多。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不必瞒我,老大也是我亲生的, 我能不心疼嘛。”
程昱娘点点头,这才把侄子赚了那么多钱, 以及儿子也到周景做销售员的事情讲了。
程昱爹吓得烟袋掉在腿上, 给裤子烧了一个洞, 他顾不上心疼, 急问道:“竟然能赚那么多, 不是骗人的,小仁都拿到钱了, 还答应以后月月给红利。”
“这个你放心错不了。王仁之所以和家里闹翻寄宿到咱家因的什么不就是要娶沈霖,沈霖的哥夫就是周景, 也就是小仁领着老大做工的主家夫郎。有些这层关系在,这事绝对假不了。”
程昱爹这才放下心来,同时眉开眼笑道:“没想到,老大到了这个岁数竟然突然有本事了。”
“还不是托小仁的福,所以以后小仁借住在咱家的钱便不能要了。”
“这是当然的。”
程昱娘却并没有程昱爹乐观,她面上稍显心事。
“当家的,咱们老大能赚钱,是好事,我高兴,同时也是我最担心的。你想想,老大没成亲,光棍一个,他在能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交到咱们这里,充公,做整个家里的开支。并不是我偏心谁,而是这对老大很不公平。老大赚的最多,家里开销都是他的,可却捞不到好,几个媳妇儿子都认为是应该的,因为他们也把赚到的银钱交到家里了。但实际上,他们赚什么银子了,一年到头不过就指着那点地,就是农忙的时候干点活,老大也干了,地也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赚来的,而是咱两赚来的。所以凭什么让老大自己凭本事单独赚的钱养这个家。”
“假如老大要是有孩子有媳妇,我都不会有这个想法。问题在于他没有,他把赚来的钱交到咱们这里,咱们要是平时不花,都给老大攥着,假如碰上好人家的姑娘,出多点彩礼钱给老大娶一个回来,这时候家里那两个媳妇恐怕就会有意见了。觉得她们嫁过来时咱们才出了多少多少的彩礼,凭什么到了老大这里就给这么多,这不公平是偏心。这时候她们谁也不会去想这钱根本是老大自己赚的,和他们半点关系没有。反而因为老大一直出钱养着他们而觉得老大是在分他们的钱。”
程昱爹叹口气道:“还是你心细,这些我都没想到。”
“我身上掉下的肉能不心疼。”程昱娘道:“因着这些我不想老大累死累活赚的钱最后养家了,却养出一堆白眼狼。别说不可能,人要是习惯了变成了自然觉得理所应当了。再者咱们不可能把着这个家永远不分家,咱们老了孙子大了总有一天要分家,那时候我手里的钱都得拿出来平分,可那都是老大赚的凭什么给他们分,不分就是咱们偏心,说到哪里都没理。要是咱们说是都是老大赚的,他们也不会相信,还是觉得偏颇老大,把咱两赚的银子算在老大身上了。”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我们可以这样,明天给几个儿子媳妇聚到一起说道说道,我就做恶人,说觉得他们最近惫懒好吃懒做,老大力气最小都知道出去想法子赚钱,他们却天天在家里睡大觉,做吸血虫,也把他们赶出去做工。当然我会和他们讲明白,这笔钱不是我老婆子眼皮浅想要,而是为了他们每个人的小家。他们自己赚的钱,我一分不会要,他们自己尽管攥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不管,也不充公。以后就只有家里地里的钱充公,做家用。每个小家每月固定都给这个大家同样数目的银钱做家用就行。我要是这样讲他们一定会乐死,干活也能积极,并且绝对想不到老大那里去。如此老大赚的银钱就都是他自己的了,以后要用这部分钱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买个天价媳妇也没旁人什么事,更不会让其他几个孩子感觉到不公平。”
程昱爹直拍大腿地赞同,和家里媳妇儿子说了,果然乐的一蹦老高,没有不同意的。这在村里独一份,就没有哪家婆婆不把账,允许媳妇儿子藏私房钱的。二儿媳妇小儿媳妇回娘家一说,娘家妈都感叹自家姑娘有福气,说这么一户开明人家。平心而论自己却做不到。而程昱也明白他娘能做到这一步完全是为了他着想,为了他老了孤身一身也能有银子傍身。
程昱的干劲便更足了。
他们帮着周景做好香肠鸭货,周景就问他们拿多少钱的东西推销。
程昱为保险起见一共只要了十斤,赵有信也跟着要了十斤,王仁拿了二十斤。三个人把押金银子交了,就开始分头推销。
由于三人业务都不熟练,其中程昱和赵有信又是第一天独立推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推销完,周景就和他们定下,最晚午时,午时末不能回来,就得自己回去。
等到手里的吃食全部买完午时早就过了,三人都舍不得坐车,便走回来,到家的时候正好晚饭点,不好直接去周家便各自返回家匆匆扒拉口饭又来的。
王仁乐得脸都要成菊花了。
“哥夫,今天我签了一笔单子,是香肠每天五斤,鸭货每天十斤,半年期。”王仁道:“虽然量少效期短,但好歹□□小也是肉。”
拿到这笔单子王仁还挺忐忑,怕周景不给他算业绩,毕竟之前周景带他签最短单子也是一年期效的。
周景却道:“可以,咱们和他们签契约本身而言多久都行,为的就是防止那种今天要明天不要的,咱们都当他家要全做出来了,结果突然不要了,那么多香肠这时候也放不住,咱们岂不是就都砸在手里了。像你签这种半年约的也没关系,记着到约的前几天一定要把之后的契约补上,要是人家不愿意和咱俩继续合作了,问问什么原因,记好反馈给我,咱们是要改进的。当然也就不必给这家继续供货了,咱们制作的香肠量就要适当调整。”
王仁道:“我记下了,这几个单子签约日期和到约日期我都记着,到时间一定早早过去续签。”
“可以。”周景转头又问“你们两个怎么样?”
程昱道:“我是本本,有三家小量在我这里拿货,想暂时卖几天看好不好卖,好卖的话再给我签订契约。”
“这样是可以的,不过咱们只能给他们三到五天的期限,免得出现我之前说的状况,咱们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
轮到赵有信说话,他却半天不吱声,周景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这才呐呐道:“卖是卖了,可他们不肯给我十八文的价格,只肯给我十五文,我寻思着卖不了也是扔,就同意了。这是一百五十文钱。”说着把铜板掏出来给周景推过去。
周景并不接着,直接道:“有信,钱你不用给我,自己收好。昨天你在我这里拿货的时候我就事先和你讲过,我不管你们能不能卖了,又或者糟蹋多少东西,总之我这里是不负责任的。现在你自己决定低于我给你的拿货价卖给铺子,那么你损失的这部分我是不会赔偿。”
“可……可那是一百二十文铜板,我……”
“表弟。”王仁疾言厉色打断赵有信接下去的话。“东家事先已经和咱们讲清楚了,说好的盈亏自负,还特意叫咱们少拿货,咱们也都是签了契约的。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擅做主张就想把责任推给东家。你应该明白做生意赚钱不是儿戏,在人家给你降价的时候就不能不吱声,人家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程昱也道:“表弟,不是表哥跟着说你,这种事情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咱们刚来第一天,跟着东家推销的时候,有户铺子掌柜就和你降价,你就要擅自做主去接银钱。幸好那回我们都在,及时阻止了你。当时东家就解释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为什么你今天还会在犯。”
“是他……要给我这个价格的,我没同意。”
“没同意为什么会把货留下,把铜钱拿回来,这不就等于你默认了吗。”
赵有信耷拉着脑袋,丧丧的。
周景道:“有信,这次你的损失只能自己承担,我绝对不可能管。我以后肯定是要招更多的销售员的,这个头一旦开了,很可能给有心人钻空子。还有你就把它当个教训,以后别再犯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现在要讲明白,不只对你说的,还有他们两个。下次谁要是还敢擅自做主把我定下的十八文价格压低给铺子拿货,那么除却他自己的损失还要赔偿我的损失。”
“为什么?”赵有信不明白,自己都赔钱了,于周景而言没有任何损失还白赚了一笔银子,为什么自己还要赔偿他的损失。
周景道:“因为你是我聘请的销售员,出去推销代表的不是你们自己而是整个周记香肠。你自己认赔银子降价给铺子卖,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只会认为是我授意的。到时候传到人家拿货量大的铺子里,人家的掌柜肯定会有想法,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买的多没有优惠少的却有。到时候找我降价我要怎么办,真如你今天给的价格降价了,我便一文钱不赚,全白忙活了。可我请的人工销售员还等着我开工钱,这么大一笔开支都要我自己出,我要损失多少。可不降价,人家会认为是我怎样,心里有了想法,直接不要我的货了,这我又损失多少。这些我要跟谁算去,你因为你们自己的一个自认为小小的决定很可能就让我失去信誉,甚至砸了生意。”
这事情表兄弟三个都没想到,一听周景这么解释了才明白原来擅自做主降低价格他们自己亏的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周景。他的损失才是不可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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