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壮夫郎/我的猛男夫郎 第71章

作者:日丽风和 标签: 甜文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王大人眼中惊喜狂涌,再三确认这不是玩笑才让衙役去每个村子敲锣通知。

  “沈……”沈来福急得不行,“我说沈大人,你把我千里迢迢地喊过来就是为了收购这些蝗虫?这蝗虫除了能用来喂鸡喂鸭还能做什么?”

  花钱买鸡鸭的饲料,沈来福心疼死了。做慈善也不用找这样蹩脚的理由啊!

  “来福哥呀,这可是好东西,轻易吃不上。”沈砚北捉了小半篓蝗虫回去。

  把蝗虫饿上一个半时辰,清洗干净后用开水烫一下,把翅膀剪掉把水控干,而后在锅里放油。待油温上来下锅炸,炸透捞起沥干再撒上些椒盐,一道美味无人能敌的炸蝗虫就出炉了!

  “嘶——”沈来福吸了吸口水,眼睛紧紧盯着那盘金黄中略带微红的炸蝗虫,有些犹豫。“这玩意……真的能吃?”

  沈砚北的回答是开吃。

  他那眯着眼享受得不得了的模样让沈来福看直了眼,顾不得其他,猛地夹了一筷子塞嘴里。

  嚼了两下,沈来福眼睛猛地睁大。

  “还行吧?”沈砚北挑眉。

  沈来福小鸡啄米地点头,沈砚北失笑:“那明日?”

  “我收!多少我都收!”沈来福连忙保证。

  “活虫不能保留太久,你可以让村民把蝗虫腊干再收。”

  “是,老板!”

  听到有人以每斤十文钱的价格收购蝗虫,整个上饶郡的人都沸腾了。

  昨晚火烧蝗虫,村民们虽一时解了心头的恨,可损失已经造成,心情平复过后未免抑郁担忧,如今蝗虫能卖钱,一些人家上至老人下至小孩都揣了个布袋出门,就为了去那张大网前捞蝗虫。

  铺天盖地的蝗虫被网拦住,村民们用竹竿打,用扫帚扫,急切地把蝗虫扒进自个袋子里。

  晚上的时候,还是和昨晚那样等天一黑就点燃火把吸引蝗虫过来。可这一次村人们不是想要把蝗虫杀死,而是把飞过来的蝗虫一锅端了。

  看着成群的蝗虫一下子被哄抢而空,王大人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太可怕了,一只蝗虫也不放过,这些人才是蝗虫吧?

  往后几日,随身携带布袋的百姓皆虎视眈眈地盯着蝗虫群,一有机会就去捕捉,飞蝗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

  再后来,村里的小孩们仨仨俩俩地在玉米地里溜达,瞧见有落单的蝗虫就抓着拿回家。沈砚北让沈来福出面教大伙怎么吃蝗虫,油炸蚱蜢嘎嘣脆,可农家人根本就不舍得去费那个油,而是把蝗虫处理好后拿来烤着吃,给一年没吃过几回肉的小孩们解馋。

  一场灾难就这么化解了,拿蝗虫换了银钱的村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而沈来福带着收购的腊干蝗虫出发回青州。沈砚北已经拟好了蝗虫为原料的相关菜名,也告诉他如何把飞蝗宴推销出去,他得尽快落实。

  大部分蝗虫已被消灭,余下的不足为虑。但斩草要除根,要把蝗灾从源头掐灭,沈砚北对蝗灾的发生地关阳县等地给了些意见。通过改变农作物的结构,少种蝗虫爱吃的玉米小麦高粱,多种豆类果树等等进行农业防治。建议村人多养家禽和不捕猎鸟类,让蝗虫的天敌壮大起来……

  半月后在宾州百姓感激的目光中沈砚北踏上了回京的路。

  扬起手中的马鞭,沈砚北神色急切地抽了马一鞭子。

  蛮夷犯境,他媳妇带着人马出征了!

第87章 以退为进

  等沈砚北从上饶郡回京雍复命时已是八月初。当初对沈砚北个人能力有所质疑的朝臣们都乖乖闭上了嘴。

  这位年轻的状元郎不仅把地震赈灾一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更是把一场极有可能蔓延至大范围的恐怖蝗灾在极短的时间内扑灭,他们扪心自问, 根本就做不到!

  于是沈砚北在众人或赞赏或忌惮的目光中升官加职了——连升两级, 成为一名从四品的官员!

  这恐怖的升迁速度绝对是大齐甚至前朝有史以来官员升迁最快的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沈砚北太年轻了, 还不到二十五岁。丞相当年由正五品的翰林院掌院升迁为能有资格入文渊阁拜相的四品阁臣可是花了五年时间,可沈砚北竟在一年之内连升四级,一下子就获得了入阁的资格!

  这妥妥的阁臣预备役让一干大臣意识到沈砚北是皇上眼前的真·红人,即便沈砚北接下来再无亮眼的政绩, 熬个三五年, 也能在三十岁前入阁, 成为大齐及前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

  简直是官途坦荡、前途无量!

  如此后生可畏, 不少人明里暗里恭贺,升官还没发财的沈砚北很高兴地收下了众人的道贺。

  他现在是四品官了,能有资格上朝了吧?

  答案是没有。

  一般能上朝的都是有实职的官员, 如六部四品以上官员, 可他还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翰林官。

  沈砚北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他这官当得还没多长时间, 总不能一步登天,而且以他媳妇的品级,无事不朝,他犯不着一直纠结这事。

  车马劳顿地从上饶郡赶回来,赵御给他放了几天假, 让他好好歇歇。

  不用去翰林院当值,沈砚北也没能闲着。酒楼已经装修好了,他要准备酒楼的开张事宜,地里的辣椒已经成熟,可以采摘,还有春小麦也要收割了。

  作为同福酒楼的雍京分店,同福酒楼还是秉承了老店的装修风格,一楼大堂卡座,二楼雅间。

  刚好从上饶郡带了一批腊干蝗虫回来,沈砚北用飞蝗宴作为噱头,大肆宣扬蝗虫的药用价值和其如何美味,又在城郊数村发布收购蝉蛹的消息,把收来的蝉蛹作为第二道特色菜在酒楼开张当日推出。

  因酒楼装潢风格独特,菜式新颖,酒楼开张当日便吸引了不少不差钱的客人上门品尝,一时客盈满门。

  让苏青泽帮忙看店,沈砚北就去楼下村指挥村民采摘辣椒和收割春小麦。

  一望无垠的葱绿间点缀着无数喜庆的艳红,不认识的人还以为种植了什么花卉。可走进一瞧,就会发现这植物的特别之处——植株不大,上头却挂满了小拇指般大小的红果子,还一簇蔟如花绽放,面朝天空。

  沈砚北随手摘了根辣椒品尝,舌尖连绵不绝的辛辣感让他眼睛一亮。

  楼下村的村民及时浇水施肥除草,辣椒长得很好,打的辣椒品质也很好,他很满意。

  雇佣了数十名村民花了三日时间把辣椒采收完,又安排人及时追肥浇水和把辣椒晒干存储起来,沈砚北转头去看春小麦的产量。

  由于打理得当,春小麦的产量增加了近五成,但还达不到沈砚北心中的预想,可这产量却让村民们兴奋不已。看向沈砚北的目光简直像看土地神一样。

  这回增产近五成,那下一回种植就有可能增产更多,一代接一代地培育下去,最终能种出最优良的品种!

  挑了其中颗粒饱满的春小麦留种,其余全都入库,沈砚北转头又买了五十亩良田作为试验田。冬小麦九月中下旬就能播种,这时候就得先把肥堆好,把地整好备用。

  挑了品种优良的冬小麦种子,沈砚北把如何浸泡种子如何催芽的方法交给楼下村村人,忙得脚不沾地。

  长安街新开张的同福酒楼二楼雅间内,苏青泽正在吃新鲜出炉的炸蚱蜢和蝉蛹,他对面坐着的冷峻青年深邃的黑眸看着那碟子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炸虫子根本就没有动筷的意思。

  看他不下筷,苏青泽干脆给他夹了一筷子:“很好吃的,你试试看!”

  青年从善如流地都试了,而后微微颔首:“不错。”蚱蜢和蝉蛹炸得酥透,洒了一些他未曾吃过的调料在上头,风味十分独特。

  少年很早之前就曾在信里和他提过同福酒楼,言同福酒楼无论是装潢还是点心菜肴都十分与众不同,如今同福酒楼开了分店,他终于有机会来尝尝少年口中的美味,更难得的是这一回是少年邀他出来的。

  “那你觉得炸蚱蜢好吃还是炸蝉蛹好吃?”

  赵御并不重口腹之欲,但少年问了,便认真地想了想,道:“把炸蝉蛹比做牛肉的话,那炸蚂蚱就是羊肉,更具风味。”

  苏青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炸蚱蜢鸡肉味嘎嘣脆!但炸蝉蛹也很好吃!

  看少年吃的停不下嘴,赵御目光渐软,给他盛了一碗清汤。

  苏青泽鼓着腮帮子吱唔两声,看他碗里还是空着,便给他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赵御面不改色地把排骨吃掉后就搁下了筷子,自己还是不动筷。

  苏青泽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赵御眸色深深,凝望他的眼神深沉而炙热。苏青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白灼菜心。赵御还是如此,苏青泽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自己不主动夹菜,也不说话,就只默默吃菜。

  气氛一时有些冷。

  “你……生气了吗?”苏青泽黑白分明的双眼直视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这段时间赵御政事繁忙但还是抽时间出来陪他,偶尔情不自禁也会对他做些亲近的事,可都很节制。只是他虽受着,可从不主动。

  赵御终究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帝,自己这样晾着他,态度暧昧不明,他的耐心终会被磨光……

  赵御眸色沉了沉,不语。

  果然是生气了,谁让自己这般恃宠而骄?苏青泽抿了抿唇,垂下眼,可下一刻一只温厚的大掌覆在他头上,耳边传来赵御的叹息。

  “我没有生你的气。”

  苏青泽一愣,一抬头就对上赵御幽深的黑眸。

  “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赵御自嘲地笑笑,“竟让你有了试探我的底线的心思。”他习惯了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却不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掌控的。少年因为他隐瞒身份一事心里有了疙瘩,对他始终保留一线。这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认了。

  苏青泽眸光微闪。

  揉揉他的发,赵御眼带歉意,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不开心了。”

  心里忽然又酸又涩,苏青泽嘴唇动了动:“阿珩,我……”

  赵御岔开了话题:“吃好了吗?陪我走走?”

  “……好。”

  此时华灯初上,两人在街上并肩而行。青年长身玉立,气质冷肃俊美无双,少年唇红齿白,眉间一点艳红,灵动可爱。两人一路走来,引来不少人侧目。

  雍京城没有宵禁,大街上一片灯火通明,热闹不输于白日。因夜晚凉快许多,许多人更愿意在饭后出来溜达溜达,一些人家还带了小孩出来看杂耍。

  街上人有些多,赵御把苏青泽护在身后穿过人群往凉快的河边去。

  中秋佳节将近,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双儿在放河灯。数不清的河灯

  疏疏密密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悠悠夜风的护送中飘向远方。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幽暗的河水,明明灭灭,如同天上的星子在闪烁。

  “陪我过完中元节,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青州可好?”少年来此快半年了,他虽不舍也怕他父母牵挂,而且他这阵子实在忙,不能日日陪伴他。无亲朋在侧,他怕少年孤独无趣。

  苏青泽有些意外,赵御没多做解释,而是道:“记得给我写信。”

  苏青泽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他的确有些想家里,但是……

  目光追随那些悠然往前承载着放灯人心中美好祝愿的河灯,苏青泽忽然叫了他一声。

  “赵御。”

  赵御转头看他,眉头轻皱。

  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用这样认真的语气。

  苏青泽直视他:“你非娶我不可吗?”

  闻言,赵御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中的东西,总是想办法抓在手里,皇位是,少年自然也是。但……

  “我不是非娶你不可,”赵御沉声道,“而是非你不娶。”

  这两句话的意思天差地别,苏青泽却不为所动:“你是皇帝。”

  赵御心头一震,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原来少年所有的不安和迟疑都来源于此。

  赵御神色郑重而真诚:“我是皇帝,但我只愿和你共享这万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