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今天不开车 第105章

作者:发呆的樱桃子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他原以为,玉邈看这闲书,不过是为了消遣取乐,却并未想到,夸父逐日,与他何其相似。

  他不惜毁名绝誉,冒着一击不成即身死魔窟的危险,那般煞费苦心地修炼,但是眼见着三年过去,他也只能倒转两年的光阴。

  修炼愈到后期便越是艰难,进度便越是缓慢,但时间绝不会等待他。

  渐渐的,自己死去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他要如何发狂地追赶,才能逆转光阴?

  和《夸父逐日》多么相似。

  夸父望着天边的浮日,向西追去。

  ——玉邈满怀着沉重的爱情,艰难跋涉。

  夸父饮干河、渭。

  ——玉邈竭尽心血。

  夸父渴死在了追日的半路之上。

  ——如果他不回来的话,玉邈又会在哪里倒下呢?哪里又会是他的终点呢?

  江循有点喘不上气,耳朵软趴趴耷拉下来,任凭温软的绒巾覆盖住了他拳头大小的身体,宝蓝色的眼珠被雾气浸染,覆上了一层透明的珠雾,将滴未滴,光芒闪耀。

  就在此时,一股失重的感觉骤然袭上江循的心头,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莫名坠入了一片滚烫之中。

  ——玉邈闭着眼睛,伸手抓了叠放在不远处的绒巾,浸入水中,准备擦身。

  随着玉邈的动作,江循整只猫也噗通一声滚进了水里,灼热的水流刺痛了他的瞳孔,他刚想本能地眯起眼睛来,就在弥漫着淡淡血腥气的水中,看清了某样刚才他一直没能看清的东西。

  就在玉邈的胸口位置,有一个字型的伤口,分明是一个“循”字。

  那不是用刀刻成的,是用指甲日日夜夜地刮挖刻画,一笔一划,一钩一压,生生刻出来的伤口。

  十二画的“循”字,循环的循,江循的循。

  刚才玉邈的手覆盖在这里,就是在给这伤口描红。

  创口已经再次破损,渗出血丝来,飘飘荡荡地融入水中。

  看到这个字,一瞬间的功夫,江循的一颗心已经不会跳了。

  心口痛得厉害,是那种把心脏搅碎成一片片碎块,在五脏间游走的真切的痛。

  而玉邈也听到了异物落水的声音,他微微张开眼睛,纤长睫毛上挑着的一颗饱满的水珠不堪重负地跌落下去,跌落在一头被水浸得透湿的长发上。

  浑身泛着闪亮水光、不着寸缕的青年从水里猛然钻了出来,双手扳住玉邈的肩膀,决绝而凶猛地亲吻上他的唇瓣。

  大滴大滴的水珠从青年的脸上滑落,不知道是泪还是水。他在亲吻间发出断续的嘶鸣,像是试图在唇齿交合间,通过舌头告诉玉邈他攒了一腔子的话,但是唯一能勉强叫人听清的只有两个字:“玉九。”

  玉九玉九玉九玉九。

  被他吻了许久的人,在短暂的怔愣后,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蝴蝶骨被人从后面用几乎要捏碎它的力道捏紧了,江循也不甘示弱,一口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味的狂暴的吻,在二人的唇畔都印下了深色的痕迹。

  切磋琢磨,碾压吮吸,最后……反客为主。

  渐渐地,江循软下了腰,失神地被玉邈压在了浴桶边沿。

  他撩起江循面上的一缕湿润的发丝,用手指按在江循因为吸饱了水汽而透着浅浅殷红的嘴唇上,来回抚摸,唇角微挑:“……你回来了。”

  江循低哑地嗯了一声。

  玉九重复:“你回来看我了。”

  他看得分明,玉九的眼神也是迷乱的。

  ……他没能分清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差别。恐怕在他看来,自己仅仅是一个真实的梦境而已。

第124章 和鸣

  渐渐地, 玉邈那股狂热的浸透一点点消失了, 他谨慎地揽住江循的腰身, 撩起桶内温暖的泉水,轻轻为他擦洗身体,竭尽所能地保护着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梦境,

  江循低喘着,抬起被热水浸得水光发亮的手指,细细抚摸着玉九胸口的刻痕, 也在安抚那颗在他胸腔中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半晌之后, 他把右手送到自己唇边,一口咬破。

  可还没等他把手指放在玉邈的伤口上, 他的手指便被玉邈含在了口里,伤口迅速愈合, 那一抹甜腥也被玉邈的舌尖吸收了去。

  江循有点哭笑不得,呼吸着从他鼻腔里送出的灼烫气息, 低声道:“……给你治伤。”

  玉邈的吻羽毛似的轻落在江循额头上,动作轻柔,声音却止不住发颤:“不要再受伤。不准你再为任何人受伤。”

  他话是这样说, 但是江循看得分明, 他自己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

  江循的指尖细细地掠过玉邈的小腹,那个以前他喜欢用来放爪子的小小凹陷已经消失了,一道下陷的暗红色狭长伤疤正横亘在那处耀武扬威。

  缓缓把手指上移,沿着经脉流转的方向,江循像是个摸象的盲人一样, 摸遍了他周身每一寸角落。

  几乎没有一处皮肤算得上平整,剑创,刀伤,箭疤,密密麻麻,随处可见。

  这具残破的身体,记载着他三年来走过的光阴。

  最终,江循的手指移回到玉邈的丹宫位置。那里刀痕叠剑痕,不知被剖开了多少回。内里的金丹隔着一层皮肤摸去,便滚烫灼手得紧,活像是一颗在火山下翻滚嘶叫着、喷吐着血红色岩浆泡沫的魂灵。

  万言在口,江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把额头抵在了玉邈的肩膀上,笨拙地吐出了七个字:“……玉九,你真够疯的。”

  玉邈发出一声模糊的轻笑,动作越来越柔和。他用食指撩起江循的头发,别在他的耳朵后面。随即,一只布满剑茧的手掌按在了江循的脑后,温存地摩挲两下,低沉性感的气音柔缓地滑过江循的耳垂,激得他耳朵痒痒的直发热。

  玉邈的回答很轻,生怕吓跑这个梦境中的江循,正因为此,他的言语中透出的邪异气息才愈加令人汗毛倒竖:“疯也无所谓。我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玉邈似乎发现自己的言辞过了激,立刻收敛了通身的杀戮阴气,语带不安地解释道:“……我不是要伤害你的意思。别怕。”

  这样小心翼翼的玉邈,让江循心软得厉害。

  他轻轻张口,叼住了玉邈轮廓分明的锁骨,含混道:“知道我怕,还不抱着我?”

  玉邈依言,把猫似的柔弱无骨的青年从水中抱起,放在床铺上,细细擦净他头脸上的水渍,就像当初初入曜云门、捡到江循的那一夜,生怕哪一个动作重了,眼前的人便会像皂角泡沫一样消失在晨曦的雾气中。

  江循浑身丝缕不沾,侧身支颐,认真而放肆地打量着玉邈的眉眼,看到兴起,还用手指轻轻去描画。

  ——明明才只三日未见,心里就已经很想他了。

  玉邈倒是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事情,动用清洁术法后,江循发上水珠皆消,柔顺的长发随意披在枕上,玉邈见状,便把他的头发用一根木钗简单地盘了起来。

  在红枫村七日同宿的时候,江循就知道玉邈有这个习惯,怕两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次日会不好打理。江循每每不长记性,喜欢把头发散开来睡,偏偏睡的时候也不怎么老实,结果第二日头发打结,对着铜镜梳头时都是龇牙咧嘴的。

  想到过往,江循就忍不住笑,玉邈见他自顾自闷笑,伸出手点了一记他的额头,随即把接触到江循的食指轻轻搓捻一番,像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江循从他的面部神情就可以读出,他是在诧异,这次的幻觉持续时间竟然可以如此之长。

  把江循打理清爽后,玉邈就披了件衣服,坐在床边,伸出手把江循的眼皮合上。

  江循正疑惑间,就听见了玉邈平静道:“睡吧,我看着你。”

  ……看着我做什么?看着我这个“幻觉”变成蝴蝶飞走吗?

  江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根本不习惯把人放在床上却不艹的玉邈。

  于是,他往玉邈的方向拱了拱,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动手拉住他的衣服,却不急着脱,而是慢吞吞地用掌心揉搓起来。

  一身白衣被一点点揉开,很快,玉邈右肩的衣裳滑落下来,江循的手指下移,用小指勾开了玉邈原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腰带。

  玉邈的面色微微变了些,但是他不敢动手把江循推开,江循就愈发放肆起来,环扣住玉邈的腰身,探出小舌头,吮动起他前胸的蕊珠来,把那处咬得葡萄似的饱涨起来,直到再也玉邈承受不住这般撩弄,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摁倒在床上。

  从浴桶里出来,玉邈就没有认真料理过自己,凌乱的发丝垂下,随着喘息微微拂动着,发丝的尽端垂挂着三四滴水珠,很快,它们不堪其重,滴在了江循脸上。

  啪,啪,啪。

  水珠在江循脸上迸溅开来,溅出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玉邈蹙眉,像是看到自己精心珍藏的宝物被玷污了似的,伸手就去去擦。

  有一滴水珠落在了江循的唇角位置,玉邈的手指刚刚摸到那里,谁想江循就恰巧伸出舌头,连带着水珠,将玉邈的手指一并吮入口中。

  挑,拨,点,勾,江循像是在品尝美味糖果一样吸吮着玉邈的手指。

  温热湿软的指触感觉,让玉邈眯起了眼睛,呼吸的频率逐渐加快。

  在此过程中,江循一直专注地盯着玉邈看,眼中生光,直到玉邈猛然俯下身来,略显粗暴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用口堵住了他的唇。

  口腔与玉邈的手指脱离时,发出了微妙的“啵”声,就像肥皂泡炸裂时的声响。

  这仿佛刺激到了玉邈,他猛然加深了吻的力道,似乎想要赶在幻象消失之前再和这短暂的真实多接触一些时间。

  江循难得这样主动配合着他的动作,在激烈的亲吻之后,江循伸出没有阿牧存在的右手,与玉邈的左手相合扣紧,贴在他耳边问:“玉九,我是谁?”

  玉邈答:“江循。”

  江循的眼波轻荡:“世上有几个江循?”

  玉邈轻勾起唇角,似有所悟地抱紧了江循:“一个。只有一个。”

  江循把湿热的气息缓缓吐在玉邈的耳尖上,配合着沙哑挑逗的声线,把那里染得一片腻红:“现在世上只有一个的江循就在这里。你难道就不想……嗯?”

  这样直白赤裸的邀约,击碎了玉邈勉强维系着的最后一线理智。

  不久之后,枕衾坠地,床榻摇晃,束住江循长发的木钗不时撞在床棱边,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啪声。

  汗珠从二人身上滚落,江循更是把牙齿咬得格格有声,他的半个脑袋吊在床沿外,脸色煞白,手下的床单被拧得滚皱一片,双脚就搭在玉邈的肩膀上,让他随时有种会摔下床铺的失重感。

  大概一刻钟之后,江循就开始怀疑自己举动的正确性和实用性来。

  半个时辰的功夫,江循已经是满眼水雾,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涌,口中分泌的津液逐渐增多,呛得他连呼吸都有点艰难。

  但他难得地没骂人,也没哭着喊着求玉邈停下来。

  双修间,二人灵力交换,江循才刻骨地体会到,玉邈在这三年间灵力提升的速度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他断断续续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调控住自己的灵力,小心地和玉邈融合在了一起,把他内里冲撞暴戾的灵力暂时调和、稳定下来。

  这个过程耗费了江循太多的精力。

  从昨天下午在钟乳石洞里清醒过来,江循简直就是充满人道主义精神的无国界救援人员,帮殷无堂和展枚治疗了伤势,又打退了来犯渔阳的魔修,现在又被摁倒在床上,还不忘救死扶伤。

  他总算是累了,累到甚至顾不及身上的酸痛疲累,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顺便,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被玉邈生生给做晕过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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