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今天不开车 第8章

作者:发呆的樱桃子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手心里的小东西上下点了点头。

  玉邈安慰地用食指理理他额上的软毛,一路停停走走,终于走到了江循遇见那诡异美人的地方。

  刚刚靠近,玉邈的神情就发生了变化。

  ……浓郁的鬼气。

  这是哪里来的孽障,居然能通过殷家的重重封印闭锁通到这深处来?

  江循眯着眼睛环伺着四周,生怕冷不丁又看到一张融化的脸,但他这一看,竟发现了一点异常。

  他低低“喵”了一声,把脑袋钻出玉邈微微相合的掌心,玉邈似有所感,把他放在地上,江循落地后,围着自己发现的东西跑了一圈,然后蹲在原地,舔了舔唇,仰头喵了一声,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在讨赏。

  阿牧:“……你好像一条狗喔。”

  江循:“滚。我这样看起来比较可爱。”

  玉邈的神情果然柔和了不少,把江循重新抱起来,奖赏性地亲亲他的耳朵,取出帕子,沾了些地上的东西,放在鼻翼边嗅了嗅。

  江循嗅觉敏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气。

  ……墨香?

  江循虽然不大想去回忆那么恐怖的画面,但那绝色女子的容颜,细想来的确像是泼上了水后被毁掉了的水墨画。

  玉邈思忖片刻,捧着小猫询问:“一会儿我会把你放在家里,去找纪家主说明情况。去去就……”

  没等玉邈把话说完,江循就果断扑上去抱住了玉邈的手腕,把脸侧过来蹭一蹭,哀怨地喵了一声,眼睛里的光一晃一晃的勾人,满眼水汽缭绕的,委屈得要命。

  阿牧:“噫。→_→”

  江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反正只要别叫我一个人呆着,我上去亲他一口都无所谓。”

  玉邈看着手掌里瑟瑟发抖地望着自己、满眼央求的小猫,心都要化了,便打算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去不迟。

  他用掌心护好江循,顺着那鬼气一路跟去,江循虽然对鬼气不大敏感,但本能地觉得危险,就尽量往后缩着。

  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居所,抬头看清上面的“听石斋”字样后,玉邈眉头皱起,而江循也发现,那恶气在这个地方便消弭无踪。

  玉邈谨慎地把江循藏在了自己袖内,掖好,正打算上去叩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宫异哪能想到自己门前静静悄悄地戳了个人,一开门直接倒抽一口冷气:“观清?”

  听石斋?宫异的住处?

  玉邈倒是平静,神色平遂,就像老友来拜访一样:“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很久没听你奏一曲了。”

  宫异摸摸腰间的骨箫天宪:“我现在需得去守天阁研习乐谱,恐怕……”

  守天阁相当于殷氏的公用图书馆,中间奇书异文卷帙浩繁,也有不少关于宫家音律的收藏,自从薄子墟一战,宫家的秘书尽数被焚,只剩下几本残卷,寄存在守天阁中,现在宫家独剩宫异一人,也没有夫子可以教授他些什么,他只能靠那几本残卷自学,他也不因此惫懒,反倒格外刻苦。

  玉邈见宫异神色如常,索性也不提起那恶气,只在听石斋门合上时,手指轻掐,留了一缕精气,顺着门缝滑入其间。

  ……

  由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第二天江循起床的时候还恹恹的,惹得秦秋绕着他直打转,嘘寒问暖地好一阵担忧,江循把昨天给她买好的檀色唇脂送给她,再附赠一记摸头杀,她才安定下来,如水的大眼睛仰慕地盯着江循,像是只乖巧的小宠物,甜甜地表示:“哥哥最好啦!”

  江循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髻,脑海中却不自觉闪出一行字来。

  “秦氏诸人嚼穿龈血,众口同宣,与妖邪不共戴天。”

  这个“妖邪”,当然是指原书主角秦牧。

  看着眼前小家伙灿烂如花的笑颜,再转头看看立在书桌前磨墨的乱雪,江循不禁出神了片刻。

  ……究竟是怎么酿成这般局面的呢?

  缺失的那几页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乱雪当然是看不出江循的心思来的,他在秦秋的指点下,跪坐在江循的条案边,添水加磨,研出了一砚的清墨,觉得好玩,便拿起墨块在自己的手掌上画起圈来,很快他手掌上都是淋淋漓漓的水墨,顺着他的手指直往下滴。

  江循立刻捏起他的手腕:“哎!别弄脏了,不好洗啊。”

  乱雪眨眨眼睛,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索性就笑开了,他调集灵力,把满手未干的水墨凝聚在掌心,竟化成了一朵墨梅花,他把花捧到江循面前,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摇得欢快。

  江循接过来,奇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乱雪比划道:“我,花,送给公子。上次的花环,小姐的。这个,公子的。”说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回答江循的问题,但要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对他来说还是困难了些,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云……云……”

  江循看这像是殷氏的御水之术,便猜道:“云霰姐?纪家主?”

  乱雪猛点头。

  如果是纪云霰,倒是合理了。

  江循看书的时候就觉得纪云霰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出身豫章纪氏,是个极小的修仙门派,而且这个门派闻名的技能,仅仅是酿酒而已。

  而后,纪云霰不知为何离开了纪氏,进入展家修习,成了展氏唯一的女弟子。

  身为女子却敢入展氏这条修仙之路,本身就是一件出奇的事情。

  与玉氏的剑,宫氏的乐,秦氏的器,乐家的画不同,展氏修习的是骨,这是个致力于把自己修炼为顶尖武器的仙派,一身骨骼既可软若流水,也可固若金汤。由于修行极苦,展氏弟子人数较少,门规却森严得很,以展枚为首,个个都绷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江循不知道作者是怎么想到设定展氏这个技能的,只是在看到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感叹了一句:握草,三娃。

  说回纪云霰,她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本来该修软骨,至少也该是软硬兼修,谁想到她偏生横练了一身硬骨。

  单练硬骨的人,展家只出了两位,一位是纪云霰,另一位就是展枚。

  殷家家主殷汝成丧妻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展氏居山清水秀之处,适宜调养身体,殷汝成到此修养,遇见了年仅十六岁的纪云霰,一见钟情,便向豫章纪氏和博陵展氏求娶。但纪云霰嫁来殷氏不过半年,殷汝成便一病不起,不治身亡。

  殷汝成只留下了两女,长女殷青青骄横,次女殷云月软弱,难堪大任,殷氏氏族商量过后,便推举纪云霰成为殷家家主。

  殷家修五行之术,同纪云霰之前的修习道路全然不同,为了胜任殷家家主之位,她竟自行散去了原先的功力,从头练起,所幸她灵性足够,又勤力刻苦,现已经重新铸丹。

  纪云霰的个性便是这般爽直疏狂,她酿得一手好酒,又天性嗜酒,千杯不醉,身边常携带一紫铜酒壶,而处理事情时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毫无一般女子矫揉造作之态,殷氏弟子无不钦服。

  对了,说起纪云霰,昨夜那水墨女鬼的事情,也不知道玉九有没有跟她提起,毕竟昨天在回房的路上他就趴在玉邈袖子里睡着了……

  江循正出着神,面前的台案就猛地摔了一个人上来,乱雪刚磨好的一池墨砚直接倒扣在了地上。

  乱雪“啊”了一声,委屈地看向江循。

  江循悚然一惊,马上站起,仙器“阴阳”在他手掌中绽放开来,红色伞尖对准了栽倒在桌子上挣扎的宫异,正压住了他即将抽出来的“天宪”。

  而另一拨殷氏子弟正聚在一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狼狈的宫异。

  若不是秦秋在身侧,离得近了有可能会叫她遭了池鱼之殃,江循是断不会管这等闲事的。

  宫异的脸上被溅上了墨汁,肩膀处也被染污了一块,气得咬牙切齿:“姓秦的,这与你何干!你给我让开!”

  江循把伞尖稍稍让开:“你们要打便出去打,不要波及家妹。”

  一旁的秦秋激动地捏着小手,一脸崇拜地看向江循,江循只得继续装逼:“……若伤到家妹分毫,你们得百倍还我。”

  一边的玉邈,闻言稍稍抬头,在江循与秦秋间看了看。

  阿牧:“帅!”

  江循:“别起哄了。他们打人不会打脸吧?”

  阿牧:“……(。_。)”

  ……了不得了啊这个系统进化了学会鄙视人了。

  江循正腹诽间,眼角的余光就带到了一样东西,他下意识地向那东西看去——

  在花窗之外,立着一个窈窕动人的水墨般的女子,一双眼睛如猫一般带媚含情,唇角含笑,迷人欲醉。

  不出数秒,她的五官抖动一番,开始慢慢融化。

第10章 扇面美人(二)

  那身影只在江循眼前滞留了不到五秒钟就烟消云散。

  #你要往哪儿走,把我灵魂也带走#

  江循手足冰凉,一瞬间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但他好歹克制住了把伞扔下掉头扑到玉邈怀里的条件反射。

  玉玉玉玉九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刚刚那儿有鬼啊!那儿啊!活的啊!

  玉邈却毫无意识,从刚才开始就连头也没抬一下。

  江循在死机N久、得以重启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天晚上那股弥漫在小径上的恶气,今天却并没有出现,也难怪玉邈察觉不到。

  ……不对劲。

  昨天那股气息,江循起先并未觉察到,只和玉邈一起出来的时候才嗅到,追至听石斋的时候,气息又消散殆尽,那时江循对宫异还有些疑心,可现在看来,这东西倒像是能控制自己的气息流动。

  昨天它去了宫异的听石斋,今天又在宫异出事的时候现身……

  江循愣了一会儿神,好容易等到知觉恢复,就听到了殷家子弟冷冷的讥刺声:“……这座位上可有写你宫异的名号?你凭什么处处占先?”

  宫异气得眼圈通红:“我是宫家家主,自然与你们不同,那位置就该是我的!”

  这话一出,几个殷氏子弟对视一番,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家主?敢问宫家主,你们宫家可还有旁人?”

  这话锋芒太利,生生在宫异的心口戳出了个血洞,他的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却被他憋在眼眶里圈圈打转,额头上绽开了青筋:“你们休得妄言!宫家会在我手上重新振兴,你们……”

  他的话被淹没在了一片哄笑声中。

  “振兴?凭你一个?你除了一柄天宪还有什么本事?”

  “可别这么说,宫公子将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一代代生下去,千秋过后,宫家生也能生出个大族来,重现当年盛景啊。”

  “话是这么说,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入你宫家的门啊?早些年应宜声还在,无论谁贴上宫家就是个死,现如今有了那钩吻太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起来,几月前宫公子死的那个小厮叫什么来着?”

  这话句句生刺,别说宫异了,就是江循听来都闹心,话越说越过分,他终是忍无可忍,调转伞尖对准了那为首刁难人的殷无堂:“……他叫明庐。殷家各位,若无别的问题请各回各位,不要咆哮学堂。”

  殷氏宗族庞大,这几个子弟都是殷氏旁支所出,自恃为望族殷氏之后,任性胡为是常有的事,见江循发声替宫异分辩,殷无堂冷笑一声:“往日可不见秦公子和宫公子如此要好,莫不是秦公子好龙阳,想收了宫公子做个兔子?”

  宫异顿时气得小脸惨白,殷无堂满得意地越过江循肩膀,俯视宫异。

  应该说,殷无堂完全没把江循放在眼里。

  这位秦家公子性情温和,软得跟团面似的,简直能任人搓圆捏扁,所以,当殷无堂整个人横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才趴稳的时候,他还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段时间,耳边的蜂鸣声才退去,腮边麻痛得他张不开嘴,他正勉强往起爬,就见一张脸靠近了他,越靠越近,殷无堂眼前金星飞舞,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一双莹润的唇,向上移去,便是一双带着绝顶骚气的眼睛,桃花泛泛,轻轻的一眨,便带出了几分诱惑的笑意。

  江循提着阴阳,越过一众呆愣的人,拎起殷无堂的前襟,凑在眼前看了看,故作浪荡地一笑:“若真要找个兔子,我倒更中意殷公子些。”

  不得不说,这张自带风流的脸相当好用,自己的唇只凑在离殷无堂的嘴唇三寸远的地方,一字一字地带着媚气拂在他的脸颊上,这般暧昧的距离,让周围的一干人等全部目瞪口呆。

上一篇:悍匪重生记

下一篇:兽医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