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木屋
赤他们下榻的客栈是距离望月楼最近的,也是望城最好的客栈,望月客栈。客栈不同于驿站的建筑,倒是非常正规,一楼是厅堂,二楼是厢房。
“客人要订哪面的厢房?”侍者面带微笑道。
朴德看向赤,等着他吩咐。
“有何区别?”赤出声,玉音缠绕。侍者一愣,这般沉静、冷淡的柔音犹如天籁。方才只是看他们发色普通,尚未多加留意,此刻再打量眼前的男人,却发现白衣圣洁下,此人的相貌俊美无双。旁人似乎听见了赤的声音,纷纷投来视线,均忍不住发出低喃和惊叹声。
饶是望城人来人往,这般风采天下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会儿大家忍不住观赏了起来。白衣似雪,清华高贵;褐色长发,平添了几分人情;修长身影,屹立于柜台前,却仿佛天下,在这个男人的脚下。一言一行,每一份气质的流露,都象征着这男人的修养和雍容。于他相比,这一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似乎矮上了半分……不,是根本无法相比。
不过……视线,停留下男人的手上。长而匀称的光滑手指,紧紧的牵着略小上几分的细长小手,于男人相同,那小手的主人也穿着一身白衣。随着那双小手,大家把视线上扬。
纤细的身影有些消瘦,清俊的脸干净而晶莹,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眼睛,纯净含笑的发着霞光。于男人的冷冽气息不同,少年周身,祥和而安宁。
并非没有人可以相比,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人,却是并肩而立。
“嗯哼。”朴德假意咳嗽了几声,侍者回了神,赶忙介绍,“望月客栈三面环绕望月楼而造,不同的方向可观赏望月楼不同的风景,而南面为风水之最,可观望月楼全面的风景。”
“那便南面吧。”
望月客栈南厢房的确能把望月楼一览眼底,它窗朝着望月楼的正门,仰望可看见望月楼塔顶的……
突然,清风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清儿。”赤来到清风的身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的风,荡起了清风的长发,飘过赤的鼻尖,鼻孔有些痒痒的。赤从背后揽住清风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摩挲着,“怎么了?”
“这厢房的风水的确很好。”清风开口。
“那清儿何故皱眉?”挑眉,看着清风目眺的方向,十三的望月楼雄伟屹立着。
“因为望月楼。”
望月楼?赤不解:“望月楼的雄伟的确是天下之最,不过清儿若是喜欢,皇宫里要建造这样一座琼楼,并非难事。”
“清儿见过比起望月楼雄伟千万倍的琼楼。”回头,唇滑过赤的俊脸。
“千万倍?”脸上还停留着清风唇畔的温度,赤环着清风腰间的手伸向了清风的唇,指尖轻滑着,“是清儿前世生活的地方吗?”这个天下,找不到比望月楼更雄伟的琼楼。
“是……”唇畔刚启,那手指便伸了进来,肆意的挑弄着清风的舌,“清儿……”温柔的低语,声声从那张性感的唇畔中传出,不……是从身后男人的身体里传出,像是灵魂在呼唤。一向理智的少年,总是无法抵抗这个男人独有的柔情,只为自己存在的柔情。
锐利的爪子从来不伸向男人,唯一的柔顺,也只为男人存在。
小巧的舌尖和男人的手指一起戏弄着,方才蹙眉的事情因为男人的蓄意挑拨暂且被放下了。清风转过身,细长的双手环住了男人的美丽的脖子,背靠着窗,窗门未关,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他们深情的拥吻着。
窗的正对面,望月楼上,有一游客在作画,画的背景是以望月客栈为主的望城风光,在游客下笔的瞬间,望月客栈的那一幕唯美风景,被情不自禁的画了下来。以至于后世的流传中,几百年后的弗洛帝国里,那副画,成了清王和清帝唯一的鉴证。
咚咚咚……
房门敲响,未见到人,即使未见到人,房内的清风和赤已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
两人分开,少年的脸微红,然接吻不再向曾经那般让他觉得羞赧,他极其自然的看着赤,眉目含笑,风情无限。
“进来。”清淡而有力的声音传出。朴德推开房门,恭敬的在屏风后回禀:“主子,晚餐已备好,主子可是要在房内用餐?”
清风下意识拉着赤的衣袖。
赤当下了然,何况他本意如此:“外面吧。”
望城在弗洛帝国,同时也被称为古城,这里有很多古迹是从弗洛帝国开国出便留下来的。
清风和赤坐于厅堂的角落。厅堂有一个小型的舞台,舞台上有说书的姑娘讲着天下趣事。
“今天我来考考大家。”说话的姑娘叫木棉儿,明媚的神韵,俏皮的脸蛋的,长得非常讨人喜欢。姑娘是长期驻扎在望月客栈说书的,从祖上开始就是这个行业。
所以她还有一个称呼,叫万事通。
“考什么?”
“姑娘的题目咱们如果答对了,可有奖品?”
“我倒是有个提议,大家都知道在望城,棉儿的姑娘的消息那叫一个灵通,所以这题目,该由咱们来出,棉儿姑娘来答,答不出就罚棉儿姑娘,大家觉得如何?”
“罚?如何个罚法?”木棉儿觉得这提议有些意思,大家都知道她祖上都管叫万事通,哪有人会这么大口气,敢来问她。
“咱们也是文明人,这罚嘛,也是合理的范围之内。不破坏姑娘名节,不违背仁义道德。姑娘觉得如何?”
“好……”
“这个问题好。”
厅堂里的纷纷表示赞成。
木棉儿圆碌碌的眼珠子灵活的转着,倒像是只小兔子:“那棉儿就应了大家的提议,不过……棉儿也有个要求,这答不出来,棉儿该罚,可如果答对了,棉儿要向大家讨个礼物。”
“什么礼物?”
“对对,什么礼物?”
“棉儿要大家心中最珍贵的东西。”笑意洋洋,木棉儿非常聪明。
这个……众人左右为难了。心中最珍贵的东西,这东西怎能给,不过……大家的眼中闪过狡猾,这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别人却不知。所以……
大家嚷着答应。
木棉儿是聪明人,自然也看得出大家的想法。
“聪明的姑娘。”清风听了,忍不住表扬。
“嗯。”赤认同。那女孩懂得顺从客人的心意,但是这也得有自信才成,“清儿可愿意猜?”
“这不是为难人家嘛?”清风不是君子……可也有君子风度。
“清儿可别小看了那姑娘。”赤温柔的笑着,静观其变。
望月客栈最美丽的风景线,木棉儿,一定会给他们的望城之旅带来不一样的色彩。
第166章 秘密
木棉儿祖上开始说书,被称为万事通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大到国事、小到这镇上谁偷了情,都一清二楚。
清风有些好奇,莫不是这女孩有此能力?预算的能力。
赤看出了清风眼中的想法:“那应该是一个人数不小的组织,专门收集各种的消息。”若说这女孩有预算的能力,在赤看来那是不像,“清儿可以试试。”见清风若有所思,赤淡笑着提议。
“如今这弗洛帝国,最重要的是什么事情?”其中一个啃着花生的男子提议。
木棉儿甜甜一笑:“咱们的帝皇尚未立后,按理说最重要的是国家子嗣的问题。但是咱们的帝皇还年轻,所以在棉儿的心里,这事儿就不成问题了。那么目前大家都身在望城,在大家眼里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望城的事情,而望城中最重要的,是武林大会讨伐逸紫观的事情。棉儿可说对了?”
在坐的满堂之中,并非没有武林中人,听木棉儿的话,部分人心一惊,这事儿虽然不是秘密,可是被寻常百姓知了去,却是有几分不寻常。
“姑娘可知事出何因?”又一男子问道。男子声音柔美,静坐在那边角落。众人寻声望去,其相貌之秀美,怕是天下也难寻。
“嗯?”清风抬头,目光之木棉儿身上离开,他诧异的看了身边的焱一眼。
木棉儿步伐轻盈的来到第二书面前:“武林中有传言,第二山庄庄主之貌,秀丽如画。今日一见,是棉儿有眼福。”
什么?
第二山庄庄主?
刹那间,第二书的身上集满了视线。
“姑娘好眼力。”第二书俯身一笑。今晚他心情欠佳,所以才出来走走,听说晚上望月客栈有位说书的万事通姑娘,这弗洛帝国的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便有了兴致前来看看。
“传言是逸紫观的弟子残杀了武林弟子。”
“那此事是真是假?”第二书接着问道。
“真假是需要大家去判断和证明的,即使棉儿说了是真又或者是假,大家也不会轻易的信。第二庄主,棉儿今晚说书的时辰已经到了,不过棉儿心情极好,再许大家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留给第二庄主,庄主可要想仔细了,您可以不问,但如果问了,棉儿答出来了,庄主便要将心中最珍贵的东西送于棉儿当礼物。”
看着木棉儿自信满满的神情,第二书犹豫着,如果问了,这姑娘答的出,那是最好,可要自己心中最珍贵的东西……第二书的唇间有些笑意,苦苦的。
“我想知道……我亲弟弟第二略的下落。”说完,第二书双眼紧紧的看着木棉儿。
现场静悄悄的,谁都知道第二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期间,第二山庄从未断过寻找,可始终没有消息。由此,第二山庄也放弃了,可是没想到第二书今晚会把这问题给提了出来。
他的眼中有些哀伤,脸色有些无力。
木棉儿一愣,大家都在屏息等待。
“令弟的下落棉儿目前无法得知,不过……令弟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棉儿倒是知道。”木棉儿一笑,“十年前,帝都皇城,北侧大门,令弟率领帝皇御军挡住了各诸侯的叛军。此事之后,令弟也消失了。一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如果棉儿猜的不错,那么令弟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帝皇腾龙榜的武士,另一种……”
“帝皇的龙骑影卫。”第二书接口,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沉的很快。外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但是第二书自己感觉的到,这心,跳的很快。
十五年,十五年来第二略音讯全无,十五年后听到消息,这人极有可能为帝皇在办事。第二书不信,他不想信,但是直觉告诉他,木棉儿的话是对的,第二略或许……真的为帝皇在办事。
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轻,清风自然也听得清楚,他若有若无的视线看着身边的焱,冷峻的脸毫无感情,只是握着剑的手跳出了青筋。
他是……清风看着赤,他是第二略吗?
赤平静的回视清风,不予作答。
“在下很抱歉。”第二书起身,态度诚恳,“在下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在十五年前,在下已经失去了,此刻给不起姑娘想要的。”
木棉儿盈盈笑道:“公子已经给了。”
“哦?”第二书挑眉。
“公子的据实以告,便是给棉儿的礼物。”第二书可以随便拿个东西出来欺骗木棉儿,但是他没有,而是说,他最珍贵的礼物已经失去了。这是诚实的,木棉儿信他。
望月堡
牢房
一股清香飘进,熟睡中的人尚未感觉,接着一道人影走进。
“我知道你还清醒着。”他开口,声音极其熟悉,是第二书。
楼玉晟依旧闭着眼睛。
“我……有了他的下落。”第二书也不急,缓缓道。
紧闭的眼皮有了松动,侧身躺着的人慢慢坐起,幽深的双眸已经睁开,黑暗的牢房里,他紧紧锁着第二书,脑海里回荡着他的那句话:我有了他的下落。
他的下落……真的是他的下落吗?
沉静的眼底开始慢慢泛起情绪,楼玉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十五年了,你……还不能放过他吗?”
心一痛,如同匕首在一刀刀的将他的血肉隔开。第二书紧握的双手咯咯作响,指甲渗进了掌心里,血液从他指缝间留下。牢房里,是血腥的味道。
“在你的心里,我当真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对吗?”明明不想问的,却是情不自禁的想知道答案。明明知道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却是期盼着有一丝的不同。
“这已经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在十五年前就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第二书心一恨,狠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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