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管红衣
已经上过一回高中了,也不算还处在叛逆、青春期的少年了,其他同学都感到兴致缺缺的体育课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调剂身心的良药,不喜欢才怪。
不过以往其他人评价他的时候他通常是不会搭话,这会儿算是正面回答了一个问题,便引来了更多的好奇,平时比较大咧咧的班长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动分子,我听说颜哥你还在网站上直播学习呀。”
闫寒:“我那是被逼无奈,不学不行。”
“靠,我还寻思你多爱学习呢,那颜哥你平时都喜欢玩点啥?”
温珏荣插话说:“颜哥街机玩的老好了,正好来都来了,颜哥等会儿你再跟我打一场呗。”
“行。”闫寒说,接着回答班长的问题:“啥都喜欢玩,只要是能玩的。”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都是你平时坐那儿学习的时候太文静了。”
听见“文静”俩字闫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干脆破罐破摔地说:“那你真误会我了,跟学习比起来运动显然跟吸引我。”
……
而后面轮到闫寒比赛的时候,他也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以往班长他们只是在匿名论坛上看见过照片,知道他们颜哥跳舞了,但照片儿和真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静态和动态的差别更大!
站在跳舞机上的闫寒深吸口气,让自己完全切换回曾经那个好玩儿好动的状态。
临开始之前他简单地活动了下肩膀,又好好熟悉了一下跳舞机的画面,冷峻的表情上透着前所未有的专注,等到跳舞机伴奏声音起,第一个音符划过的时候,就准确无误地踩在了那个点上。
复赛的歌曲就有些难度了,音符也变得密集起来。
不过尽管这样,几个点过后闫寒便已经熟悉了这种节奏。
他不懂什么音乐,这首歌以前也没听过,做出反应的依据完全是靠着眼睛去看、去判断,看那些提前出现的准备音符,在它们不断上升到达那条判定线的时候踏上地面的方向键以获得分数。
天生的高反应速度和敏锐的目光让他看起来跟那些长时间练习的选手差不多,因为跟海选初赛完全不是一个难度,闫寒只能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很多时候都无法像上回那样注意自己的姿势是什么样的。
就算如此,本身就生得长手长脚,身材标准四肢优美也自动成了加分项,让舞台上的他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透着洒脱和帅气。
音乐进展到高潮部分,节奏点变得越来越密集,这已经不是单纯熟悉音乐的人能够跟上的,还需要更好的身体素质来支撑。
很多人知道该踩哪儿但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台上人的动作逐渐变得卡顿、错乱,有人甚至干脆放弃站在跳舞机上不动了。
而闫寒也早就顾不上优不优美了,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的符号,柔韧的身体服从大脑支配总是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又一串符号快速闪过,为了完美踩点不得不连续做出几个滑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但一个高潮下来也足以整个赛场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而最神奇的是一整个高潮下来,台上的闫寒不仅没有掉节奏,并且还能继续跳下去!
台下的观众纷纷忍不住冲他喝彩、鼓掌,温珏荣一边拍手拍得啪啪直响,一边对四周的同学大喊:“你看我就说颜哥跳这个好帅的!”
“颜哥是真的很适合运动啊!”秦思瑜也看得一脸艳羡。
“这样的颜哥才是真正的颜哥!”
他们几个喊,周围的人听不清什么,但不耽误也跟着他们一起喊。
现场氛围彻底被带动了起来,就连向来沉稳的林见鹿都目光杳亮地为他喊起了加油。
音乐声和喝彩声吸引了更多人来看,很多人忍不住用手机全程录像,等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闫寒大喘着气停下来,感受到台下的热情还冲着自己同学那边儿晃了晃手臂。
他自我感觉不错,最主要的是跳的酣畅淋漓,好久没有这么活动过的感觉,心情也跟着明媚,就顺带着对那些为他加油助威的人抛了个飞吻,并鞠躬表示感谢。
这个动作很快引来了更大的反响,并且可能他今天这一身休闲朋克的打扮与跳舞的曲子很配,一支舞下来他已经收获了近一万点惊艳值。
肉眼可见的人们头上的数值再次有了增长,闫寒想了想,随即对着观众们眨了眨眼,做了一个“wink”的姿势,又成功地秀了一波,惊艳值也再次上涨了一些。
……要不是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姿势更帅气更能吸引人目光,他后面都不想从台上下来了!
等从台上下来,被主办方的评委叫过去登了记还说了两句话,闫寒已经基本肯定这复赛的第一场自己是能够留下来了。
今天复赛要求选出八强,等后面的人角逐完还需要抽签继续比赛,运气好的可以直接参加竞争八强的比赛,运气不好的中途还要比一场,也就是说他今天下午至少还有一到两场比赛要参加。
闫寒怕自己同学们看得无聊,想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别陪着自己了。
但温珏荣他们却坚决表示不要离开,必须陪他到最后。
又分出两个人出去买水、剩下的人就把他按在椅子上,就差给捏肩捶腿儿了。
闫寒:……
闫寒回想自己从小到大,似乎在很多事情上运气都不大好。
但唯一拥有一样,是他两辈子都被上天眷顾着而拥有的东西,那玩意儿就是友情了。
一时之间不免感慨万千,趁着暂时还轮不到他的时候,他又跟温珏荣他们去了楼上的大型电玩店,在里头露了一手。
一个币打通关的神话再次在这座商场里头诞生。
就连电玩店的店长都来问是否可以留下闫寒打街机的一两张照片挂在展板上,闫寒一想自己今天这一身衣服跟街机也挺搭的,把照片儿挂上说不定有人看了还能加惊艳值呢,便答应了。
难得放风出来,他这一下午倒是玩的挺痛快,果然玩儿才是他本命。
不过大哥的好运气也并没有持续到街头舞王的比赛上,他没被抽中直接晋级,所以还是参加了两场比赛。
但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最终还是挤进了八强。
角逐出八强以后就是总决赛了,看样子主办方似乎是想来把大的,决赛的日期还没有定下来,就告诉他要等通知。
不过挤上去了就有希望,决赛闫寒不敢马虎,他让小五把练习跳舞机这事儿记在小本本上,最好下个星期开始每周末都来这里练练。
……全当锻炼身体了,玩这玩意儿“体”也是会加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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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闫寒坚持要请大家吃饭。
一开始其他人不同意,都说要AA,但闫寒表示七八个中学生坐在一起顿饭,不喝酒也要不了几个钱。
而且他最近直播赚了点钱,有好事儿就要跟身边儿人一起分享,再加上学校给他见义勇为的奖金下个星期应该就发到他爷爷奶奶那儿……掐指一算他来到这里以后已经有了不少收入。
闫寒大咧咧地表示:“只进不出那是貔貅,咱可没有那个命,这会儿也该破破财了。”
众人这才同意。
吃过了晚饭已经八点钟,跟他们出来浪了一天的同学已经被家里催着要求回家了,温珏荣和班长家里也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闫寒堪堪想起自己还约了李鸿轻的事,就表示今天先到这儿吧,改天再聚。
其他人没有异议,而且其他同学家里都是本地的,周末回家住,就连秦思瑜今晚上都要去她妹妹的宿舍住,闫寒正好一个人,跟谁都不顺路。
他倍儿潇洒地跟大家挥手道别,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并掏出手机,给李鸿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有空了。
晚上八点,商业街车水马龙,通往学校的马路一路上都人潮涌动,他独自回学校其他人也不担心他遇上什么危险。
就是眼见着跟自己道了别,他们颜哥就掏出手机打电话,温珏荣摸着自己胖胖的下巴陷入沉思:“不对,我总觉得颜哥不大对。”
“怎么?”他旁边林见鹿问。
林见鹿问,温珏荣也就说了。
“大林哥上午碰见颜哥的时候你不在,你是没看见颜哥跟人讲电话的那个表情……我第一次见颜哥那么笑……”
“嗯?”旁边苏临培突然竖起了耳朵,“你在说什么?说清楚点啊!”
“就是上午我们遇到颜哥的时候他正在讲电话嘛,虽然也没有怎么笑吧?但是那个表情看起来就很放松……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班上的同学总是避免不了八卦。
班长和另外那名女同学也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事情经过,最终不知道是谁,率先得出结论:
“……你们说,颜哥不会真恋爱了吧?”
第66章
和李鸿轻通完电话,闫寒回头瞅了瞅,确定自个儿同学都不在视野范围内了,这才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跟师傅说了要到哪两条路段的交叉口下车,那师傅还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才应了一声,起车打表。
闫寒一开始还没懂他看自己是什么意思,等下车了才明白过来……这条路简直就是酒吧夜店一条街啊!
都市的酒吧白天都处于沉寂状态,到了晚上八九点以后才会逐渐活跃起来。
闫寒到这儿的时候正好快要到九点钟,夜店正在上人阶段,整条街什么样的人都有,看起来还挺乱的。
闫寒刚一下车就有人发现了他,距离他下车地点最近的三五个人原本在说着话,现在通通改为有意无意地看他。
他也不在意,站在原地又给李鸿轻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李鸿轻掐着嗓子说:“你到啦?往前走……唉算了,你附近有哪家店,我过去接你吧。”
闫寒把位置简单地描述了一遍,就站在马路边儿等了。
不知道李鸿轻在搞什么飞机,他原本以为跟李鸿轻的单独见面应该会发生在他家附近或者一些相对来说比较安静正经的地方,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把他叫到这儿来。
不过来都来了,好歹见一面再走。
即将步入夏季,温度上白天已经开始有些燥热,夜晚的温度却刚刚好。
马路两旁也多了许多小商小贩,基本都是推着车子卖,烧烤炸串儿的,生意源源不断,使得整条街都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闫寒深吸了口气。
这种城市一角的夜生活才是他真正的高中时期经历的生活。
现在站在这样的街头,心里突然五味陈杂——谁能想到有一天在奇怪的世界里这些都离他远去了呢,他现在可是充满了书生气和诗情画意的学霸……啊不,是学生了。
……被直播网站的活动搞得,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学霸。
闫寒觉得自己是真的飘了。
一想到直播网站就想到了那三万题库。
不知道李鸿轻怎么这么慢,闫寒不耐烦地跺跺脚,干脆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的wps翻看起题库来。
白天在商业街没看见打字复印社,题库还存在他的手机里没打印出来。
但时间不等人,他想在一个月内撸完三万道题,分配下来一天的任务就是要看一千道,这还是只撸一遍的工作量。
这使得闫寒没空再想太多有的没的,就在这条龙蛇混杂的马路边上无比专注地……刷起了题。
大概看了几道题,闫寒突然感觉有人正向他靠近。
在这种地方他的警惕性比往常要高,下意识地一抬头,就看见自己身前多了两个身材干巴瘦,梳着飞机头的小青年。
小青年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或者是抬头的一瞬间他目光太过锐利吓到了对方,总之是俩人的脚步齐齐顿了一下,又互相看了眼,谁也没说出话。
“怎么?”还是闫寒先问。
站在灯光幽暗的路灯下他的眉眼都是冷淡的,声音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厉,叫人真的就不敢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