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道枝
“怎么出来了?”平常这个时候,魏辛可是都在那小书房中端端正正坐着画符。
四年光阴转瞬即逝,魏辛也从最初的小小少年长成了少年,十五岁的孩子在玉才的喂养下长的飞快,从最初的小冬瓜变成了只比温淮低上半头的小萝卜。
“弟子听说您明日便要闭关?”魏辛低垂着眼,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嗯。”温淮语气自然,看到自己手上的东西直接递给了魏辛,“为师已经托付了掌门照顾你,徐掌门精通符法,你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自可问他。”
糕点的香甜味传入魏辛的鼻腔,他双手接过:“弟子知晓,多谢师尊。”
“无事。“这一句‘多谢’温淮受之有愧,四年来魏辛几乎是靠着自己琢磨着符修一路,慢慢摸索,至于生僻字眼早就没再问过他,不过也是魏辛自己资质不错,靠着自己也摸索出一条路来。
在容遥给他的那本符法书看完之后,他也未向容遥要下一本,反而是自己去了藏书阁找书。
温淮那时以为这孩子是想要多磨炼自己一番,也就未多加干涉。
“对了。”温淮再次嘱咐,“你给你师姐也送过去一兜吧。”他此次买了三份,为了给他们三人一人一份。
“好。”魏辛的手收紧了几分。
魏辛向来是个独立的孩子,温淮虽然想多嘱咐上几句,可一时也觉得没什么可嘱咐的,有话的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太过于麻烦。
“那为师便先走了。”他这次下了狠心想在灵洞之中好好待上一阵子,便想着临行前再去藏书阁一趟。
魏辛:“好。“
容遥已经在前几日就已经闭关,温淮从藏书阁出来后也就往灵洞走去了,经过之前一段的时间,他的‘新狗窝’已经布置的十分齐全,就算在这住上个几年之久也无甚关系。
长青有着程永元自创的一套剑法,名为云霄。这云霄剑法共有九阶,温淮如今也不过堪堪步入第四阶,修为不过仅仅金丹初期。
听徐启说,容遥这次闭关意在突破突破金丹踏入元婴,但有话何谈容易,这修为越往后越难精进,尤其是到了金丹这个坎更难。
温淮估摸着容遥这次没个几十年怕是不会从灵洞之中出来了。
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温淮闭上眼默念着心法。对于剑修来说剑法心法两者皆不可落下,不过刚进入灵洞的那段时间,温淮并没有完全静下心来潜心修炼,整日虽说是修炼归修炼,可他这三心二意的这只能是个事倍功半的结果。
慢慢适应了几个月,等到他已经习惯于这种连话都只能和自己说的生活后,才开始慢慢静下心来。
日子一长,就从最次的整日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状态转变成了‘山中无岁月’的状态。
连他也未曾想到,这一闭关就是三十年。
出关那日,温淮还如同前面九千多个日夜一般,静坐于蒲团之上偶尔剑耍几招。
正修炼的认真,温淮被一震剧烈的晃动惊醒,没过一会又是一震晃动,动静比起之前还大了几分。
不过好在这灵洞坚固,并未有坍塌出现,不过就算这样温淮也有有些不安,他可不想成为一个被活埋的修仙者。
在这洞里呆了这么久,温淮自己也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何年何月,不过他的修为却是从金丹初期提至金丹中期,隐隐有着到踏入大圆满的境界。
比起容遥他这肯定是差了不少,但毕竟普通人和天才还是有着差距的,温淮也就没那么在意,反而还隐隐有些得意,老子的男朋友就是不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他都能感受到,容遥就更不必说,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多绕了几圈试图寻找容遥的踪迹,可奈何实在是个路痴,兜兜转转几圈还是回到了原地,无法温淮只能按照着脑中的路线七拐八拐的从灵洞之中走了出来。
皑皑白雪铺满了整个后面,有着修为支持温淮也不觉得冷,细雪在山风中互相追逐,几个小调皮捣蛋的撞到温淮脸上,留下几个小水印。
灵洞之外的花草树木还是如同春季一般枝繁叶茂,花叶之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细雪,看起来竟也十分赏心悦目。
也只有后山才能看到如此奇妙的景色,温淮心想。正感叹着世间万物的美好,又是一震晃动,温淮脚一滑直接栽倒在原地。
屁股摔得疼,温淮揉了几圈,经过这几次他也感受到了这是整个山在震动,他边走边环视着四周终是在一个不经意的抬头间发现了山顶之上的异像。
巨大的光晕笼罩了整个山顶,今天虽然下着雪可也是个万里无云的日子,偏偏就那光晕之上有着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隐约还能看到那乌云之中翻滚着雷电。
温淮见此颇有兴致的‘啧’了一声,几十年未浮上表面的幽默在此时全都不甘寂寞的涌上来:“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没人回他,温淮也不期望这一群花花草草突然像阿才那样成精告诉他是某某某在此历劫。
只不过这脚步刚迈出去没几步就停下了。
卧槽,是渡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温淮:(反应超慢)是渡劫啊!
☆、渡劫
当年徐启踏入元婴后引来的就是这一模一样的雷劫!因为时代久远,温淮一时没想起这段记忆,没想到还真叫他给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更何况这门派之上除了徐启之外也只有一个人会是这场雷劫的原因。
温淮心里一紧,直接御剑飞了上去。那空旷的山顶之上笼罩一层浅淡的光晕,还没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倒是先被一人给拦了下来。
“师父。”拦着他的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身量高出他半个头,一身黑衫衬着此人身形越发颀长,俊郎的容貌带着几分邪气。
若不是那一句‘师父’,温淮险些没认出来面前这人竟是魏辛。
“魏辛啊,都长这么大了。”温淮这样说着,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魏辛见此,垂下眼遮住眼中的失落:“师父不必惊慌,师兄此番渡劫早已在前几日有了充足的准备,又有掌门在边上照看出不了什么差错。”
“他前几日就出关了?”温淮抓住重点。
“是。”魏辛耐心回答他,“师兄早有预感便先行出关,准备了几日。”
这雷劫来的迅速,刚一踏入元婴境界之时不出半个时辰便来势汹汹,若没有前人的告知怕是要受上不少折磨。
温淮心里放下了几分:“掌门何在?”
“东边那处。”魏辛见着温淮听完这话迅速离开,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便也跟着上去了。
走出没多远,温淮便看到了徐启,此时的徐启背着手站在一旁面色十分严肃。听到动静,徐启一转头看到了温淮,见到他徐启并没有意外像是早就猜的了一般。
“掌门师兄。”温淮走至徐启身边。
“嗯。”徐启应了一声,温淮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距离他们十几丈外的空地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容遥。
许久不见的思念仿佛一股脑的都堵在了心里,温淮看着容遥的背影仿佛只有这样才可解那心里的相思之苦。
徐启同样注视着容遥并未差距到温淮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只有晚了几步的魏辛将此全部收于眼底。
那半空中的乌云内翻滚的雷电比起刚才似是更多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即使隔着这么远温淮也听得清楚。
“来了。”只听身侧的徐启开口说了一句后,那藏于乌云中的雷电争先恐后的一道道冒了出来,全部冲着容遥打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手腕粗细的雷电并未劈到容遥身上,而是在距离容遥几仗外就被横空阻拦。温淮看的清楚,那拦下雷电的地方正飘着一四四方方的玉牌,也正是这玉牌阻断了雷电。
“这是……”温淮认不得此物。
“这是佘亓。”徐启慢慢的给他解释,“一种十分坚固的结界,师尊早年寻来的,当年我踏入元婴之后也是靠着此物才得以渡过。”
温淮:“嗯。”既然是程永元寻来的,必定是好东西,虽然温淮不曾与程永元真正相处过,可从原主记忆之中也知道这是一个知道珍宝的主。
元婴渡劫需要遭受整整十三道雷劫,且越往后越猛。温淮眼睁睁的看着那手腕粗细的雷劫变成碗口大小,与结界的碰撞声越发震耳,心里不知为何生出来的几分不安。
或许是他真的有预感,第十道雷劫落下之后,那固若金汤的佘亓竟然发出一声脆响,随即慢慢裂开碎片自空中掉落,那结界也随之破灭。
不好!温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几步后被魏辛拦下:“师父,不可贸然行事。”
身后的徐启也十分诧异这佘亓怎么会破裂时注意到了温淮不要命的举动:“这可是元婴的雷劫,你一个金丹跑过去不要命了?“……温淮不是不清楚这些,可他这心里一直突突突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师父还不相信容师兄吗?”魏辛看着面前那面色紧张的人,垂在另一侧的手握紧了几分。雷劫中心的容遥也发现了这一突然情况,那双黑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口吐几字一道结界再次出现。
这是靠修为撑起的结界,与佘亓自然不可相比,容遥心中有数,知道这最多只能撑两道雷劫。第十一道雷劫应声而落,温淮死死盯着那场中人,见那碗口粗细的雷并未落在容遥身上时,松了一口气。
快了,就两道了,温淮心想。
还有两道,容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觉得已有些撑不住,怪不得说修仙本就逆天而行,不被天道所允许,元婴的雷劫宛若化神期修士的攻击,修为每一小阶都有着天差地别,更何谈这差着一个境界,而且这雷劫说来也甚是有趣,若是你资质平平,雷劫便只是平常。若你天资聪颖,这雷劫也会跟着一起变本加厉。
徐启不知道这一点,温淮也不知道,谁让他们前者是一个修行了三百年才达到元婴的平常资质,一个是空有天资浪费,程永元和前者说怕伤了徒弟自尊,和后者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也就没多费口舌。
这样的雷劫容遥能抗下已是十分不易,又是一道落下,容遥身子稍稍晃动了一下,随即稳住。那用修为支撑着的结界又黯淡了几分。
场外的温淮看的心疼,可又别无他法,自己连上去帮忙的资格都没有,徐启虽然也焦急,但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本事,也就没那么担忧。
最后一道雷劫划破这方天空,带着巨响□□撞在那结界之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容遥终是只撑不住倒了下去,而那结界也应声而碎,几道细碎的雷劫穿过结界毫不留情的落到容遥身上。
“容遥!”温淮瞳孔一缩,挣脱开魏辛的阻拦快步跑了过去,那向来如仙人般的少年,此时狼狈的倒在地上,衣摆上染着点点猩红,被雷劫击中的地方还能看到里面裂开的伤口。
将人轻柔的抱入怀中,温淮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过来的徐启:“我先带容遥回去了。”
“好。”徐启略微皱眉,他之前未曾想到过这雷劫会伤容遥至此。
召唤佩剑,温淮抱着容遥朝着半山腰的长青派飞去,身后的徐启同样御剑去寻不知在哪里睡觉的玉才。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们两人行色匆匆并未注意到那黑色人影默默握紧了拳。
直接带着容遥回来自己的小院,温淮把人轻轻放在床榻之上,便在柜子那边翻找,他记得原主曾在这里准备着几瓶用来对付外伤的药,都快把柜子翻个顶朝天时,温淮终于是找到了白色的小瓷瓶。
容遥的伤伤在胸口之处,温淮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什么好感加减的完全没有自己买面前这个人重要。将容遥的衣衫解开,温淮动作十足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扯到了容遥的伤口,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处。
被这疼痛所牵扯,容遥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他那师叔手忙脚乱的给他上药的情形。温淮正低头给那伤口之上一点一点的倒着药粉,并未注意到容遥此时已经醒了过来。
“师叔。”容遥出声,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他的声音不复往日那般清冷,有些嘶哑。
温淮条件反射的抬头,与那双黑眸对了个正着:“那什么、我帮你上药。”明明不是什么事,可温淮莫名的感到有些心虚。
“多谢师叔。”容遥觉得他这解释有些多余。
手中的小药瓶还在温淮的手中,一点一点撒在那伤口之上,温淮看着那精瘦的腰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赶走脑中的那些旖旎,温淮给那最后一道伤口上完药时,徐启也带着玉才赶了过来。
说来也好笑,他们长青人烟稀少连个医生都没有,还得仰仗着那位经常研究药丹的兔子精,再说玉才刚刚还在门派口的那棵树上打盹睡得正香,就被徐启直接给带到了温淮的小院看到了躺在床上受伤的容遥。
他走上前扫视了一圈容遥方才开口:“雷劫损了你一些修为,多修养些时日便可。”话罢,看着那已经包扎好的外伤,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温淮道,“不错,还会处理外伤。”
这兔子嘚瑟的模样实在让温淮牙齿痒痒,但碍着徐启在场,也只是点了点头,毕竟他这位师兄可是十分尊敬这个兔子精。
“晚些去我那拿点丹药来吃吧。”留下这么一句话,玉才便重新准备去做他那春秋大梦。
站在徐启身后的徐栩见没什么大事,这才出声:“师兄,你还好吗?”
“无事。”容遥摇了摇头。
徐启又留下嘱托了几句,这也就领着徐栩走了,容遥喜静,这么多人都在一起围着总归有些吵闹。
人都走了此处就只有他们二人,温淮这才后知后觉的有几分紧张与尴尬:“你可想要喝些茶水?”说着就站起来拿起那桌子上的茶壶。
“麻烦师叔了。”容遥说完这话,忍不住咳了一声。
倒了一杯茶水,温淮手端着坐到床边,看着有些行动不便的容遥顿了一顿:“可要我扶着你?”
“多谢师叔,还是我自己来吧。”容遥垂下眼,撑着身子坐起来,这一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包扎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温淮:什么破雷劫,我*****。
☆、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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