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道枝
“至少上一次少林那件事不是你。”温淮盯着这人,心里生出许许多多的猜测。
“哦。”那人了然道,“这都能看出来,不错,少林那事确实不是我。”
温淮语气略显焦急:“那是谁”
“怎么你与他有仇怨”
“不是……”温淮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我想见一见他。”
噗,那人听了后憋不住笑出声。
“明天晚上。”温淮倏地出声,“你告诉他,我在此地等他。”
“哎,哎!”戒无名看着已经走远的温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主子这是惹上了哪家的孩子,随即转身带着东西离开。
躺到床上的那一刻,温淮心里那种一直以来隐隐的期待都已烟消云散,戒无名……不,你究竟是谁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期望那戒无名能帮他把消息传到吧。
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晚上温淮等到天都亮了,也没有等到那人,第三天也是。
这天晚上,温淮再次跑到城外那约好的地点,稀疏月光洒落在河面之上好看的紧,少年坐于粗壮的树枝之上清澈的目光不断的望向四周,期盼着某人的到来,只可惜直到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重降于世之时,那人还是未出来。
“走吧。”心里的失落难以掩饰,温淮一路走着回了客栈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愣住,那里面已经坐着一人。
“去哪了”温克放下茶盏,看向门外的温淮,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意,“莫不是我最近对你疏于管教,竟让你做出这等放肆之事”
“……”
事实证明,家长生气的时候还是不要顶嘴的好,温淮被温克带着回了明月山庄,仅仅是在关禁闭的时候多插了一句‘只是出去玩玩’,禁闭的时间荣幸的从半个月升级为一个月。
好在虽然出不了门,可祝柏心疼儿子好吃的点心一天都没有落下。
温淮吃着由下人送来的芙蓉桂花糕,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这关禁闭虽然没了自由但也不用练习那明月十三剑,也乐得个清闲,唯一遗憾的是那话本已经看完了。
看来明天得找个机会拖下人帮忙稍几本才行,温淮拍了拍手枕着月光去会了周公。
温淮是被一声轻响给吵醒的,他近来几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睡得多了,也就睡的浅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朦胧之间温淮仿佛看到了自己床前站着一个人,揉了揉眼再看,没错果然站着一个人。
刚要准备叫喊,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捂住嘴,近距离的接触温淮看到了对方清俊的容貌,约摸着二十五六,但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却让温淮一怔,是他!
“不要喊。”对方的嗓音清冷却又带着几分低沉的性感,见温淮乖巧的眨了眨眼,他这才松开手,“我听戒蒙说,你想要见我”
戒蒙是哪个温淮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戒蒙,戒无名!
“嗯。”温淮点点头。
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温淮道:“然后呢?”
然后温淮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是谁。”
对方更言简意赅:“原因”
“我怕下次找不到你。”温淮这次也不想顾忌什么了,qtmd按部就班,我就想直接告诉你,我喜欢你。
对方的明显一愣,还不等他说话,温淮趁热打铁三连击:“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我同为男子,世间不容,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
一连通的说完,温淮反倒没了说的时候的勇气,只是默默的盯着那人,期望那个人可以给到一个心满意足的答复。
“呵。”那人轻笑出声,“贺修,记好了。”
“嗯!”温淮慎重的点了点头。
见对方作势要走,温淮出声拦住:“等等。”
贺修扭过头看着他。
温淮目光中藏着期盼“你明天还会来吗?”
“或许。”
贺修嘴角挂着笑,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便从那敞开的窗户一跃,整个人溶于黑暗之中。
贺修……贺修……温淮嘴里重复嚼着这两个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任务表上那人吗?果然,我就知道没猜错,怀着这种心情温淮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刚蒙蒙亮时这才有了困意。
而另一边,明月山庄脚下的小镇之上某一处客栈,贺修拿着一坛酒坐在顶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私会你那小情人回来了”戒蒙也跟着跃上房顶,坐在贺修身边。
贺修闻言笑了一声:“看来你最近过的日子有些太平。”
“没有没有。”戒蒙可不敢真的惹怒这尊佛,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盟主的儿子想要见你干什么?”
说来也是,当日与温淮分别之后,戒蒙足足花了三日时间才赶回魔教,本以为将这件事禀告给贺修之后,贺修才懒得搭理,谁知道对方真的去赴约,等他们感到约定地点之后已经距离那日过了六日,人估计早都走了,可贺修还是坚持着等了一个晚上,后这才带着他赶来了明月山庄,戒蒙也是在此时才知道那日的少年竟是武林盟主温克的儿子。
贺修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在听到戒蒙的说辞,一个长得怪好看的少年想要见他时,他里面便有了猜测是温淮,明明只是一个口头约定可他还是来了,甚至还上门取找人家了,而且……
贺修放下酒坛,遥遥望着明月山庄的方向,就在方才听完温淮的那一通话之后,他心里竟有几分小小的雀跃,虽说他之前也跟着戒蒙去过什么所谓的小倌馆,但面对那些个人的接触,他生厌的很,可为什么到了温淮这边却是完全变了个样。
“走。”贺修站起身子,语气淡淡,“去醉香阁。”
“嗯”戒蒙意外,这人不是最不喜醉香阁那种地方吗?之前唯一一次自己拉着这人去,还不过待了一小会就给出来了,怎么现在又要主动去了
不过,戒蒙对于这种安排可是乐意的很,他和醉香阁里的老相好也是许久没见了。
醉香阁二楼的一处房间,戒蒙搂着一位姿色貌美的小倌与其调笑之余,还不忘喝着没人递到嘴边的美酒。反观,贺修那边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把周围几个小倌吓得纷纷不敢靠近,还是其中一位对自己容貌极有自信的小倌大胆的凑了上去,将酒杯递到贺修唇边:“大人。”语气娇媚,连一些女子都自愧不如。
贺修皱了皱眉,接下酒杯一饮而下,那小倌见此,更为放肆捏了一颗果子,借机靠近贺修,将自己的身子贴上贺修,他在这醉香阁待了几年,倒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清俊的。
胭脂粉味窜入鼻腔,贺修皱了皱眉后随即站起身子,撂下一句‘客栈等你’便先走了,那守着贺修的美人扑了个空,脸上有些挂不着便也找了个理由溜了。
戒蒙也不拦着,他来这就是找老相好来了,此时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他也好做些正事。
醉香阁在明月山庄隔壁的城镇上,等贺修赶回客栈已经是白天,等戒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
他们这一辈的魔教众人几乎没怎么在中原这边露过面,也不担心被认出来。
念着两人的约定,温淮早早的便坐在床边等着,虽然盒子吗没有直接答应,可也没有直接拒绝,况且温淮的直觉告诉自己,哪个人肯定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温淮(摘花瓣):来,不来,来,不来……
☆、承认
夜已深,窗边的轻响惊动了温淮,往那边一看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已经站着一人。
“贺修。”温淮心里一喜,急忙站起来几步走到那人身边抬着头望着他。
“嗯。”贺修有些不适应温淮这种过于热切的目光,不过心里却一点也不抵触,想到昨日晚上那些个小倌的接触,他有些试探性的伸出手,环住温淮的腰。
嗯,一点也不让人感到生厌。
对于这种突然的进展,温淮惊讶的同时更是有些求之不得,索性更放肆的往贺修怀里一趴,将脸埋进对方胸口之处。
“咳。”半响之后,还是贺修率先推开了温淮,他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了衣衫,身上也没了那些个胭脂味,虽说他已经在这世上呆了二十五年,可之前也未从对一个人动心过,可偏偏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了想将面前的少年绑回魔教与其相伴一生的冲动。
温淮也不心急,毕竟男朋友这次学会了主动,还是比较欣慰。
他二人一人坐在床边一人坐在桌子边上,一时之间温淮还真找不到两人聊天的话题,但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的看一个晚上,也属实有些无聊,况且看贺修那模样,温淮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不提一个话题,两人真有可能就这么干瞪眼坐着。
“你明天还会来吗?”温淮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或许。”贺修给的还是这么一个答案。
因为怕被人察觉到异常,温淮也未敢点灯,只是借着那透过窗子的月光来勉强照亮几分,贺修的脸在浅淡的月光下显得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虽然这几次对方的容貌都有着不小的变换,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常,也能让温淮迅速的认出来。
“贺修。”兴许是今夜的月光有些醉人,温淮盯着贺修是那张脸竟看的有些痴迷了。
“嗯”贺修只简单发出一个音节,等着温淮的下文。
“我喜欢你。”温淮盘着腿,手掌拖着脸,盯着贺修的目光有些迷离。
“嗯。”贺修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面上强壮镇定,可那脸却悄悄红了,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说这样的话,贺修本来听着没什么感觉,可一对上温淮的那目光,心跳放佛漏了一拍,无端端的脸有些发烫。
这种异样的情绪贺修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心头有些慌乱的同时,匆匆撂下一句‘告辞’便如同昨日一般消失不见。
“哎。”温淮还保持着伸出手要阻拦的姿势,可谁知那人走的如此匆忙,温淮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没影。
“噗。”低低笑出声,温淮仰头一躺,这一次的男朋友好像好像有点纯情啊。
等贺修赶回客栈时,戒蒙早就在房间等着他,见人回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着,没在你小情人那过夜”
贺修冷冷瞥了对方一眼,后者知趣的闭上了嘴,得,该怂就得怂。
如今的魔教比起往届清闲了许多,也多是因为老教主的原因,老教主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但也是凭实力坐上的教主之位,在位期间不仅不进犯中原门派,还提倡派内弟子积极帮助镇中百姓,整的魔教与周围十里乡亲的关系都好得不得了。
贺修记得当时被选为教主弟子之时问老教主的问题,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做个让人人惧怕的魔教。当时的老教主是这样回答他的,打打杀杀的江湖太过常见,和和气气的江湖才难得呢。
虽然当时不懂其意,但这么些年的潜移默化下,魔教的行为处事已经另成一股良好的风气,贺修也懒得再去纠正,再者当这么一个清闲的教主也乐得很。
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贺修看着窗外黑蒙蒙的星空,难得有些不解思索,他已经不再是轻狂的少年,虽说年少的时候跟曾跟着戒蒙这人在外鬼混过,可也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可今日对着那不过才见了三面都少年,他竟是真的心动了。
若说第一次还可以说是错觉,可这第二次就再也说不过去。
戒蒙见他神色略显疲惫,知趣的关上门继续去找自己那老相好去了,废话,难得来这边一次还不得好好见个够
这天下午,温淮正对着话本发呆,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祝柏。
祝柏掐着日子,到如今温淮已经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便前去找温克求了情,温克原本的意思也是关温淮半个月,只不过因为温淮顶嘴,一气之下这才翻倍,如今祝柏前来求情,他也就直接允了。
重新从小黑屋搬进自己的小院,温淮呼吸着感觉这空气中都多了几分自由的气息,祝柏跟着他一路回来,一路上念叨了许多‘莫要再惹你父亲生气,安心练剑’,好不容易送走了祝柏,转眼间温淮就忘了对方‘安心练剑’的嘱咐。
如果他没记错,床下面应该还藏着原主留下的几坛酒才对。
果不其然的从床底下掏出一坛子酒,温淮闻着味有些馋了,只可惜他忘了自己是个一杯倒的事实,酒刚一下肚没几分钟整人人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来送晚膳的侍从见此,也只好将饭菜搁在一旁,悄悄退了出去。
意识混沌之间,温淮感觉脸有些痒,像是有小虫子爬一样,迷迷瞪瞪的往脸上一拍,虫子没拍到却拍到了一个温热的手掌,慢腾腾的睁开眼,朦胧间温淮似乎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说起来自从那日对方匆忙离开之后,温淮已经七天未曾见到这人,前几日温淮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焦急吓到了对方。
这会他还醉着,甚至还以为面前只不过是他的幻想。
缓缓握住脸上的那只手,温淮看着眼前面容有些模糊的贺修,语气带了些许委屈:“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贺修喉咙一哽,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自己与温淮的事,他们两个不过单单见过三次,便动了心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好不容易将自己说服说这不过是一时的错觉,可今天晚上,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找上门来。
贺修看着醉眼朦胧的少年,不知说什么才好,直到那少年的眼里含着泪光,贺修才难得有些慌了神。
温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兴许是酒精在作祟,可他心里的委屈却越来越甚,上一次的不可求不可得,仿佛都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泪水shirun了贺修的掌心,贺修低头看着只默默流泪不发出声响的少年,名为心疼的情绪缓缓在他心中滋养成苍天大树。
终至此刻,贺修承认了心底里的感情,他对面前的这个少年是真的动了心。
伸手将少年揽进怀中,贺修语气是二十多年来头一次的轻柔:“莫哭,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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