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长歌
基佬紫青年背负双手慢悠悠走过来说道:“殿下面前,在下可不敢造次。”
他进来之后看到那个老神经病再看看旁边趴在地上的阿虎,顿时面色一变,脱口而出:“蛊毒?!”
李谈伸手拨弄了一下狸琴笑道:“看来是个识货的。”
基佬紫青年此时脸上的轻松完全消失不见,对着李谈拱手行礼, 恭恭敬敬说道:“不知殿下乃是苗疆后裔,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海涵。”
海涵这个词,可是这个人第二遍说了,只不过刚刚那句海涵更像是客套话,而如今……他似乎十分畏惧李谈一般,行礼也十分周到。
知道怕就行。
李谈敲了敲桌子说道:“你是暗巫教的什么人?”
基佬紫青年说道:“在下乃是暗巫教左护法。”
李谈点点头问道:“你刚刚说这两个人是你们教的叛徒?”
基佬紫青年……哦,暗巫教左护法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并且十分诚恳说道:“此乃真事,此二人偷盗我教中秘法而逃,我奉教主之命前来追捕他二人。”
李谈仿佛很感兴趣一般问道:“秘法?”
左护法说道:“此秘法不过就是些延年益寿之术,想必对殿下而言是无用的。”
李谈听后便笑道:“看来你们暗巫教早就关注到我了,连我需不需要都只知道。”
左护法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说。
不得不说,虽然这人装的从容有度的模样,但实际上在李谈面前跟一张白纸也差不多。
李谈有些感慨,跟朝中大佬打交道打多了到底还是有好处的。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便说道:“此二人行刺我是真,你不会觉得区区一句他们是叛徒,就能将罪名推卸的一干二净吧?”
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刻,李谈之前可是刚刚才被行刺过,结果短短两天就又被行刺,李隆基要是知道了,当地州府从上到下有一个算一个,乌纱恐怕都要不保。
左护法挺直身体说道:“殿下乃是苗疆后裔,我暗巫教的确不愿意轻易得罪,只是如今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是生是死,真相如何,只怕都不是殿下能决定的。”
李谈挑眉:“这两个人如今都变成了这样,你还敢说不是我能决定的?”
左护法胸有成竹说道:“殿下受伤是真的,能伤到他们已经十分不易,而我如今是全盛状态,又有何可惧?”
李谈有些奇怪,你既然这么有把握,刚刚还装成一副恭敬样子是做什么呢?
实际上左护法也不过就是想要试一试,若是李谈答应不追究,让他们离开呢,他就算恭敬一些也没什么。
只可惜,看样子李谈不肯放过他们,那他就只好出此下策,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李谈一了百了。
李谈看着他目露凶光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起虫笛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你只看到了我身上的血迹,怎么没看看我像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呢?”
左护法反应到底比那个老神经病和阿虎快一些,见到李谈举起虫笛放在嘴边,就冲过来想要抢夺。
而此时安历凡再一次站到李谈身前,他这次倒不是为了专门替李谈挡刀,而是知道李谈要发大招了,他不想让那个左护法得手。
结果他刚站到李谈身前,就先听到了狸琴的声音,然后明明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的左护法,此时又回到了刚刚站着的地方。
而李谈此时已经在他身上下了灵蛊,然后又是蝎心百足蟾啸三连发,左护法的脸顿时也绿气上涌,变得跟那两个人模样差不多。
李谈放下虫笛对着安历凡说道:“把他挪动一下,别挡门口。”
安历凡越发肯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说吃了不少苦头,然而吃苦头算什么,怕的是要命啊!
他将左护法推到了一边,跟那个老神经病和阿虎作伴。
而老神经病看到左护法变成这样,居然还扯了扯嘴角笑道:“没料到左护法也有今天。”
左护法面色铁青……好吧,他本来脸就是绿的,除了眼神看出不满之外,别的倒也看不出什么。
他没有理会老神经病,而是看着李谈问道:“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李谈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要杀我,被我反杀却要说我咄咄逼人,啧啧啧,倒打一耙用得好啊。”
左护法说道:“暗巫教从来没有对殿下有不轨之心,殿下莫要误会。”
李谈歪头看着他说道:“现在知道说是误会了?刚刚不是很理直气壮的认为我不应该追究吗?我跟你说,晚啦,现在就是我说你暗巫教意图谋反,都不会有人为你们辩解。”
左护法顿时目眦欲裂,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谋反是个多么严重的罪名。
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声音问道:“殿下!何人意图谋反?”
李谈一听就知道是田神功的声音,他刚想告诉他们门怎么开,结果就听到一声巨响——那扇门直接倒了下来。
而门外的田神功和袁哲正一同收回踹出来的腿,顺便还抖了抖。
李谈:……
这俩货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
田神功和袁哲直接冲进来,看到李谈胸口大片的鲜血的时候,整个人腿一软,直接就跪了:“我等救护来迟,还请大王治罪。”
李谈摆摆手说道:“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再说。”
这间地下室密闭不通风,那个味道简直了。
他能忍这么久完全是一开始意识体的时候,他是闻不到这些味道的,同样什么冷热之类的全都感受不到,仿佛失去了五感。
等回到身体之后,他又忙着询问具体事宜,然后暗巫教左护法又突然出现,他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也只能忍住。
现在好不容易自己人来了,还不赶紧走,留这里干啥?
清空立刻跳出来说道:“还请大王委屈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件厚厚的貂裘裹在李谈身上。
李谈这时候才感觉到冷,毕竟他被带过来的时候身上只着中衣,后来到了这里……别说,这个地下室居然还比较暖和。
不过当田神功和袁哲两个人将门拆了之后……那一阵冷风吹进来,那感觉真是酸爽。
李谈裹上貂裘,任由清空帮他穿上鞋子,这才说道:“走吧。”
田神功和袁哲喊人将这几个人捆起来带走,当然就算不捆也没事儿,他们被定身的时间至少三十分钟,就算没有定身,中毒导致的生命流逝也让他们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李谈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有很多围观的贫民——因为这些家伙直接将马车赶到了这栋民房的门口!
而这里是什么地方,贫民窟啊。
李谈的马车就算再怎么不起眼,那也必然是精致华丽的,跟这个地方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平民在看到李谈裹着一身貂裘走出来之后,居然引起了一阵惊呼。
李谈也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上了马车催促人赶紧走——他估摸着自己大概能成为这些人未来多少年的谈资了。
毕竟这个年代阶层壁垒太过严格,若不是出了这件事情,这些人这辈子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可能就是每个坊的管理者。
李谈上了马车之后就被清空塞了一个小手炉过来,他抬头一看发现清空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得笑道:“哭丧着脸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清空听后险些跳起来,嘴里说道:“大王!”
李谈摆摆手,整个人窝在那里,再也不见刚刚连着收拾了三个人的威风,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清空连忙问道:“大王,您……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谈摇头说道:“没有,就是睏了,我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好在这里距离驿站并不远,过了没一会就到了,李谈去泡了个澡,本来想要让人将衣服烧掉的。
结果贺知章赶来问道:“这些人是反贼?”
李谈点头:“对,贺老,让人审问一下那几个人,问出暗巫教的地点,派人去将那里给端了,切记一个人都不能跑。”
贺知章也是第一次听说暗巫教,他忍不住再问了一句:“他们真是分贼?”
李谈:……
好吧,他还是说个实话吧。
“应该不是,具体有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查一查总能查出来的。”
贺知章:……
贺知章忍气说道:“大王!谋反是能随便安的罪名吗?这一不小心就是血流漂杵啊,您是要当第二个李林甫吗?”
当初李林甫对于任何政敌都是诬陷对方意图谋反,基本上就是一次牵连一片,一死死一片,那段日子太过黑暗,贺知章都不愿回想。
如今好不容易李林甫死了,怎么,李谈又要来一波?
李谈一听李林甫三个字就只知道事情要不好,便说道:“这个真不是我胡说,哎,我原本不想说的,您真的以为他们是单纯的刺杀我吗?如果只是刺杀的话,杀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带我走?”
贺知章当然知道这是个疑点,他还是苦口婆心说道:“那也要讲证据,如今朝中风气已经坏了,凉州百废待兴,如果一开始就坏了风气,日后难以找补啊。”
李谈只好乖乖表示:“我不会冤枉好人。”
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贺知章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有戾气,戾气太盛与你无益!”
李谈立刻点头,等贺知章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忽然就觉得贺知章这次同意跟着过来,想必也不是真的被他说动去建学校,估计是看他太放飞自我不放心吧。
不过也好,李谈也担心自己太放飞了,他又不是什么伟人,就算是伟人还有出错的时候呢。
而在凉州,朱邪狸离得远,就算他离得不远,估计也只会李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仅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会帮忙。
剩下的……李白虽然当过王傅,但是不知道为啥,他对李谈有一种特殊的信任,而且李谈真正坚持的事情他反对一次没用之后,也就不会再反对。
至于其他人……李谈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这样一个会谏上一谏的人。
李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昨天晚上那可真是太折腾了,虽然他看上去很轻松,因为有乐器藏在身边也比较放松,但是整个过程还是很紧张的。
只要阿虎细心一点,或者说是不疾不徐一点,将他手中握着的两件乐器都弄走,估计他就算诈尸,想要活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不用武器虽然也有一些技能可以用,但大多都是门派轻功之类的技能。
那么看看他拥有的这两个门派轻功——一个飞上天当靶子,一个原地起跳,空中消失一分钟,等一分钟之后再出现。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没有乐器他要怎么凭借着这两个轻功跑路哦。
更不要提还有个安历凡,而且就算他跑出去了,大概也会冻死在外面。
因为想着这些,李谈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梦里都是在跑路。
在他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房间内昏暗的光线,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迷茫,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晚上。
不过,好在清空一直守在他身边,在听到动静之后就从外间问道:“大王可是醒了?”
李谈长出了口气,声音沙哑问道:“什么时候了?”
清空一边吩咐人准备洗漱用品一边说道:“回大王,申时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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