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吃锦鲤
“滚滚滚!谁是你大舅兄!”温瑜白眼翻上天“我就是帮你带个话,玉兰愿不愿意听是她自己的事,八字没一撇的事少跟我在这乱攀亲戚!”
宗一封也就逗他玩,旋即洒脱一笑:“带话什么的就不必了,你我都知道,这次基本是九死一生,她对我本就不怎么上心,又何苦劳她牵挂。不过嘛……”宗一封话锋一转:“假如这次真能回来,温大人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宗某必将上门提亲,八抬大轿将温姑娘娶进门。”
温瑜本来还想反驳,但看他跟以往不一样,收起嬉皮笑脸神色极为郑重,便收起到嘴边的话,哼哼唧唧道:“再说吧,就算我同意还要看玉兰怎么想……”
宗一封听他松口顿时喜笑颜开,最后还是徐敬拉着他二人才走。
等他们离开后,没过几天就接到消息称叛军已经兵临城下。
早在许久之前刚刚修新城的时候,温瑜就考虑到防护问题,直接在城池之外挖了很多壕沟。跟现代人想的不同,古代的壕沟并不是浅浅的一道凹陷,壕沟最少也要三米宽,两米深。本来应该在壕沟中插上削尖的木棍,或者撒上铁蒺藜之类迟滞敌军前进的东西。可是蒙阳本身就是靠近河流的地方,温瑜干脆命人挖通河流,壕沟变成护城河,这样一来叛军想要靠近城池就更费力气了。
但是再严密的防御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也总有被破开的一天,叛军领袖鄂敏本身就是大明将领出身,只是后来得罪了权贵才不得已投靠白莲教,这样的战争他见得太多了。
于是直接命手下士兵将壕沟填上,这样一来原定的三日之内拿下蒙阳肯定是不行了,不过相信也很快。可惜就是蒙阳新城修得十分坚固,不然可以利用之前的招数,直接水攻,土夯的城墙在水中浸泡几天马上就能变成一堆很容易扒开的稀泥。
想到这里,鄂敏贪婪的望着在夕阳下美丽又精致的蒙阳城,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难怪都说蒙阳人富庶,这个高的城墙全都是青砖红砖修城的,这得多少钱!”想到这样繁华的地方马上就要被自己占领,他内心不由一阵火热。
温瑜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填壕沟,早已准备好的沸水、金汁不要命的往下倾倒。这两样东西简单、易操作,杀伤力也有。
当听到金汁是什么的时候温瑜还愣了半天,这东西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为化学武器了。将煮沸的粪便尿液喷向敌人,不仅可以烫伤,最重要的是粪便致腐,难以医治,光想想被淋上就恶心够呛。
叛军那边也没闲着,白莲教毕竟造反多年,投石器等也是一直往上抛,等壕沟填好后两边都有伤亡。
虽然自己这面受伤的人数比对面少一些,但这并不能缓解温瑜内心的伤痛。外面的大军黑压压看不见头,蒙阳就这么多人,少一个都是损失。
好在骚扰的成果比较显著,对面光是清陷阱就清了三天。鄂敏也是沉得住气,估计也知道朝廷大军鞭长莫及,只要拿下蒙阳,后勤就有了保障,蜀地基本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在短暂的交锋后,叛军开始全力进攻,但古代围城的方式无非那么几种,挖地道、火攻、派间谍入侵。
派间谍是不用想了,蒙阳现在根本就是紧闭城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早就通知了要有敌人来袭,目前城中家家户户粮食充足,仓库堆得满满的,自称个大半年应该不成问题。
地道也是如此,生长在共和国,从小听地道战故事长大的温瑜表示,这些都是祖国玩剩下的。整个城边布足了兵力,完全没有可趁之机。
最后就是火攻了,的确,带着火星的飞箭给蒙阳带来了一些麻烦。不少经验不足的士兵被飞箭所伤,温瑜冷冷一笑,在自己面前射火箭。旋即命人架起神火飞鸦,专往人多的地方发射。
只见天上黑压压一片,叛军们不明所以,离远看还以为是什么大鸟,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在这时,神火飞鸦猛然落地,周围冒出滚滚毒烟,伴随着火光,射程范围内的顿时哀嚎四起。
温瑜看得有些于心不忍,经过这些天的战争,他也算明白了,这叛军中大部分的人估计都是普通百姓,基本没受过正规训练。其中应该不乏城池被攻破后受虏的蜀民,叛军强迫他们在前面当炮灰,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
鄂敏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此时他彻底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没想到这小小的蒙阳城竟然还有火器。”凭借着从军多年的经历,他自然能看出这不过是初级火器,但手下都是一帮乌合之众,这点东西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他立即下令全军撤退,放弃攻城。
蒙阳这边举城欢呼,连温瑜都露出笑意。总算又熬过一劫。
军帐内鄂敏一脸阴沉,手下副官不满的发牢骚:“鄂将军不是下过军令状几日之内就能拿下蒙阳的吗,现在可好,我们山里的兄弟有不少都受伤了,连城门都没摸到过,我你们汉人的将军果然都是纸老虎。”
鄂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战场上伤亡是难免的,当初说好我们与你合作,怎么?攻下城后分钱的时候你们没少要,死了几个人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你们可以回去。”
原来这人就是云南土司中的首领之一,当时两方本来说好,土族们负责大后方,防止沐王府等势力从后围剿,而白莲教就在前面开疆辟土。但这支土族们明显脑子比较活,不然也不会叛乱了。他们觉得自己在后方累死累活的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强行塞了一直队伍进起义大军,并嘱咐当分赃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上。
一个军队里有这么一批累赘,再加上白莲教内部也不是上下一心。有张平原的死忠,有狂教徒,还有比如像鄂敏这种混不下去来投靠的。整个队伍可以说是各怀鬼胎。之前凭借着人数优势一路势如破竹,大家都有好处拿自然是其乐融融,现在一旦遇到一点挫折就瞬间分崩离析。要带领这样一群人打仗,鄂敏这种正规科班出身的也很头疼。
看着下方乱糟糟吵成一团,鄂敏按了按额头上的青筋:“够了!”周围安静了一下,转瞬又开始窃窃私语。
鄂敏只好出言安慰道:“那种火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军中见过不少,等到时候我们小规模进攻,我就不信他的火器用不尽。”众人听他这么说才勉强作罢。
果然如鄂敏所言,神火飞鸦的数量是有限的,时间这么短,实在做不到大规模生产。对面采取游击,成天成夜的放冷箭,搞得蒙阳守城军苦不堪言。
温瑜一边亲自上城墙监督作战,一边心中疑惑。虽然现在守城很辛苦,但就目前来讲,没有两三个月还是攻不破城门的,难道这么简单吗?
不出他所料,等蒙阳士兵们被骚扰得很疲惫之时,对面放出大杀招了。
说到攻城,就不能少了云梯楼车这两样东西,温瑜此时终于见识到冷兵器时代战争究竟有多血腥。底下的士兵们如不要命一样疯狂借着云梯爬向城楼,下方硕大的楼车一下下撞击着城门。
蒙阳自然早有预防,将滚烫的热油往下泼,工匠们一遍遍用铜铁加固城门。血腥味、烤肉味、腐臭味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将整个战场变为人间地狱。
温瑜脸色惨白的望着这一切,终于,第一批叛军踩着自己人的尸体登上了城楼。王会科身先士卒,带领一干兵马奋力砍杀,好在目前人员还比较充足,虽然有些损伤,还是抵住了这波攻击。
就在此时,对面传来了一个令温瑜肝胆俱裂的消息。那天晚上,双方刚经过一番攻防战,各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营,结果对面突然传来消息说要有使者前来谈判。
温瑜按下心中疑惑,可能是对面看蒙阳城久攻不下,找人来劝降的。但见到来使,那人的态度却很倨傲,见到温瑜了也不行礼,直接开口要求退兵。
“啊?”温瑜感觉自己仿佛听错了什么。
“请温大人马上打开城门,迎我们圣教中人进去,在下不才,到时候还可以为你说几句好话,请圣教主从轻发落。”来使还是那副清贵的样子,但面对蒙阳城内的精致景象,不由面露贪婪,着实是有些丢人。
温瑜懒得理他,要不是有不斩来使的潜规则早就让人躲了这憨批了。刚要轰走,就听那人道:“温大人,我们今天收到一个消息,听说前几日在昌建城内圣教们擒住了几个妄图行刺的贼子,其中就有一位姓徐的巡检,此人似乎与大人私交甚密啊。”
温瑜面上不动神色,实际上心急如焚,他知道,徐敬他们可能是失手了。但就凭对面口述,这些话也不足以全部相信。
来使见温瑜表情波澜不惊还有些失望“话已经带到,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希望温大人好好考虑,明日我们将军会在城门口等待大人的答复。”
待对方身影彻底消失,温瑜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季卿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被擒了吗?有没有受伤?还……活着吗?接下的温瑜不敢想。
开城门投降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温瑜身为大明朝廷命官,单凭自己在蒙阳生活的这些日子,与同僚百姓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无法让自己这面做。更重要的是,季卿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温瑜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叫来梅鸿之等官吏,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第二日,鄂敏早早就在城外等候。其实对于这点,他还是心存忧虑的,忍不住问身边的副手:“你真的有把握那温大人会开城门?”
副手老神在在:“十有七八,我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那两人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好几次为了对方命都不要。只不过让他开个城门,也不把他怎么样,再说就算不开这蒙阳城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鄂敏想到之前攻打几个城时那几个县官贪生怕死的模样,也不由对他轻视几分。
过了片刻,果然城门打开了。鄂敏等人喜笑颜开,只见温瑜带着蒙阳几个文官来迎接。鄂敏看到就这几个人,而且周围也都没有埋伏,顿时把心放了一大半。
几万大军不可能都进驻城里,他先带着一小队人马开路,率先进入到富庶的蒙阳。正当他们志得意满越走越近的时候,鄂敏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也遇到过敌人投降,要不然垂头丧气,要不然一脸谄媚,对面所有人面容平静,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
微风轻轻拂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味,鄂敏额头的汗一滴一滴落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喊一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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