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簿 第38章

作者:与沫 标签: 系统 升级流 穿越重生

送走金阳两人,容远直接在火车站买了一张最近一趟前往S市的火车票,很快也上了火车。

一路无话。下了火车后,S市的火车站和A市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各样的广告和传单,还有花样打扮的乞丐。

容远和其他乘客一样脸色冷漠地从乞丐们旁边走过。众多披露真相的视频和调查报告说明,现在的乞丐十个有九个半都是骗子,有的甚至住着豪宅,开着名车,出入高档会所,转身换了行头,就成了街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可怜乞丐。

那其中有没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呢?有的,容远已经掌握了将他们轻易甄别出来的方法。比如……

【对于陷入困境的孙文易视而不见,功德-80。】容远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刚刚走过去的人——男性,微胖,肤色棕黑,四十多岁,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也不哀求,小眼睛只无神地盯着地面。

简直像一只大型的土拨鼠。

在他面前摆着一张从废纸箱上撕下来的纸板,上面写着:“本人孙文易,手机号码111464646,家庭住址是X省W市学院街安鹿小区5号楼2单元601,因被贼人偷了钱包和手机,无钱回家,请好心人给与援助。车票钱共667元,请留账号,事后必十倍奉还。万分感激!”

为了证明信息属实,旁边还放着他的身份证。

但是,没钱回家、没钱吃饭、钱包被偷、生病住院、孩子饿了……阅历稍微丰富一点的人都见过类似的乞讨借口无数次。大多数人看都不看直接走过去,少数人略一驻足,看到这么经典的乞讨借口也没兴趣了。纸板上只有几个零星的钢镚儿。

“喂!”容远站在他前面,叫了一声。

土拨鼠抬起头仰望他,说:“小兄弟,什么事儿啊?”他说话慢悠悠地,带着股憨厚劲儿。

容远说:“六百多而已。你身强体壮的,为什么不去打工?”

“我也想啊!”土拨鼠扁着嘴,一脸委屈地说:“可是别人一听说我只能干几天,都不肯要我。下周三就是我老婆生日,不尽快回去不行啊。”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起话来居然有种少女式的娇憨。反差巨大,一点也不萌。

容远问:“你家在哪儿?”

“W市。”土拨鼠指指牌子上写的地址说,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然后他看见容远转身就走,失望得嘴角都耷拉下来。

哪知没一会儿容远又回来了,他蹲下来将一张车票放在他面前,说:“去W市的车票,开车时间是两小时以后,你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吧。”

土拨鼠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兴地抓过车票看了一眼,惊愕地说:“硬……硬座?”

“怎么?嫌弃?嫌弃你就还我。”容远虽说要帮忙,可没打算为了他的舒适花更多的钱。

“不嫌弃!不嫌弃!”土拨鼠急忙把车票收到自己口袋里,笑呵呵地谢道:“谢谢你啊!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在这儿都蹲了两天了,也没人理我。对了,你叫什么?账号多少?回头我把钱打给你。”

容远看他这么快就变得无忧无虑的样子,地上的几个钢镚也看都不看了,心知他可能家境不错,家人也一直宠爱到如今这般年纪,却没有爱之则为之计深远,养成了这种缺心眼的性子。

容远留了账号,转身挥挥手就走。可没走几步土拨鼠就追上来,期期艾艾地说:“那个……火车上要两天呢,我吃什么啊?”

“自己解决。”

土拨鼠看着容远冷酷无情地这么说了一句,傻了,没想到对方连几百块的车票都买了,却不给他一点吃饭的钱。他也没有勇气再追上去,想了想,突然跑回去把地上的几个钢镚捡起来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收到口袋里,和车票放在一起。

而此时,容远已经走出火车站,坐上出租车,说:“去看守所。”

第44章 金玲

金玲的案件因为证据确凿,金玲本人被捕以后也承认了怒打小三的经过,但却坚持自己打她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会让她流产。从监控视频上来看,在殴打过程中金玲也没有刻意击打对方腹部的动作。最后金玲被判了五年的刑期,一周以后就要把她转送到指定的监狱中去服刑。

金阳站在看守所门前,抬头看着那森严的铁门和高大坚实的院墙。也许是气场问题,也许是名声加成,这种地方总是显得格外阴冷,让人望而生畏。

金阳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到附近一个简陋的公共厕所里,锁上门,握住套在手臂上的护腕,几秒后,护腕化为一层半透明的流体,像蚕茧一样裹住了他的全身,然后容远看到镜中自己的外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眼睛变小,眉毛变短,脸庞微胖,肤色略黑,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发型变成了最近流行的一种短发造型,两侧剃短,头顶留长,配上他的脸型简直像个猕猴桃。连个头都矮了五厘米左右。

容远看看自己的手,皮肤粗糙,骨节很大,手掌宽阔,手指较粗,而且有很厚的老茧,这是经常打篮球留下的痕迹。

容远手一抬,豌豆就立刻给他调出一张三维电子人像,他手指一滑将其放大,仔细地审视了一遍,发现与自己现在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满意的点点头。

这就是容远在决定刺杀王春山之前兑换的拟态衣。它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改变容远的外貌和身高,只是通过对光线折射角度的改变和对不同色光吸收率的调整,实现了在视觉上能够欺骗人眼和电子摄录仪器的功能。同时因为拟态衣包裹全身——包括身上的衣服,也能够隔绝气味,防止皮屑、头发、汗液等掉落。

但同时,也因为它只是对折射光线的改变,容远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因此他要避免跟人发生身体接触。像现在他变化的形象跟本人相差不大的时候还好,如果相差巨大,露馅的可能也就大大增加。比如,假设他把拟态衣显示的外貌调整成了一个性感妖娆的美女,这时有个色狼偷偷摸了一把——自然不可能是他预想中的柔软,而是容远本人肌肉结实的胸膛,可不就暴露了。

容远不可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去探望金玲,也不认为金玲会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倾诉,所以选择了这个男生的形象。他叫彭宽,是金玲从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学校里的体育健将。根据他们以前的博客和qq聊天记录来看,两人之间有着一层没有说破的暧昧。

……

接到通知说有人来探望她的时候,金玲没有多想,立刻就站起来向外走去。

她根本不在乎谁来看她,只要能出去哪怕只有一分钟,她也会觉得轻松一点。

金玲本以为逃亡的日子就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苦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干脆被抓了就好了,也省的这样提心吊胆。可是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吃尽苦头。

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里,她感受不到任何自由,每天很早就要被强制起床,不许随便说话,不许随便活动,连上厕所都是要被管制的,食物又难吃份量又少,她总是在挨饿。同一个囚室的年纪大的女犯人还总是欺负她。每天他们只有两次的防风时间,也就是看看外面一成不变的树和小小的一块天空,此外就只能被锁在不足十平米的牢房中。在刑期没有判决下来以前,她的家人都不能来探视她,连打电话也是不允许的,只有律师来看过她两次。刚进来的时候金玲还满身的年轻气盛,被反拷、罚跪、挨揍,几次折腾下来以后,才终于学乖了。

刑期判下来以后,看守所才允许亲人探望。金玲本以为自己能向父母哭诉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让他们想想办法救她出去。她知道疼爱自己的姥爷没有多少能量,但爸爸有钱,应该还是有些办法的,至少能让看守所和监狱的狱警多照顾她几分。哪知妈妈来的时候一直在哭,既心疼她,也痛苦于已经失去的婚姻。她说会想办法,可是金玲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爸爸呢?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中,金玲从满怀希望和愧疚,渐渐变得绝望。她不明白,一直十分宠爱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绝情?因为她的过失让他失去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他们就反目成仇了吗?

这时候得到探视的消息,金玲不禁怀了一丝期望。姥爷上午已经来过了,现在来的,不是爸爸就是妈妈,不管是谁,都说明他们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

容远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她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但随后神情就变得柔和了许多,微微有些感动的模样。但出于女孩的矜持或者自尊,她并没有把这种感动表露出来,反而低着头,神情有些难堪。

任谁也不会希望被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的。

容远从头到脚,仔细地看着她。比起以前照片中的模样,她瘦了许多,脸上有很重的黑眼圈,两侧脸颊凹陷,肤色蜡黄,头发干枯,嘴唇苍白干裂。她的双手也没有以前的柔美白皙,变得粗糙了许多,手背和手腕上,还有一些淤青和伤痕。她侧身坐下来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左侧腰部有伤,但她已经习惯了忍耐这种疼痛。

也许,“无辜受刑”,不光是指她将来要服的五年刑期,还包括这段时间中她所遭受的各种不应该有的伤害。

金玲抿着唇,局促地坐着。半晌,对面的人都不说话,只看着她。她这一瞬间忽然变得脆弱了许多,想哭,又忍住。

金玲低声问:“你怎么会来看我?”

“我前段时间听说消息,早就想过来探望你,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彭宽”似有愧疚,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