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丑
“快春节了,春节能回来。”陈夏生叹了口气,道,“我不愿意去打工,我想继续上学读书。”
春阳眼珠子都快瞪掉了,结结巴巴地说:“你喜欢上学?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兄弟。”
“不是喜欢……是我想跟我弟弟一起读书。”陈夏生挠挠脑袋,说,“我弟这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不争不抢,我要是不陪在他身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
“而且,他成绩好,以后肯定要往城里考,和他一起读书我就能送他了。”
春阳瞪眼看着他,半天一翻白眼,说:
“我真服了你了……你说你怎么对你弟那么好?还不是亲生的,要是亲生的,他还不骑到你头上去?”
说也奇怪,陈夏生本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七八岁就挥舞着拳头去村外边打架。青春期的时候更是到处找事,一个人能打好几个。凶悍,谁都不能惹。有一段时间还不讲道理,看见不顺眼的人就给一脚,简直是横行霸道。
但这样一个人,却对自己的弟弟俯首帖耳,这个弟弟还不是亲生的。春阳就有大哥,亲的,对自己也没有陈夏生对沈天郁那么好。
春阳又忍不住调侃,说:
“你对你弟这么好,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这句话说的很顺,根本不过脑子。班里如果要刻意羞辱谁,就会开这种玩笑,不过别人都是开男女关系玩笑,没有春阳这样的。
这句话就触到了陈夏生的逆鳞,陈夏生当即暴躁了,喊了声:“对他好怎么了?我就该对他好。你别他妈总开我和他的玩笑,听着烦。”
“……”
春阳睁大眼睛,愣了,呆呆的看着陈夏生,刚想说什么,上课铃就响了。
陈夏生焦躁地‘啧’了一声,转身缓缓往教室走。
春阳看着陈夏生的背影,奇怪的说:
“——吃枪药了?”
陈夏生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了。春阳要走的话,那就是半年后,再过半年,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块玩的兄弟就走了,哪儿能再吵架呢?
可是陈夏生就是忍不住,他心里很乱,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很郁闷地走回教室。不过这点莫名的郁闷,在他走进教室,看到端坐在桌前写字的沈天郁时,就全都灰飞烟灭了。
沈天郁能带给他的,就是安静,祥和。看到他,仿佛天大的事都不值得惊讶,只要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就是好的。
那时候陈夏生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却已经最早的理解了幸福的涵义。
能坐在他身边——这就是陈夏生心里最朴素的有关幸福的价值观。
十二月二十二日一定要吃饺子,不然冬天出门会把耳朵冻掉。尤金莲是深深相信着这个说法的,冬至那天早早起床买菜,剁肉馅,准备包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
晚上他们三个就坐在桌子边吃饺子,热气腾腾的饺子把家里都熏得湿润了,尤金莲包饺子很拿手,皮薄馅大,大小都一个样,像是从模子里拿出来的。
沈天郁正要去拿碗,就听到尤金莲喊:
“花芽,别给我拿碗了,我不想吃了。”
“嗯?”尤金莲声音很小,沈天郁没清楚。
尤金莲叹了口气,很虚弱地说:“我不想吃饭了,别给我拿碗。”
这次她的声音更小了,但是因为沈天郁侧耳倾听,就听到了,他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尤金莲道,“就是今天干活累了。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先睡觉了,夏生你来收拾桌子吧。”
“嗯。”陈夏生应和一声。
沈天郁看尤金莲面色惨白,当即觉得不对劲,放下碗筷就往尤金莲那边走。可是尤金莲已经起身往屋里走,沈天郁就没追上。
陈夏生拽住沈天郁的手臂,说:“姑姑可能是来亲戚了,女人的事儿你别问了,怪不好意思的。”
沈天郁听了陈夏生这话一滞,半天才想起来什么叫‘来亲戚’,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没再过问。
可是等沈天郁写完作业,躺到床上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他知道有的女人生理期会很痛苦,疼到晕厥的也不少,可是尤金莲身体很好,以前也没见她疼过,怎么能突然疼成这样呢?
沈天郁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披了衣服,往尤金莲的房间里走。
沈天郁站在尤金莲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
“妈?你睡了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
沈天郁悄悄打开门,听了一会儿,就听到尤金莲的呼吸很是粗重,似乎是在竭尽全力忍痛。
这几年村里通电了,不过电费很贵,一般都不会开灯。现在沈天郁有些心急,也不想点蜡烛了,就摸索着找电灯开关。
灯亮的一刹那尤金莲就醒了,灯光太刺眼,她睁不开眼睛,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口中忍不住呻吟。
开灯的时候,沈天郁就看到尤金莲面色惨白,满脸虚汗,嘴唇都给自己咬烂了。
沈天郁心脏狂跳,庆幸自己爬起来看看尤金莲,看尤金莲疼成这个样子,估计不是小毛病。
沈天郁勉强压住震惊,走到尤金莲身边,问:
“妈,怎么了?”
尤金莲痛得掉眼泪,对着沈天郁哀求着说:
“儿子……妈妈的胃好疼,你过来给我压一压……用脚踩两下……”
沈天郁说:“妈,你起来点,咱们去医院。”
上一篇:飞升后我被单身了
下一篇:逃生游戏BOSS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