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说废话
可白时年就不同了,看到秦子珩好声好气地安慰青年还吃对方烤的东西,他心中有气,当即便冷着脸转身离开。
一旁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吃吃喝喝权当什么都没看见,毕竟在M城的小辈圈里,也只有白时年敢对秦家大少甩脸色。
其实这也不能怪白时年智商下线,只是在重生之前,秦子珩最常念叨的就是季岚的乖巧温驯,白时年天之骄子高高在上,哪怕重活一世,他也断然学不会对方那种没骨头又谄媚的“温柔”。
或许是太过笃定秦子珩对自己的感情,白时年竟还没有看清自己与对方的根本矛盾,在他主动归国并且逐步软化的前提下,秦子珩虽然还想去追,眸中却已闪过一抹隐隐的不耐。
“我去看看时年,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放下只咬了一口的烤肉,秦子珩匆匆找了个借口、又扔下一句状似体贴的叮嘱,“时间不早,累了的话就不用等我。”
小爷脑子有坑才会继续等你。
垂头整理着手边的东西,季岚川十分看不上秦子珩这种“两个都要”的渣男思维,他追求白时年又拖着原主,无非是想随时随地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白月光那儿受气了就找解语花安慰、解语花看腻了就找白月光尝鲜,如果原著中的季岚没有作死去陷害主角受,对方大概率会变成一面被秦子珩养在外面的“彩旗”;
如果没有赔上一颗真心,原主很快就能完成他掌中雀的梦想。
——还是能让秦子珩倍感怜惜的那种。
所以说,恋爱使人降智,委婉地表示身体不适,季岚川在众人各式的打量下淡然离场,人总是会对拥有又失去的东西追悔莫及,他也的确需要个借口对秦子珩心灰意冷。
乘着电梯到达顶层,季岚川准备洗个澡就上床睡觉,可直到站在套房门外,他才发现一个令人悲愤的事实——
秦子珩这个辣鸡居然没有给他房卡!
以原主文艺青年的人设,肯定不会在这种伤心欲绝的时候下楼去要,季岚川无奈,只得在铺满毛毯的走廊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趁此机会刷一波怜惜值应该也不吃亏。
整个顶层只有五间套房,被经理清场过后就更显冷清,季岚川倚在门边昏昏欲睡,却忽然听到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
“咔哒。”
循声望去,季岚川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一脸错愕:“三爷?”
“好巧。”
光影交错间,季岚川只觉得男人俯身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像极了猛兽盯上了他的猎物。
第25章
那一瞬间的反常似乎只是灯光下的错觉, 不消片刻,男人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他伸出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嫌:“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儿子。
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 季岚川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想拉自己起身, 直到男人不满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才满头雾水地握了上去:“出门时忘了带房卡……”
和没经过大风大浪的秦子珩不同,秦征的指腹和关节处都有一层粗砺的薄茧, 季岚川现在身娇肉嫩,只是借力起身便觉得手心发痒。
怕突然笑场被揍,他连忙抽回左手:“谢谢三爷。”
本来只是想走特殊通道下楼散心,谁成想老天竟真的让他抓住一只兔子,做出选择的秦征心情愉悦, 便也没有计较青年一时的避嫌。
然而, 在看清对方眼尾即将消散的红痕之后, 秦征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火气:“你哭过?”
是了,就算是忘带房卡, 陪秦子珩来玩的青年也不该孤零零地坐在走廊。
“没, 就是烧烤时熏到了眼睛。”暗叹原主这体质利弊各半,季岚川也不敢向秦征告他儿子的黑状, 这近一周的疏远, 早已让季岚川见识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满。
若是往常, 看出青年在说谎的秦征必定会咄咄逼人地追问到底, 但开窍后的三爷情商上线, 只是将房门打的更开:“进来。”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好心,季岚川微微一怔,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应声,虽说性别相同,可两人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合在深夜共处一室。
不过他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话语权,见青年站在门边不肯动弹,秦征眼风一扫:“不许磨蹭。”
这大概是从秦三爷口中说出过的、最没有威势的命令,可即使如此,它也能让青年乖乖地走进房间,礼貌地脱掉鞋子,季岚川接过男人递来的密封袋:“谢谢。”
袋子里是一双没有动过的新拖鞋,款式和秦征脚上的相同却明显小了几号,意识到这是给夫人房的配备,季岚川轻咳一声,莫名地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知为何,明明秦征还是那个秦征,可对方的气场却好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季岚川猜不出原委,只能将它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感冒了?”
三天之内听了三次同样的问话,季岚川十分怀疑原主经营的形象其实是林妹妹,他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规规矩矩地坐到了秦征对面。
接过男人递来的温水,季岚川喝掉两口润了下嗓子,接着便主动出声打破僵局:“没想到您也在这儿,阿珩他都没和我提起。”
“约人谈笔生意,”自动忽视某个让人不爽的昵称,秦征面不改色地扯谎,“涉及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是机密就别随意说出来好吗!
被迫听了一个秘密,季岚川只能诚恳地表示:“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对上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眼睛,他又福至心灵地补上一句:“包括阿珩。”
听到青年这样说,秦征嘴角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酒店偏暖调的灯光下,季岚川莫名就和对方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这让他感到有趣,肩膀也不自觉地微微放松下来。
都说倾吐秘密最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秦征显然深谙其中的道理,见青年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满是戒备,他双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挑起自己想说的话题:“秦子珩去哪了?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
摩挲水杯的手指一顿,青年再次陷入一种不安和焦虑,秦征心有不忍,却还是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有些藏在内里的伤口,只有被外人挑破,才能让其中的脓水流出。
“白少心情不好,阿珩他去追了……我有点困,就想着提前回来。”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季岚川正愁该对谁展露自己的心灰意冷,秦征就主动贴心地送上门来,他故意让眼神飘忽,就差没把“我在说谎”四个大字刻在脸上。
果然,在听到自己粉饰太平的解释后,男人意味深长地反问:“又是‘朋友’?”
他故意将“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笃定彼此都知道这背后的猫腻,黑发青年脊背一僵、仿佛被人扯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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