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说废话
“我是说这床很大,我们可以一人一半,”生怕对方再来一句训斥让他“安守本分”,背对秦征的青年急急忙忙地补充,“……我睡着后应该很老实。”
安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岚川在这一刻几乎可以听清彼此的呼吸,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抿住下唇,暗骂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现在可好,这诡异的局面到底该让他如何收场?
“乖孩子,”就在季岚川恨不得一水杯把自己敲晕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后床铺的轻微塌陷,完全与自己不同的气息汹涌而至,季岚川听到男人语调中那丝不甚明显的愉悦,“晚安。”
床头灯灭,彻底将后背暴露给对方的青年,半点也看不见男人眼底积压的欲|念。
第30章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钻进了前男友爸爸的怀里怎么办?
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季岚川整个大脑都被这个撒满狗血的问题疯狂刷屏,清晨的卧室是如此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耳边男人平缓而有力的心跳。
额头轻轻抵住对方的胸膛,季岚川绝望地发现自己完全被秦征圈在了怀中, 男人精瘦有力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腰间, 无论青年从哪个角度挣脱, 都势必会惊醒浅眠的秦征。
所以说,一直没有床伴的秦三爷其实并不排斥和别人睡在一起吗?
呼吸间满是对方身上好闻的香气, 胡思乱想的季岚川有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和年少贪玩的秦子珩不同,洁身自好的秦三爷干净得闻不到一丝烟酒气。
“嗡。”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震,做贼心虚的青年慌忙合上眼帘,好在那提示音只响了一声, 并没有将睡梦中的男人惊醒。
或许是被外界响动惊扰的缘故, 对方竟非常给面子地翻了个身, 季岚川长出一口大气,心里把懂事的总裁爸爸来回感谢了无数遍。
怕真的把对方吵醒, 恢复大半力气的青年蹑手蹑脚地下床、甚至连拖鞋都没敢穿, 有秦征这把独一无二的保|护伞在头上罩着,季岚川的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来不及换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季岚川不忍直视地用手扯了扯, 他本想去隔壁房间冲个战斗澡, 可一想到拧开房门时那清脆的“咔哒”声, 青年就怂怂地停住了脚步。
算了算了, 换洗衣服都不在,难道他要在大白天裹着浴袍晃荡不成?
“站在地上做什么?”
半响听不到青年闹出的动静,掐准时机的秦征悠悠“转醒”,见对方光脚站在地上,他不由习惯性地按了按眉心:“穿鞋。”
衬衫揉皱,守了青年一天一夜的秦征自然也没机会换洗,再配上对方晨起后低哑的嗓音,乍一看去,稍显狼狈的两人倒真有几分酒后乱|性的意味。
莫名觉得自己在秦子珩头顶放了一只肥羊,季岚川摇头甩掉自己不靠谱的联想,猜出青年想要什么,秦征也没有再刻意扣人:“你的行李箱在客厅。”
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季岚川去隔壁卧室整理好自己,而后又被家庭医生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条件受限,他毫不怀疑秦征会直接搬来一座医院。
除开胃病之外,原主身体的底子其实不错,误以为对方在山庄还有正事要谈,季岚川也就没问秦征为什么不带自己回市里去。
青山绿水的环境养人,季岚川也能看出这里的风水不错,惦记着自己的直播事业,他还特意给赵卓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
娱乐圈网红圈和二代圈是最藏不住八卦的地方,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秦家大少被小情人掌掴”的消息就传遍了每个好事者的耳朵,再加上秦子珩和白时年之后疑似出柜的举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秦白两家如何反应。
对此,秦征没做任何表态,只是权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作为这段三角恋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替身一角,谁也没料到那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金丝雀会被秦三爷护在怀中,一想到其他人还被蒙在鼓里,提前得到剧透的赵卓就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乐。
同样得到剧透的人还有老管家郑叔,按照秦征传回的要求,秦宅里一切能勾起秦子珩和季岚回忆的痕迹都被抹去,就连张妈和赵伯,都拿到了一份全新的菜单和花谱。
于是,再次回到秦宅的季岚川,总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难道是他跟秦子珩分手的事情传开了?还是他扇了主家少爷一巴掌的事情太过惊悚?思来想去也没理清个头绪,季岚川干脆就把这点小事抛在了脑后。
养病期的日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因为不用应付秦子珩的骚扰,季岚川在量体重时还发现自己长了两斤秤,深感自己不能再这样混吃混喝地颓废下去,季岚川在晚饭结束后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要帮我、按摩?”意味深长地停顿一秒,端起茶杯的男人望进青年浅黑色的眼底,但令秦征失望的是,对方目光清澈,半点也没有他想要看到的欲|望。
古人常说“无欲则刚”,无论是贪欲情|欲还是占有欲,只有青年对自己有所企图,秦征才能找到机会对症下药攻陷对方。
可痊愈后的青年如同藏进了蜗牛壳,再也不像生病时那样脆弱好撩拨,暗暗将自己和秦子珩比对一番,秦征发觉他输掉的只有年龄这一项。
春日幼芽般鲜嫩的小年轻,合该对他这种暮气沉沉的老男人不感冒。
“也不能这么说,”完全没察觉男人心底那丝微妙的挫败,见客厅没有旁人的季岚川认真解释,“我在吹叶子的时候您会感到舒适,主要是因为曲调将天地灵气聚拢的缘故,不过这样的效果太虚……”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象地描述,季岚川干脆解封左眼,微微向男人所坐的位置倾身。
“闭眼。”
呼吸交缠,秦征几乎以为青年下一秒就会低头送上一个吻,然而事情的真相总是令人失望,压根儿没对上对方脑回路的季岚川,只是轻轻用指腹在男人的眼皮上抹了两下。
望着秦家老宅内薄雾般浅淡的灵气线,意识到什么的秦征眉梢一挑:“清晨花枝上最高处的露水?”
“咳。”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虚假宣传,季岚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世事难料,鬼知道他会这么快就在秦征面前交底。
生怕对方再深究“花露”的原料,青年伸出食指,隐隐在空中画出一道正红色的符篆。
虚空画符,这是季岚川在命劫到来前不久才练成的手段,只可惜那场车祸来得太快太突然,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当场去世。
为了不让秦征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季岚川还故意手抖画错了几步,外形精巧的符篆宛如坏掉的灯泡一般若隐若现,黑发青年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抱歉,我还有点不太熟练……”
“无妨。”
能将秦家扩张到如今的规模,秦征绝不是什么古板守旧的迂腐人,他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很高,尤其是在城西帝王陵被专家证实的情况下。
虽然引动自己欲|念的是青年本身,但秦征也不会因此就否认对方身上所潜藏的商业价值。
五指微曲,有符篆加持的季岚川随意抓起一团聚拢在两人身边的灵气放进秦征手中:“您能感觉到什么?”
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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