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这还不差多。”慕君汐嘟囔一声。
江景元等到大家上桌,率先夹了一块子的虾仁豆腐尝了尝,觉得口味不咸不淡恰恰好,才接过徐水舟的碗给他盛了一个碗底。
“刚出锅的还有些烫,你吹吹再放进嘴里,小心烫到舌头。”江景元边说又怕徐水舟实在是太过于着急,又把放在他面前的碗放回自己跟前,将一块块虾仁豆腐给吹凉了再放入自己的碗,递到徐水舟面前。
徐水舟望眼欲穿得眼全程盯着江景元的筷子,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小脸微红,低了低脖子,小声道,“我没有那么娇气。”
“没事,就算你再娇气,我也宠着你。”江景元微微笑笑,一点都不介意。
“不就是块菜,这样不好吧。”徐水舟低着头,以最快速的速度扫了眼饭桌,见大家都盯着他,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江景元放下筷子,带着一点点的严肃道,“这可不是一块菜的事,万一你吃太快烫着嘴,咬了舌头怎么办,我可是记得你有一点紧张都能够咬到舌头的。”
江景元想着他们初见没多久时,这傻孩子为了保护他,自己咬到自己的舌头,现在他一天的营养就靠着这张嘴,要是咬破了舌头,吃不下饭,营养供不上咋整。
徐水舟觉得江景元说得好有道理他没有办法反驳,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一会事啊,农户人家的哥儿能有娇气到吃饭还要考虑饭烫不烫的事?
慕君汐看得又是羡慕又是酸,一边在桌子下面踩着任荃的腿,一边笑着对徐水舟说道,“小舟,你家夫君疼你呢,要是换成我们家这根木头,还享受不到你这待遇。”
任荃一只脚被踩到红肿,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憋红着脸,不知所措。
“吃啊,你刚才不是猴急么,这下让你吃你又不吃,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慕君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任荃碗中,见他久久不下筷子,又把那筷子菜给夹了回来。
任荃只能沮丧着脸,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媳妇好不容易给自己夹的菜,离他愈来愈远。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熊大真可爱。”江景元浅尝了几块子菜,就放下碗筷,不再进食,小声地给徐水舟嘀咕一句。
“就是这个熊二有些凶还有些精,我看小婶是翠花还差不多。”徐水舟扒拉完碗里的饭,也小声地给江景元回道。
“你怎么不说是光头强。”江景元轻轻在桌下捏捏徐水舟的大腿,笑道。
徐水舟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淡定道,“没有头发的都是和尚,和尚是不允许成婚的,你少糊弄我,小婶就是翠花。”
江景元见徐水舟固执己见,便不再与他争执,他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什么翠花和尚的,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两个吃饭就吃饭,少给我腻腻歪歪的。”陈秀秀见江景元的好胃口瞬间又掉了下去,吃饭的时候也不好好吃饭,就跟徐水舟腻腻歪歪的说悄悄话,赶紧制止。
“娘,孩儿吃饱了。”一入冬,江景元的好胃口又迅速跌了下去,人看着也清减了不少,上个月刚做的冬衣穿在他身上又大了一圈。
“要不再喝点儿汤,娘知道是为了学业和水舟的事情给忧愁到的,但是再愁也得吃饭不是。”陈秀秀看江景元才吃几口又不吃饭了,心疼得劝道。
江景元摇了摇头,不是徐水舟亲手做的东西,再好吃的到了他嘴里就跟变了味似的。
“再吃几口,就几口。”徐水舟见江景元要离开饭桌,拉着他的衣袖哄道,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要不我喂你试试。”
“好。”江景元又重新坐下来。
徐水舟飞快地在菜桌子上夹了几筷子菜,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入江景元的嘴中。
江景元嘴中如同嚼蜡一般,但脸上却是笑得很开心,看着家人为他担心,他也不好让他们太过于担心。
徐水舟看江景元吃得开心,心中一喜喂得就更加开心,又夹了不少,看着喂下去小半碗的菜,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筷。
就连陈秀秀和贺雨竹看到江景元能够吃下徐水舟喂的东西,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江景元能够吃下东西就好。
这些天她们越来越担心这孩子吃不下饭,会不会又得了什么病,或者是身体跟灵魂融合得不好,都想去请个高僧回来做做法。
可这样一来,她们也担心江景元心中会不舒服,毕竟一直瞒着这孩子。
陈秀秀心中百般复杂,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她两个都疼,她很害怕江景元知道真相后,会承受不住。
如今看到他能够吃下东西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对于江景元这异于常人的胃口慕君汐也耸了耸肩,能用过的方法他都试过了,江景元就是不吃,哪怕是他爷爷来,使出浑身解数怕也是奈何不了江景元。
按照慕君汐的想法是,江景元有病,而且不是普通病,他这因该是心灵上的一种病,而不是味觉上的病,除非把他心里那个病根找出来,对症下药,否则就算是食神下凡,也解决不了江景元这吃不下饭的毛病。
“孩儿吃饱了,就先告退了,娘,娘亲,小婶小叔慢用。”江景元起身,给众人请礼。
“没有你在,我还能吃得舒心些。”江景元离开了饭桌,任荃脚上的疼痛这才被放开,一脸轻松的大吃大喝起来。
跟江景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君汐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正在像一头猪一样进食的任荃,他的丈夫虽然不如江景元温柔体贴,但好歹能够吃下饭不是,瞧瞧吃得多欢乐,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
多吃点,肥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任荃见自家媳妇一脸“爱意”地盯着自己,吃饭就更加来劲了,使劲扒着碗里的米饭,边吃边对慕君汐傻笑。
看我吃饭多乖,跟江景元那个不识货的小孩子根本没有办法比。
“喜欢吃,就多吃点。”慕君汐使劲笑着给任荃添菜,养猪不都是这样养的,吃得多长得快。
“嗯嗯,我媳妇今天对我真好。”任荃感动坏了,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脚上被踩得疼痛,能够吃到慕君汐给他夹得菜这还是头一回呢,能不感动么。
江景元出了大厅的门,胸口出一阵反胃,自己悄悄地溜出了江家大门,来到房屋后面,一块没人的空地,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将刚才咽下去的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东西,他这才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因为呕吐导致出来的眼泪,靠在树上,缓了缓,用脚拨了些泥土,把呕吐物给掩埋起来。
“这病就算是换了个身体依旧还是不见得好,好在心脏是不疼了,不然就光吐点东西,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年代,怕是要一命归西了。”
江景元靠在树上,看着蔚蓝得天空,默默地想着,这事绝对不能让阿舟和陈秀秀知道,反正只要到了开春就会好,他们知道也是平白担心。
尤其是不能让阿舟担心,他现在有了身孕,本就辛苦,要是还让他来为自己担惊受怕,他这良心实属不安,万一他跟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怕自己真的会奔溃。
果然有了牵挂,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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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后,江景元也没有忙着回屋,装模作样在屋外走了几圈,装作消食,就在这时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江景元跟前。
“嗨,惊喜不,我来给你送贺礼。”
方新立掀开马车布,一脸喜气地盯着江景元,他今儿穿了件红色金边的衣服,显得又贵气又喜气。
“还没到过年,又不逢过节的,你上门来给我送什么贺礼。”江景元还真被他给吓了一条,笑意满满地盯着他。
“给你儿子送礼呀,听说你家夫郎怀孕了,特意带着厚礼来拜访,顺便看看能不能够把你家夫郎给拐走。”
方新立说这话一点也不怕江景元会发怒,反正他一个哥儿也生不出孩子,把徐水舟给拐跑了,以后娘俩都是他的,还省事了。
“新立,你不许胡来。”魏良骏忙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拉住方新立。
明明在家都说好了,到了江景元这儿不准给江景元惹麻烦,结果这还没进家门就杠上了。
“没胡来呀,我都想好了,等江景元休了小舟,我就把小舟娶回家,孩子我也要,多好,两全其美的事。”方新立也跳下马车,看了眼魏良骏立马火上添油地说道。
江景元挑了挑眉,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我能给我家阿舟你给不了的,床笫之欢,你能行。”
“额……我怎么就不行。”方新立梗红着脖子,犟嘴。
“渍,我家阿舟只喜欢我,你不行的。”江景元对方新立摇摇头,他很自信,方新立撬不走他的阿舟。
“而且我家阿舟你是不是也该唤一声师兄,你这小舟小舟的叫,不合适吧。”江景元拍了拍站在旁边的魏良骏的肩膀。
喜欢人家就主动一点,每次方新立都拿我来刺.激你,你们不累,可我闲累啊。
恋爱的酸臭味,真让人讨厌。
“哼。”方新立今儿算是彻底领教了江景元的不要脸,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江景元将魏良骏拉到角落的一旁问道,“你跟方新立怎么回事。”
魏良骏被江景元问得发懵,“什么怎么会事。”
“你之前不是说了要娶他的,怎么没了下文。”江景元对这个情商略低的魏良骏有些无语,人家哥儿都那样了,还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为什么每次人家一见面就呛我,还不是为引起你的注意力,他不呛我,你怎么出来跟他搭话?
“别、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去娶他,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男子,我娶他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隐瞒了哥儿身份去考了秀才。”
魏良骏绯红着一张脸,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就打算让他一直这样下去,每次大家见面都跟吃了枪药一样,还有你脱他裤子,害得他的名声传遍整个学堂,没有办法恢复男儿身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江景元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始追问起来。
果然一说起这件事,魏良骏就忍不住会内疚,方新立变成如今这样有很大的成分都是因为自己,他必须得担起这个责任。
如果方新立没有考上秀才,他现在恢复男儿身还来得及,可是坏就坏在他不仅仅考上了秀才,还成了梧桐县跟他平起平坐的一位读书人领袖。
要是让那群有点愤青的读书人知道一直带领他们的人是个哥儿,他们该如何的奔溃,甚至更加糟糕的事情也会发生。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你不也说让他考功名么。”魏良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方法来,最后只能无奈地摇头。
江景元真想把这人的脑子敲开来看看里面装得究竟装得是什么,怎么情商如此的低下。
“你就不会找他单独出来聊聊?”
“新立都不搭理我,我怎么找他出来聊。”魏良骏倒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每次一说起这事方新立的脸拉得跟个驴脸似的,没法谈啊。
江景元被这根比任荃还难教的榆木疙瘩彻底没了法子,除非方新立像慕君汐那样用强的才能让魏良骏开窍。
“你啊,活该你受着吧。”江景元最后按住了快要暴跳的太阳穴,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魏良骏一阵无语,不知道江景元跟他谈这些有什么作用。
“嘿,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准我知道。”等江景元离开后,方新立才上按住魏良骏打听道。
“他就跟我说,怎么样才能让你跟他见面的时候不夹枪带棒的。”魏良骏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呵,一想到这小子算计我,我心里就不舒服,这辈子都不可能不针对他。”方新立冷哼一声,抬眸看了看没有一点反应的魏良骏,心里就更加生气了。
比起对他的不顺眼,我更不顺眼你,总是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儿,却又不肯说负责任的话,还是不是男人。
“喂,你说床笫之欢真有那么好,好到可以让一对人离不开对方?”方新立气归气,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暗暗琢磨着江景元刚才说得床笫之欢。
魏良骏满头黑线,一张仪表堂堂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红,“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娶妻纳妾的。”
“你进了那么多次的花楼你告诉我不知道?”方新立挑了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我那都只是逢场作戏,算不得数的,倒是你,我看你都把花楼当场自己家了,就没有找一个试过?”魏良骏反问道。
方新立气不打一出来,“我的身份能随随便便在花楼里暴露吗?”
“那倒也是。”魏良骏摸了摸下巴,恍然。
“要不找个机会试试。”方新立看着魏良骏那高挑的身子,暗暗嘀咕道。
“你说什么。”魏良骏转头一问。
“没什么,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吹冷风啊,还不快进屋。”方新立推了把魏良骏,将他推了一个踉跄。
进到屋里方新立整个人立马抖了起来,“这有了地龙就是不一样了哈,整个屋里如同春天一般暖和。”
“要喝茶么,对了你们今天来究竟是所谓何事。”江景元扬了扬手上的茶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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