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城烟雨
竟是一只周身黝黑,体积巨大的古怪虫子。
那只大虫从雪中爬出来,飞快地攀上眼前这座延绵千里的冰川,寻了个地势平缓的背风处,然后姿势怪异地翻转了过来,露出了被坚硬甲克包裹的腹部。
紧接着,更令人吃惊地事情发生了。
一个年轻人从那只大虫腹部的囊袋中艰难地爬了出来,有些笨拙地扶着那只大虫的腿,一点一点向地上滑落。
在离地面还有一米多的地方,那个年轻人不慎脚下一滑,只听“噗通”一声,便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个笨蛋啊。”一个声音讥讽地响了起来,“这也能摔!”
那个年轻人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一般,他撇撇嘴,揉了揉摔到的伤处,并没有理会那个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觉得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些,他这才慢慢爬到巨岩上,极目远眺,只见暗沉沉的冰原那边,一线线瑰丽的光仿佛从地底喷薄而出,毫不费力的撕破了这沉寂的苍穹。
这片冰原本是由大大小小的浮冰组成,往左望去,依稀可以看见大片深邃的冰海,那里终年笼罩在极端暴虐的冰雪风暴中,哪怕在这里,也能听见那哭嚎般的风声。
这名年轻人,自然就是苏彻。
那日,亚尔斯兰带着他强行迫降,借着飞艇爆炸时的巨大冲击力顺利降落在一大片浮冰上。在那次惊险的逃生中,那款改造的基因铠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两人从破破烂烂几乎报废的驾驶舱中逃出来后,开始在这个荒凉星球上挣扎求生。
开始几天很顺利,凭借亚尔斯兰出色的战斗意识和技巧,加上那款改造的基因铠,两个人避开了种种危险,找到了一个临时居住的避风处,还捕到了不少猎物。
然而,就在前两天,一只潜伏在浮冰下的巨大海蛇袭击了他们。
那只海蛇太大了,而且亚尔斯兰所使用的基因铠毕竟不是真正的军用品,仅仅是苏彻的练手之作,在对战中,这款基因铠缺乏杀伤力的缺点暴露无遗。
虽然亚尔斯兰最终用“急冻飞梭”设下圈套,无比艰难地杀死了那只海蛇,但是那只海蛇临死前爆发出的可怖嚎叫也让他陷入了昏迷。
等苏彻醒来之后,他惊恐地发现,他和亚尔斯兰用来联系的双体基因钮被那只海蛇的毒液毁掉了,而他也和亚尔斯兰失去了联系。
他喊了很久,冰原上回荡着的呼喊从焦急变得恐惧,最终无比绝望。
冻得哆哆嗦嗦地苏彻抱膝坐在雪地里,一边抵挡慢慢侵袭来的寒意,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着亚尔斯兰的出现。
那是苏彻记忆中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那条被杀死的海蛇就在不远处,安静地躺在漆黑的夜色里,被一片恐怖的寂静包围着,身上还带着被撕裂的狰狞伤疤,血液却早已被冻住。
他呼出的气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化作一蓬蓬白色的雾气,四周静的可怕,苏彻第一次发现,安静,居然是这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亚尔还是没有给他回应。
整个巨大的浮冰之原上,似乎只有他一个活物。
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仿佛灵魂都被冻结。
苏彻突然意识到了亚尔斯兰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他早已经习惯,并且依赖另一个灵魂的陪伴。
但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亚尔斯兰,已经消失了。
夜色寥廓,不时能听见远处凄厉的风声,延绵数里的冰川上映射出苍白而凄凉的光芒,不知何时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无声的落下,很快就将他来时的痕迹埋葬干净。
那只巨虫是用亚尔斯兰捕获来的母虫身上的基因制造出的一种粗糙代步工具,此刻,已经化为一枚简陋的基因钮,静静地躺在苏彻的口袋中。
苏彻缩在避风的缝隙里,望着外面,心中空荡荡的。
他不敢入睡,身上的基因铠能提供最低限度的热量,保护他不被冻死,但是也经此而已。
冰原上空的星空深邃而辽远,漫天的星辰仿佛泪珠,点点滴滴,洒满天宇。
微薄的雪光中,靠在岩壁上的苏彻恍惚看见一道有一道透明奢华的光在眼前飘过,转瞬即逝。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却仅仅抓到一握夹杂着冰晶雪粒的冷风。
“天亮了。”路优其华的声音响了起来,见苏彻那个沉默的样子,又忍不住道,“那个小子没那么容易出事,我估计只是意识源受到冲击,很可能现在已经回到他本来的身体中去了。”
“倒是你,被丢在这个鸟不下蛋的鬼地方,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快点想办法逃出去吧。”
苏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用力跺了跺脚,似乎想把身体中的寒意给驱逐出去。
眼下的情况很糟,他眼下赖以为生的基因铠只余下一个多月的能量,在那之后,没有自保能力的他,估计很快就会消失在这片海兽肆虐的冰原中。
亚尔不在,他自己又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只好激活基因皿,唤醒了路优其华。
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也是个师士,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吧。
“你不能留在这里等待救援,立刻想办法逃出去才对。”路优其华严肃地给出了他的建议。
苏彻苦笑。
飞艇已经被毁,这里又是个未被开发过的原始星球,他难道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不成?
“别忘了,你是一个基因调配师啊!”听到苏彻的抱怨,路优其华嗤之以鼻。
基因调配师,无论山川,大海乃至宇宙,都阻拦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他们敢于挑战上帝的狂徒。
路优其华的提议很简单,制造一艘生物飞船,然后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飞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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