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静舟小妖
但他却面色肃穆,目不斜视的走到了一个人男人的面前,喊了一声:“父亲。”
站在他面前像只孔雀一样的男人,正是联邦的元帅,楚辞。
这是一个面貌英俊的男性,基因药剂让他的年龄被无限拉长,所以与仁霆在一起的时候,单从外貌上看,甚至像是一对兄弟,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底的沧桑,就久居上位的威仪。
仁霆看着自己的父亲说:“我要回新宇宙。”
楚辞扬眉:“乾炎军团的交接还没有完全结束,为什么急着回去。”
仁霆说:“我等不及了,想要把他带回来让你看看。”
楚辞愣了愣,“他?”
仁霆点头。
仁霆和他的父亲长得很像,一双桃花眼的楚辞当年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上城区的贵府千金,是联邦曾经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同样的一双眼睛,在仁霆的脸上却变得坚定而明亮,始终如一。这样的眼睛和如今的楚辞一模一样,一个是洗尽铅华,一个是天生纯粹,但都一样的明亮。
“真好。”楚辞笑了,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他了。”
仁霆笑了一下,对着父亲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转身快步离去。
楚辞看着儿子的背影,仿佛看见了他奔向幸福的背影,他笑着,笑着,竟然有些羡慕。
“元帅……”有人忍不住提醒,“总统约着明天和军团长的下午茶。”
楚辞摆了摆手:“军务繁忙,我会向总统亲自说明。”
“……是。”明明是要带什么人回来,当我们都耳朵聋了吗?但这话没人敢说出口,如今楚家意外有了SS级的存在,权势已经达到了最鼎盛的程度,谁敢这个时候惹楚家人不痛快,就算总统也只能点头附和。
但盛极则衰。
在心里酸唧唧的众人都琢磨着,楚家完蛋需要几年……
仁霆将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驾驶悬浮车直冲星港,然后再次打开了天网投影,只是一眼,就被投影里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呼吸停顿。
他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地穴再次坍塌,而且比之前严重了很多很多,地下河的苍穹陷落,地动山摇间,巨石大块大块地落下,水浪滔天,巨大的地鳄被巨石拦腰斩断,剩余的忙不迭逃窜,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而更让人揪心的。
下一秒,画面一黑,直播中断,什么都看不见了。
仁霆看着空白的画面,只觉得心口一疼,好似心里破了个大洞,空茫茫的。
他愣了足足一秒,嘶哑开口:“雷霆快!去找他……”
悬浮车风驰电掣,继而星舰马力全开,朝着新宇宙疾驰而去。
……
不管仁霆如何,也不管天网观众如何,这一刻于倾确实不太好过。
他和这个NPC一起被困在了水底下,四周围都是避难而来的水下生命,有地鳄,也有各种游鱼,还有两条闪烁着白光的古雷鳗在不远处游弋。身后的NPC一脸慌了神的表情,反反复复地喊他的助理AI联系外面,但显然在这犹如大海孤岛的环境里,助理AI也爱莫能助。
而且……于倾看着眼前这人的脸,抿紧了嘴角。
黑色的头发有些微微的长,在海藻一样在水里张扬开来,裹着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皮肤很白,莹润饱满,漆黑的眼眸慌张游移,即便一脸的狼狈,却依旧难掩那一身贵族的气质。
大约是没了天网信号,没了天网美颜的NPC暴露出了他的真实长相,于倾再眼瞎也不会认不出对方的身份。
是瞿斐。
瞿斐竟然会假扮NPC跟在自己身边,简直匪夷所思。
于倾盯着瞿斐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和瞿斐的目光撞上。大约是终于接受自己被困的命运,瞿斐看着于倾后悔开口:“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于倾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摇了摇头,只说:“先离开这里。”
“去哪里?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营救不好吗?”
于倾用下巴示意,让他看四周围的深水猛兽,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瞿斐说:“把它们都打跑就好了。”
“跑到哪里?”
瞿斐愣了一下,是啊,大约百米的空间里,无处可逃。打不跑,只能杀,但血液弥漫,环境只会更糟糕。
于倾一边警惕着身后游来游去的地鳄,一边摸索着墙壁。
地鳄巨大的体型出不去,不代表他们出不去,而且古雷鳗生活在地下五百米处,却会在这里出现两条,大约这里有什么隐蔽的通道可以通到其他地方。
瞿斐不知道于倾在找什么,只能盲目地跟在后面,大少爷的生存能力等于零分,他或许可以改装制造联邦任何的高科技产品,是绝对的天才,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简直就是脆弱如婴儿。
于倾寻了一圈,又踢飞了一条蠢蠢欲动的地鳄,地鳄巨大的刚尾抽在了墙壁上,头顶上又瑟瑟的往下落碎石,瞿斐咬着嘴唇缩着肩膀,紧跟在于倾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内甲连着头部一起覆盖。
于倾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眼神示意他更紧自己,然后就潜进了水里。
在水里,于倾预防万一,也将乾炎内甲覆盖在头部,然后一直潜入二十米深的水底,最后跟着一条鱼游进了大约一米宽的地下水道里。
横行十米,就是一个宛如水井一般直上直下的水道,这条水道特别地黑,即便于倾的视力都得摸索着前进,偶尔想起了回头看一眼,就看见瞿斐紧跟着。
水深不见底,他们往下游了足有二十分钟,一道白光倏地出现,一条古雷鳗朝着于倾的脸咬了过来。于倾随手收拾掉,又继续往下游。
6789在耳边说:“这个古雷鳗的生物能量很强啊,它们就像蓄电池一样会储存能量,你多抓抓,我的生物能量就够了。”
不用说,一路下游,总有古雷鳗冲出来攻击他,于倾不怕电,还没碰到6789就一阵狂吸,电流从于倾掌心流进身体的光很明显,于倾知道瞿斐应该看见了。
他不动声色的往下游,却已经在心里算计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四百米了。”6789说。
看这样自己是又回到了古雷鳗的领地……有古雷鳗,就有古雷鱼,食物问题也解决了。
终于420米的时候,于倾看见了出口,出口外面有一团光,淡淡的乳白色在水里像是鹅卵石一样。
感受水流的动静,于倾抬手拦住了瞿斐。
瞿斐乖的像个鹌鹑,急忙停下来,紧张地看他。
于倾不再说话,示意他稍等,然后身体微微躬着,是在积蓄力量,直至准备结束,他朝着那白色“鹅卵石”弹射般的冲了过去。
霎时间,水波翻涌。
瞿斐定睛一看,那哪是“鹅卵石”,而是一条巨大的古雷鳗王!
于倾冲向这位“老朋友”,雷霆出手,一碰面就给了它一个热情的“拥抱”。
正盘在老巢里养伤的古雷鳗王,花了一周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儿力气,才一睁眼,就看见了朝着自己冲来的煞星。
啊啊啊啊啊!
古雷鳗王在心里疯狂的SOS,扭转着身体只想逃。
但它身体太大了,煞星出现的又实在太突然,没等它动弹,后背就被一把抱住。
啊啊啊啊啊!又来了!
霎时间,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它难受的直翻白眼,这一下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古雷鳗王垂首丧气,只觉得光是活着就很辛苦,根本顾不上自己被个人类骑在身上,然后这人还招招手,随后又从通道里游出来一个人。
啧!又是两个人!而且还换了一个!
想到这里,古雷鳗王悲从心起,自己在这片水域称王称霸了百年,一不小心长得太大,连个适婚对象都没有,如今成王败寇就不说了,这货还老是成双成对的虐鱼是怎么回事!
于倾大力压着古雷鳗王,确定它真的放弃抵抗,这才将瞿斐叫下来。瞿斐虽然出现,却远远飘着不敢靠近。于倾盯着他看了三秒,无奈,缓缓松开了古雷鳗王,一点点地朝后游走,小心它随时的反扑。
古雷鳗王的鱼眼睛随着于倾的移动动了一下,随后慢慢地飘开,生无可恋地躺在河床上,一动不动。
于倾转身,游过瞿斐走了个手势,让他跟上。
瞿斐回头看了一眼古雷鳗王,急忙跟上于倾,两人又在深水里游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地下山洞游出去,终于破开水面,呼吸到了空气。
“出来了!”瞿斐欢呼,“我差点以为会憋死在水里?真的出来了?”
然后他转身抓住于倾的手腕:“这里是哪里?我们还能出去吗?”
于倾手腕拧动,挣脱出来。
瞿斐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收敛,又羞怒,但这次他咬着嘴唇,忍住了。
于倾将目光从瞿斐脸上收回来,四处观望。
上层的塌陷多少影响了下层的地质面貌,有不少上次来没看见的巨石立在河岸边时,远处能够看见一条白练从穹顶落下,上层的水正流淌下来,这一层其实也不安全。
“上岸?”瞿斐左右看过,指向一处。
于倾点头。
两人一同游过去,一直到上了岸,都沉默着,各自隔开了很远坐下。
瞿斐喘着气,倒不是累,纯粹是吓的浑身发软。他抱紧自己的双腿,朝后梳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间,他回过神来,摸了一下脸,然后猛地转头看向于倾,欲言又止:“我……你知道我了?”
于倾看他,一言不发。
瞿斐咬着了下唇,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进入赛场实地考察,暴露身份不太方便,所以才用了天网美颜,之前你在上面又一直是直播,所以……”
于倾听到这里,将目光收了回去。
无论之前瞿斐是不是针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瞿斐知道太多,多的他已经容不下他。
瞿斐却还在解释,最后长叹一声:“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大概是过于自傲吧。”说道这里,瞿斐苦笑,“所以容不得别的声音,不过于倾,我可以肯定,我认识你。”
这话说的委实奇妙。
于倾当然知道他嘴里的认识,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再次将目光移过去,看向瞿斐。
瞿斐转动身体,面朝于倾,深深看着他,说:““真知”在你身上,没有错,我认识你……我呢,瞿斐,你不认识了?”
于倾心中一动,就要去摸耳后,又忍住了。
瞿斐等了几秒,却没等到自己期待的重逢场面,他表情变化,最后肯定地说道:“你失忆了?都记不住了?”
两人隔着五米对视,一时间谁也没动,谁也没有开口,瞿斐急切又欢喜的表情因为于倾的无动于衷,又渐渐平静下来。
他缓了缓神,说:“联邦媒体一直多方吹捧我,说我是天才,联邦的最强大脑。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毕竟只要我愿意,再复杂的程序,和计算方式,最后我都能得出一个正确解,区别只是我愿意付出多少时间。但我很清楚,像我这样聪明的人不止一个,甚至不止三五十个。”
瞿斐停顿,见于倾确实再听,然后斟酌了一下,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她可以挥手画出一个宇宙,轻点一颗星球便出现无数植物、动物,无尽生命,如果她屈指将星球敲碎,我的眼前就会浮现无数的字母符号。母亲告诉我,这就是世界的真相,由无数元素构成的宇宙,其实就一道道的计算题。这样的教育方式,让我可以透过所有物体的表象看见真相的内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甚至试图解剖我的保姆,寻找她身上的元素。”
“我那时候大概三岁吧……那天家里,我的父母吵了一架,我父亲用桌子敲碎了我母亲的脑袋,血流了一地。我在楼梯上藏着,与我母亲大睁的眼睛对视了很久……但第二天,我妈妈又一切如常地出现了,她疼我爱我,不假他人之手,极尽所能的照顾我,就像我梦想中的最温柔的母亲,只是那天之后,我妈妈再也没有随手画出一颗宇宙。”
于倾很意外自己会听到这些话,他看向瞿斐。
瞿斐揉了揉鼻尖,自嘲地笑了:“你看,我什么都知道,我是不是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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