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单贰壹
“联考取前十。”
江浩海说道:“三日后启程, 由范夫子带队, 各位学子提前准备好行囊, 别误了行程。”
他像以往一样,讲解此次月考题目,再点评这些学子其中不足之处,还是越过沐晨曦闭口不言。
岂不知底下那些学子, 在他公布排名之后, 所有目光均落在沐晨曦身上。
若说一次失误,没有沐晨曦名次, 那这第二次又如何讲?还是在联考这个关键时候。
他们心里以往的猜测, 眼看均不现实,任谁都能看出这里一定有内幕。
只是这些不是他们能关心,能一探究竟的事,只能采取无视的态度。
在放课后,沐晨曦一如往常走出举院,他有自己玩儿的地方。
“哼。”
程锦文看着他背影冷冷瞪了一眼, “若说这里没有问题,我实在是不信。”
肖如喜看他一眼,没再像往常一样,快人快语上前加入。
有上一次力挺程锦文的事,他是这辈子都有了记性,再不敢随便乱参和,实在丢脸之极。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排名的事,否则有这次联考,他怎么会不着急。”
程锦文脸色阴沉,恨恨的“呸”了一口,“他这是耍我们玩儿,这是贫家子,看见银子连脸面都不要了。”
齐俊峰听他没完没了的嘟囔,不由皱眉看向他,说道:“是你自己送上门去,傻了才会知道自己必赢不赌。”
“就是。”
肖如喜看齐俊峰出声反驳,也说道:“你也知道他家贫,这白得的银子他会不要嘛,就是我们也不能看着银子送到手推出去吧?”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程锦文眼里全是不甘,脸丢的这么大,全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之祸,他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若是他凭本事,真正学问高于我们,此事也就罢了,丢多大的脸也认。”
他看眼齐俊峰和肖如喜,说道:“可沐晨曦这么取巧,不是把我们当傻子耍吗?你们也能咽下这口气?”
“那你说怎么办?”
肖如喜问道,程锦文说的也有道理,主要是这事太蹊跷,他也想知道缘由。
“齐兄。”
程锦文看向齐俊峰,“你一会儿不是要把文章拿给范夫子,向他请教一些学问上的事。”
“你是让我向范夫子打探此事?”
齐俊峰一听他的话,就明白其中含义,他想了想说道:“看机会吧!”
他也好奇其中缘由,不为与沐晨曦一较高下,也不为出对赌输了这口气,只是单单的纯好奇。
齐俊峰回学舍,拿起自己书籍和做的文章,往范夫子那里行去。
“夫子。”
他见到范夫子,躬身行礼。
“哦,是俊峰呀。”
范夫子放下手里书卷,笑道:“这次会考怎么样?参加联考是没问题,就是能不能从中取到名次才是关键。”
“是,学生才疏学浅,心里还有很多不解之处,想向夫子讨教。”
齐俊峰态度恭敬,范夫子是他祖父老友,也是闻名的大儒,“以前长听祖父言夫子学问高深,一直心中仰慕却无从得见,现在有此机会还请夫子教诲。”
“哈哈哈。”
范夫子爽朗大笑,“你祖父是不是想偷懒,自己孙儿不教,却把你送出来,自己躲清净。”
“祖父身体不好,俊峰不敢劳烦。”
齐俊峰笑道:“祖父听闻夫子来这里教书育人,特意让俊峰来此向您学习。”
“唉!”
范夫子眼里流露出回忆之色,“都老了,若是你祖父也能来多好,我们又可以聚在一起。”
…………
此时,沐晨曦在外院梅林里,他看着满树含苞待放的梅花,笑的眉眼弯弯。
家里那半院梅花也要开放,他来向看护梅林的大叔学习,怎么修剪枝丫。
“大叔,你手都冻红了,我来帮你吧?”
他露出口罩外面的两只眼睛,满是笑意,“我有手套,不冻手的。”
他举起两只手给大叔看,反而把大叔吓的一愣,直到看到他身上的书生袍才反应过来,“你是书院的学子?”
“是呀。”
沐晨曦高兴的说道:“大叔,你教教我打理梅林好不好?我家有半院梅花,很快就要开放,我还不会怎么修剪呢!”
“呵呵。”
大叔看他天真的眼眸,声音绵软的像个撒娇孩童,欢喜的笑了,“你怎么遮掩的这么严实,是怕冷吗?”
“是呀。”
沐晨曦笑道:“我媳妇儿怕我冻着,每天给我穿的暖暖的,我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让他费心。”
“哟!都娶媳妇儿了?”
大叔被他逗的高兴,也不拘束的与他闲聊,“好,大叔就教你修剪梅枝。”
“谢谢大叔。”
沐晨曦接过他手里的长剪,“大叔休息一会儿,你告诉我怎么剪,我来修理。”
远处,许山长和几个老夫子,看到这个情形纷纷无奈摇头,心里都是可惜。
其中一个老夫子笑道:“多好的孩子,每次看到他那张笑脸,这心情也无端随着变好,真是可惜呀!”
“可别说可惜了。”
又一个老夫子说道:“你没看范夫子,就因为一句可惜,被江兄家那个家仆怼的话都说不出,真是爽快呀!哈哈哈。”
“哈哈哈。”
许山长和其他夫子,听他这么说也纷纷大笑,“老范那大嗓门,一有争论就引经据典,声音也高,谁也辩不过他,结果也有吃瘪的一天。”
“哈哈哈。”
他们都爽快大笑,也算出了心中一口气,平时就被范夫子压制,现在终于有胜过他之人。
“许兄。”
其中一个夫子问道:“那个老仆是何身份,我看他口口声声叫老爷,可却没有对江兄多恭敬,江浩海对他也不像仆人一般。”
“跟在身边快一辈子了,哪还有太多身份之分。”
许山长含糊的说道:“这就像是家人和老兄弟一样,我们谁会在意那身份的虚名。”
这江安的身份,他可是知道,那范老头自是也清楚。他们与江浩海是多年好友,一些隐秘知道不少,只是不能随意说罢了。
…………
待沐晨曦再回到举院,在门口远远就看见程锦文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他莫名其妙的想:这是又犯啥病了?
“哼。”
程锦文待他走近,阴阳怪气的说道:“为了银子连脸面都不要,怪不得在荣都会受伤,连会试都不能参加。”
“真是小家子气,为区区一点银子,真是得不偿失。”
肖如喜听到齐俊峰回来告诉他们缘由,不由得也是万分气愤,“明知道自己不参加排名,还与我们对赌,你可还要脸面?”
“是说我吗?”
沐晨曦指指自己,“又犯的什么病,若是精神不好就快去治治,一天到晚胡言乱语,你不烦别人还不烦吗?”
“你说谁有病?”
程锦文上前一步,一指沐晨曦道:“有病的是你吧?脑子都不清楚,连排名书院都不让你参加,你还狂妄什么?”
“是呀。”
沐晨曦点头,“我有病,我傻嘛!”
他摊摊手,笑道:“可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也傻吗?”
“你。”
肖如喜要和沐晨曦吵架,被程锦文一把拉回去,这次可不能再上沐晨曦当,“我们不差你骗的那点银子,就是让这些学子都看看你什么德行,为了点钱财连读书人的脸面都不要。”
“啥德行?”
沐晨曦一脸不解,目光清澈无辜,“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德行,要那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你还要不要脸?”
程锦文被他胡搅蛮缠气的怒吼一声,“你明知道自己赢,为什么还要与我们对赌?你若是凭真本事,凭你自己才学赢了我们,也算你光明磊落,你现在这算什么?”
“算我赢呀!”
沐晨曦展颜一笑,眼里流露出一丝嘲笑,“傻子才明知道自己输,还要去赌。我知道自己能赢,为什么不与你们对赌呀?”
“你若是嫌弃手里银子多,比较烫手,可以再与我对赌。”
他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放心,我会统统接下。我就是贫家子,不嫌弃赢了丢人。”
“不过嘛。”
“呵呵。”
沐晨曦微笑着,把双手负于身后,挺直身躯俯视程锦文和肖如喜两个,“前提,是我能赢。”
“好,我与你赌。”
程锦文被他气的失去理智,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这是两千两,你若是能证明你比我们强,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哦,那若是不能证明呢?”
沐晨曦眨眨眼问道,这傻瓜又来送钱,“我可没银子给你,就是输了你也得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