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矣
就算等会的谈判撕破脸,那在撕破脸之前,对方总也该把表面功夫稍微做一下是不?
“谢婪大人的书房是鬼域里的禁地,恕实在无能为诸位通报。”知道眼前的活人们心里大概在想着什么,这名侍者继续低顺着眼解释。
按照历来经验,那位大人一进书房就会在那里待上差不多一整天时间,这点时间对鬼来说很短,但对这些活人来说就有得等了……
然而才刚这么想完,这名侍者就看到另一个前来传话的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把这屋子里的活人通通领去了另一处地方。
才不到五小时,那位大人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这都能上鬼域年度不可思议事件榜了啊!
但无论这名侍者怎么想都好,被引路着去到另一间屋室的一行人确确实实见到了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谈判对象。
深色袍服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缀饰,但这一身简单的袍服仍是被静坐于首座上的鬼域之主穿出了至为华贵的感觉。苍白的肤色与袍服颜色形成鲜明对比,无由来就多出了一份难以言说的奇异美感,而本身这座上之人的皮相也是极为俊美的。
只刚刚踏入屋室,顾衍立即就有一种自己被一道视线牢牢锁定的感觉,这道视线就像绳索一样在他身上绕了又绕,然后一瞬全部收紧,将他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地彻底捆住——
很难以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反射性回以视线的时候,顾衍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
难以形容,但是……并不难理解。
“球球……”声音很低,离远的人大概听不到。
站近在黑发青年旁边的叶诚煜听见这两个重复的音节,略有疑问地侧过头向青年看去一眼,可就这一眼,差点没让他把这辈子的惊吓全给受完。
刚看着还好好坐在首座上那位鬼域之主突然就出现在眼前,这也就算了,重点是这肤色苍白的鬼域之主现在微垂着眉眼,头低着抵靠在青年颈侧,双手就紧环于青年腰际。
总之是整个人……不,是整只鬼都贴靠在青年身上了。
这什么情况了——??
在玄术界里有头有脸的大师们面对这种超纲题也只能一脸懵逼,更超纲的事情是,他们队伍里的吉祥物还把手放到了那鬼域之主的头上,摸、摸了两下……
讲道理,他们现在其实是陷在幻阵里的吧……?
第94章
从有意识起到现在过了很多年,具体年数是多少,谢婪没去记,这和他坐在鬼域之主位子上的时间差不太多。
时间漫长却也没什么意义可言,能让他心脏跳动起来的人并不在这里,这漫长时间唯一的意义大概就只在于等待。
等待在自身模糊不清甚至无法确认真实的记忆里,那个声音的主人会来找他……
为什么只凭那点真假未定的记忆就能固执等这么多年,追究原因,谢婪其实说不出来。只是顺从于自己的心意,尽管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很多年。
“球球有听话在等。”活人的体温对于死去的鬼魂而言实在是太过温暖了,贴靠得太近的话,甚至会种被炽烈的火焰舔舐烧灼着的感觉。但肤色苍白的鬼域之主紧紧环抱着理论上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黑发青年,身体贴合得十分紧密,一点缝隙也不愿意留出。
这道火光对他而言有无可抗拒的致命吸引力,即使是被烈焰焚烧的痛感也可以忍受,更何况他并不觉得疼痛。
心底空缺着的部分在环抱住眼前青年的一瞬被填补完整,而身体由于心理上获得的巨大满足感而无法自控战栗起来……
这并不是疼痛。头低着抵靠在青年颈侧,谢婪微眯起眼仔细分辩着自身的感觉。
是满足感,堆积了无数年,对一直找不到的那个人的占有欲稍微得到安抚之后的巨大满足感。
被抱得太紧其实并不怎么舒服,但从贴靠着的那具身体身上感受到传达过来的清晰战栗,加上耳边听见对方用低哑声音说出的那句话,顾大大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能去管舒服不舒服的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的球球似乎是留有一小部分记忆,像对方竟然记得他在上个世界说的那句话,那可以知道,对方一定是等了他很久了。
“球球乖……”也管不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顾衍抬手就在紧抱着自己的鬼域之主头上摸了摸。
青年的声音很低,大概是顾及在场的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但在极近的距离之下,谢婪可以非常清楚地听见由青年说出的这三个字。
终于知道记忆里缺了的那两个重叠音节是什么,半眯着眼体会头上被青年抚摸着的感觉,谢婪把环在青年身上的手稍微松开了点。松开到不至于让青年感觉不舒服的程度,但丝毫没有把人放开的打算。
他有听话在等,现在他等到了,任何理由都不能让他放开这个人。
这考题严重超纲了喂!
在场无论是鬼域住民还是从人间界远道而来的活人现在基本都处于一种思维当机的状态,他们也很想知道摆在他们眼前的这道超纲题的答案是什么。
然而那位鬼域之主在把人抱住以后就像是进入到一种安静等摸头的状态,这让在场目睹全过程的众人集体失去了言语能力。
唯一一个情况稍微好点的是这鬼域主人的副手,作为这鬼域里的二把手,许秋当然是只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鬼。
冒着也许会被自己向来心思难辨又喜怒不定的顶头上司动动手指捏死的危险,许秋装着低咳了几声,之后果然看见自家上司愈加眯起了眼睛。
从自家上司瞥来的那一眼里感受到某种极度危险的东西,鬼域的二把手顿时僵了下身体。
糟,他是不是不该这么英勇的……
但是刚这么想完,只下一秒,那种极度危险的东西就在那名黑发青年开口说出某个音节的时候消失了。消失得一干二净,半点影子都没留下。
鬼的听力向来是很好的,比活人要好很多,于是这位二把手同志再次清晰听见在他眼前的黑发青年对他家上司说了个‘乖’字。而就眼前场景看来,他家上司对此非但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还非常受用。
凶兽无法以牢笼困住,但在众人眼前这再凶戾不过的存在现在这把头抵靠在青年颈侧的样子却简直能用温顺来形容,甚至让他们产生一种,对方其实毫无危险的错觉。
“先谈正事。”被这么一直围观着也不是个事,把粘在自己身上的鬼稍微安抚下来,顾大大就低声开口。
知道对方现在并不安心,等这正事谈完了,他能有大把时间给自家恋人顺毛。多捋捋,总是能把这毛捋顺的。
肤色苍白但面目十分细腻俊美的鬼域之主闻言蹙了下眉,与人间界玄术组织的协商谈判在这位鬼域之主眼里显然并不能算正事,顶多是无意义时间里的无聊消遣。
要不是想到要找的人有很大几率在人间界里,他早就对鬼域里的恶鬼不加约束,随便它们肆虐于人间界,哪还能在早些年跟人间界的玄术组织订立什么和平协议。
和平协议这种东西是要两界实力相当才可能订立,人间界说实话并没有能要求与鬼域协议和平的能力。弱者不拥有话语权,但为了要找的那个人,谢婪愿意给予人间界话语权,当然这份权利他也随时可以收回。
“嗯。”虽然蹙着眉,谢婪还是顺从了怀中人的要求。
上一篇:穿成炮灰男配后我暴富了
下一篇:炮灰男后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