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夜
佩华拧着帕子,颤抖着将云晋生日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哽咽着道,“那人说只要小二在宁府里,云祥永远受不到重视。云祥是媳妇的命根子,便受了挑拨……求您看在他年幼不懂事的份上,饶了他吧!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
宁云祥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不安地抓着她的袖子,“娘,娘……你干嘛说是你指使的,明明……”
安平佩华怎么能让宁云祥说出真相,她死死地抱住他,不让他开口。虽然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偷到那包毒药的,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心大,也不会留下这样的祸根……
他们两母子生离死别的样子,让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虽然说起来不公平,但是对于屋中其他人来说,如果是佩华指使的,他们在情感上接受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宁云祥毕竟是姓宁,虽然毒是他亲手下的,但是一来手心手背都是肉,二来没人想去怀疑一个孩子有那么恶毒的心肠。
“你先带着宁云祥回房吧!”宁陶煦忘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道。等到佩华与宁云祥离去,他又让宁云晋与宁云亭两人也跟着离开,反倒留下了宁云祥的奶娘。
宁云晋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躺在床上他将方才房中的一幕在脑海中重复了好几次,终于琢磨过来佩华和宁云祥的反应其实都有些奇怪。
按说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到的时候,第一反应绝对是找能给自己解围的人求救,可是宁云祥当时却看都不敢看佩华一眼。
而佩华认罪认得如此干脆,更是一副想要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虽然可以解释为她是一片慈母之心,但这也太过了一些。
宁云晋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些隐情,可是几位长辈显然不愿意让自己与大哥牵涉进去。他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其劳心累神乏体程度以他的体力也承受不住了,转眼就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这一夜宁云晋睡得并不安稳,生物钟让他准点起床的时候,脸色极差。他一晚上做了无数的怪梦,说是怪梦不如说是春梦。
他梦到自己被文禛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不仅仅只是将前一晚上发生的事情重演了一遍,而且还自动补上了不少情节。
文禛的那根炙热得烫手的硬挺取代了他的手指,深深的埋进了自己体内,自己不但没有一掌拍飞他,反倒不知羞耻地如同中了春1药一般,叫喊着“还要……再深一点……”
文禛的手掌拂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甚至亲昵地对自己说,“叫出来,叫大声一点,记住你是属于谁的!”
最后宁云晋是在与文禛同时达到高1潮时,自己居然在他的挑逗下脱口而出了一句“父皇”,这才如同做了噩梦一般惊醒过来。
宁云晋抚着胸口只觉得心脏狂跳得厉害,那强烈的心悸一直没有停止,手脚发软简直动弹不得。
看着腿间的一片黏糊,以及那处难以启齿地方鲜明的异物入侵感,他气愤得猛地一捶。
这梦将他昨天压抑了一天,无视了一天的事实赤1裸裸的呈现了出来,自己与文禛做了!
自己与亲生父亲有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宁云晋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帕子擦掉那些液体之后,颤抖着爬起身走到桌边,提起水壶连杯子也懒得用,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一肚子凉水。
透心凉的难受让他终于缓过神来,这时夕颜却在外头焦急地敲门,嘴里还喊道,“公子您醒了么?不好了,老爷病倒了!”
☆、第101章
宁云晋大惊,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昨日父亲看到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时候,就已经被气得吐了一口血,晚上又查出了云祥的事情……
他急忙道,“进来,伺候更衣。”
换完衣服,随便洗漱了一下,宁云晋便急急忙忙地朝着宁敬贤住的东院赶去。他到了院门口的时候,福安与福满这两个父亲当用的长随居然把守在拱门旁边,一副不让人进门的样子。
他俩看到宁云晋直接往里面冲,犹豫了一下,老爷和太太只说了不让闲杂人等进去,可这事和二少爷有关,到底算不算该阻挡之列呢?
就是这么一迟钝,宁云晋已经直接大步走到了宁敬贤房门前。他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听到里面佩华的哭声。
“老爷,你不能这么心狠啊!”只听佩华哭喊着道,“宁云晋是你儿子,云祥难道就不是了吗?你怎么能真的那么狠心将他送到宗庙里去受罚。”
“你知道些什么!”宁敬贤的嗓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沉重。“小二中毒的事情已经不单单只是家事,府里是兜不住的,若是可以主动将云祥送过去,还可以活动一番,至少死罪可免……”
“宁云晋什么事情都没有,凭什么云祥会是死罪!”安平佩华尖叫道,“云祥他才那么一点大,他什么都不懂,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是我,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小二不是祭地者。”宁敬贤的话语中带着疲惫,事到如今不将宁云晋真实的能力说出来,佩华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痛苦地道,“小二是宗庙已经登记在册的祭天者!”
宁云晋听到啪地一声,猜测安平佩华应该是惊得跌坐在地上,接着他便又听到连续不断地磕头声。
伴随着磕头声的是佩华的哭泣声,“老爷,老爷,求您救救云祥吧!若不是我鬼迷心窍见了三皇子的内侍,留下了那包毒药,也出不了这样的祸事,云祥真的是无辜的啊!”
“救,我难道不想救吗!?”宁敬贤痛苦地道,“小二遇刺中毒的事情,是皇上亲自派人督查的。你也知道皇上他有多重视小二,这事最后必定是惊天大案……”
“有办法的,真的有办法的!”宁云晋听到膝行的声音,接着佩华紧张地快速说道,“小二那么听你的话,那么尊敬你,只要你跟他去说,让他去求求皇上,事情查到妾身就截止,云祥一定能保得住的。”
让一个父亲拉下脸皮,去求刚刚受害的儿子放过害自己的人,这得是多过分的主意,这个蠢女人是想逼死父亲么?
果然宁敬贤气得“你……你……”连续怒骂两声却硬是说不出声音,接着便是连续的咳嗽声。
佩华却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她语速飞快地道,“老爷您就去跟小二去说说吧!只要是你出面,他不敢不同意的。云祥就是妾身的命,即使是死,我也不想看到他出事。您就成全了妾身这片心吧!”
不等宁敬贤开口,她接着道,“自小到大您管过云祥吗?老大和老二小的时候,您还经常陪着他们一起玩,每日询问功课,可是云祥呢,您就当他是个小猫小狗似的,想起来了逗弄两下,忙的时候就踹在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如今云祥遭了大难,您还是这样的态度,老爷呀,你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
宁敬贤的咳嗽声越来越猛烈,过了半晌宁云晋才听到他怒道,“滚,你给我滚出房!”
安平佩华被他的愤怒吓到,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一走出房间,就看到宁云晋立在门外,她又站直了身子,神情中带着为母则强的坚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满身狼狈,望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宁云晋见她离开之后,才轻轻敲了敲房门。
“你还回来干什么!”宁敬贤声音虽然好像被什么阻挡住了,却还是带着不容分辨的愤怒,“让你滚!”
宁云晋小声道,“父亲,是我。”
房间内突然变得无比安静,宁云晋等了半响也没听到父亲召唤自己进去,索性自己推开了房门。
一进房间他就看到宁敬贤正神色恹恹的歪在炕上,右手用一方帕子捂着嘴,眉宇间带着憔悴与痛楚。
宁云晋连忙疾步走到他身边,也顾不得是不是逾越,他一手将那帕子取了下来,只见上面满是血迹,他心中一酸,半跪在炕边,“父亲,您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小二……”宁敬贤的情绪十分复杂,他望着眼前这越长越出落得不凡的孩子,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就像安平佩华说的那样,他几乎将所有的爱都用在了前头三个孩子身上。一来他们三个自幼失去了母亲,他难免担心三人在府里受了委屈,二来佩华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行事就失了章法,他更担心内宅出事,不敢过于纵着云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