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 第76章

作者:五军 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穿越重生

祁垣原本挺高兴,但来回走了两步,便发现那俩侍卫个头太高,以至于对比之下,他跟个小孩似的手短腿短,一点都不好看,顿时又不乐意起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人。

阮鸿跑过来的时候祁垣还挺高兴,跳起来跟人打招呼。谁想阮鸿却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跟他擦身而过,像是刚被人欺负了一样。祁垣好奇地伸长脖子等了会,见没人传什么八卦,只得又坐回去,老老实实等方成和。

还好方大哥比较靠谱,跟他一块去吃饭,下午又陪着他去游园。

祁垣只顾着看景,也没说时南的的事情,还是方成和见他身后的侍卫神色严肃,徐瑨又频频着人来看看这边,好奇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了早上那惊险的一幕。

“这次多亏子敬兄了。”方成和微微皱眉,跟祁垣走出几步,暗暗分析道,“如果时南是冲你来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时现是因你爹而死,而朝廷却不打算治罪。”

祁垣连忠远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会儿也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只纳闷:“不是说忠远伯府不受宠吗?”

祁卓一家如此境况,一看便是不得帝心的。论起来祁卓只有给人顶罪的份,怎么可能被包庇?

方成和却微微蹙眉,扭头看他:“祁兄,六年前,你面圣时说了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嗯。”祁垣茫然道,“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是说错话了吗?”

方成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远处的一处湖心亭。他这番显然是怕隔墙有耳,祁垣一怔,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俩人进了那小亭子之后,方成和犹豫道:“老师的意思,是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总觉得,伯父此次随军远征,怕是跟这事也有些干系。你现在处境艰难,知道的多一些,才能更好的趋利避祸。只是……”

祁垣明白他的心意,整衣素容,便是一揖:“方大哥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担得起,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被吓破了胆。”

据说原主自从面圣之后便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甚至连伯府大门都不敢出。祁垣见过原身的诗稿,总觉得那位定然不是这种性格,但他心里也一直好奇,老皇帝能说什么话,让一个才子不得不如此小心伪装?

方成和看他神色坦荡,迟疑了一下,才道:“当日之事,我也只是从老师口中听到了一点,最清楚始末的应当是那两位太子伴读。”他说完轻轻一顿,“老师说,那次面圣,原本那位对你最为满意,直到后来,老师夸你是国器之才,必成栋梁,他才突发奇想,要考你策论。”

祁垣:“……”

策论,便是议论时政,向朝廷献策。祁垣不由地目瞪口呆,心想让个十岁的孩子议论朝政?

“可是我说得狗屁不通?”祁垣啧道,“才十岁小孩,这也值得发火?”

方成和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当时……大发宏议,当朝献上万言策。”

祁垣:“?!”

“文池和陆惟真本都远不及你,然而那位既惊叹你的才华,却又忌惮你的出身,所以开口试探你。”方成和轻叹一声,“他随口提起了前朝重臣钱唐,又问你如何看钱唐的下场?”

钱唐便是那处披香宫的原主人,祁垣只知道那人下场凄惨,忙问:“我说什么了?”

方成和道:“你说,‘钱将军义结千秋,才动海内。钱家满门忠烈,未可以成败论之’……”

钱唐本是前朝重臣,当年身死,便是因为牵涉进了皇子争储之事。

而元昭帝正巧也是庶子夺位,上位之后,不仅逼杀废太子,还诛杀了几位支持太子的边疆大吏,为此朝野很是动荡了一阵。

当日元昭帝问祁垣,便是以钱唐暗指那几位大将。祁垣不知道是生性耿直,还是一时疏忽,竟然一脚踩进了深坑。元昭帝心胸狭隘,又忌讳自己夺位之事,连本朝史书都命人几修几改,自然容不下祁垣。

但当时杨太傅在场,祁垣又早已名动京城,他为了自己的贤君之名,这才搞出了六年之后才可参加科举之事。

文池和陆惟真纯粹是池鱼之祸,元昭帝为了安抚他们,便让他们去做太子伴读,并授以清纪郎之职。这两位从十岁年,每年便享着从八品的俸禄,并能掌太子东宫弹劾、纠举之事。

说起来,不被待见的神童只有祁垣一人而已。

祁垣听完始末,怔愣半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来时,那吕松等人如此嚣张了。果然三位才子中,唯独原身最倒霉。

他不禁为这位短命神童暗暗唏嘘,心想真的是太可惜了,果然天妒英才。自己合该去给他立个墓,烧些纸钱,再祝他来生投胎个好人家,碰上个好皇帝。

方成和仔细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祁垣此时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除了摇头叹息之外,竟没有一点点哀伤忧愁,又或者愤怒担心的样子。

这样最好不过了,方成和暗暗松口气,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祁垣暗暗盘算着给原身立个衣冠冢的事情,又想今日端午,也该给他烧两个爱吃的板栗粽。事情宜早不宜迟,如果没事,自己现在就可以家去了。

他想到这,就要跟方成和道别。

方成和不禁怔住:“你这就走了?”

“对啊!”祁垣道,“饭也吃了,景也看了,还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方成和:“……”

“那伯父的事情,你不着急?”方成和道,“这次朝廷突然派他随军出征,你不觉得蹊跷吗?”

“有点?”祁垣不确定地说,“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又不能去崖川找他去,先顾好家里这一老一小吧。”

方成和:“……”似乎也对。

祁垣又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了,正好不用去当官,离那位远远的,免得倒霉。”

这话倒是不假,杨太傅虽然极为痛惜,但也认为祁垣或许会因祸得福,毕竟元昭帝如今如何看他还未定。只是祁垣一介书生,若不入朝为官,以后如何成家立业?

方成和倒觉得祁垣颇有制香天赋,以后专营此道或许不错。然而杨太傅却认为商贾始终位列末等,会被人耻笑,不怎么赞同。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有些远了。

方成和又上下打量了祁垣两眼,见这人果真没心没肺似的,心中哭笑不得,只得摇摇头,随他去了,只是最后不忘叮嘱:“你家离得远,今晚就回号房住吧。要不然明天一早点名,你赶路来不及。”

祁垣连连应下,又跑去跟徐瑨说了一声。

徐瑨正在议事,听到祁垣来找匆忙迎了出来,等到最后,听祁垣说今晚要回号房,他不由轻咳了一声,状若随意地问道:“逢舟可怕黑?”

祁垣有点怕,但他觉得这么大人了,还怕黑未免有些没面子,便赶紧摇了摇头:“不怕!”

徐瑨一梗,张了张嘴,反倒不好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