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比起手持凶器的流浪汉,他们更恐惧另一个人。
灵魂不死,但会疼,没人想去触石遇的霉头。
松开青年的衣领,石遇脱掉衬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和腹部的伤疤。
眼前一花,迎头飞来一片白色,李鱼的脑袋被丢来的衬衣精准盖住。
等他拽下来,男人已经进入病房,关上了房门。
围观的人全都退得远远的,一副想看,又很惧怕的模样,很矛盾。
李鱼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抓了个年纪最轻的打探消息。
“你们为什么都离都这么远?”他一脸疑惑,故意问,“是怕受到波及吗?”
“当然不是。”那人大声反驳。
他脸色难看的咽了咽口水,突然瞳孔缩紧,拉住青年的袖子,和其他人一起又往远处退。
李鱼莫名其妙,“怎么了?”
那人拍拍胸口,“你感觉不到?”想起什么,他摆摆手说,“当我没问。”
明白了。
李鱼说,“1551,这些人和石遇的下属一样,都很害怕他生气。”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石遇比他们被困时间更久,所以生气时有种特有的威压?
李鱼抿了抿嘴角,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的确没这么简单,将猜测跟系统说了以后,系统屁反应没有,还勒令他不要再耍小聪明。
李鱼安静了几秒后,又忍不住开口,“目标能打过那个流浪汉吧。”
1551说,“能,人都快被打死了。”
它打开实况,光屏里的地面上是一团接一团的红色马赛克。
李鱼转移视线,急忙投向另两团正在活动的马赛克。
从马赛克的轮廓来看,站在地上的是石遇,躺在地上的是流浪汉,而那把斧头,正掉在两人不远处。
李鱼,“你能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一下,目标正在做什么吗?”
1551,“流浪汉躺在地上,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目标没打算放过他,正在踢他的肚子,一下,两下,三下……流浪汉在挣扎,又被石遇狠狠一拳砸回地上。”
难怪要打马赛克,太暴力了。
要不是刚刚脱了衬衣,这会儿怕是衣服都扯坏了。
病房里发生的,是一场单方面的暴揍,石遇面无表情的脸早已龟裂,露出扭曲狰狞的本质。
被藏在身体深处的嗜血,在目睹到青年险些被斧头劈到的时候,就已经挣破皮囊钻出来。
所以他关上门,以免暴露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第114章 谁是我的新娘24
一门之隔, 听见病房里皮肉和拳头接触的声音,李鱼头皮发麻。
这么下去流浪汉会被打死吧。
他拨开人群走到门口,拍打门板,只是喊了个名字, 就看见画面中的男人停下了踢踹的动作。
李鱼没有松懈,又拍打了几下门板, 总算看见男人朝门口走来。
石遇握住门把, 临了低头看了眼腹部沾染的污血, 放弃开门, 转身进了卫生间。
门外的医生没有再听见打斗的声音后, 相互对视一眼, 无声传递某种信息,
其中一个举起手说,“我去。”
李鱼茫然, 问旁边的, “什么意思?”
“石先生不喜欢身上沾血。”
爱干净本来是个好习惯,可在放在眼下这种情况,莫名多了几丝恐怖。
而这些医生,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画面。
李鱼又问, “这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送回疯人院。”
“他是从疯人院逃出来那个?”
“对啊。”身旁的小医生皱起眉头, “为了找他,我们费了不少功夫,大街小巷都找遍了,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换了衣服和打扮, 混在流浪汉里。”
前去取干净衣物的医生很快就提着一个崭新的纸袋回来,也不知从哪儿来的。
他神色紧张的来到门口,举起手敲了三下。
浴室里,石遇关掉水,围着浴巾出来开门,只露出一条缝隙。
外面的人把袋子递进去后,利索的退得老远。
这些人对待石遇的态度太奇怪了,与其说是恭敬,大不如说是恐惧,李鱼一时间找不到缘由。
穿衣小视屏打上了马赛克,没啥意思,李鱼干脆让系统关了实况。
过道里,医院的工作人员们陆陆续续开门进去,把躺在地上的一滩烂泥拖出来。
没了马赛克的保护,李鱼生平第一次直面到如此惨烈的一面。
那几乎不能称之为人,面部肿胀,鲜血糊得到处都是,有一只眼睛充血严重,仿佛随时会从眼眶掉出来。
医生怕把青年吓着,脱下大褂盖住了流浪汉的脸。
流浪汉却突然奋起,一把摘掉蒙头的衣服,张着满是鲜血嘴,嘶喊道,“他是魔鬼,他会把我们都关起来……他会杀我们……”
走廊里,两条被拖拽出来的血痕,在安全应急灯绿油油的光线下,显得阴森可怖。
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血腥味,被雨水的潮气混合,令人作呕。
李鱼站在昏暗的走廊里,背后空荡荡的,男人还没出来。
“1551,目标刚刚不是已经洗完了么?”
“正对着镜子系皮带,哦,开始整理袖扣了。”
要出来见男朋友了嘛,肯定要打扮打扮,可以理解。
收起调侃的心情,李鱼背靠上墙,思索着疯子被拉走前说的话。
这个人的袭击目标很明显,是石遇,所以他临走前的嘶吼,理所当然也是指的石遇。
目标身上有很浓的血腥,这事儿李鱼也是经过于斯的事才知道,但他不信男人会是一个手染血腥的刽子手。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病房门终于开了,男人带一身水汽出来。
他伸手揽住青年的肩膀往前走,说了句,“我让他们替你换间病房。”
之前那间里面全是血,没法住人,李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问,“刚刚那人是怎么从医院跑出来的。”
走廊里绿色的光映照在男人脸上,他说,“杀了两个看守的工作人员。”
“用那把破门斧头。 ”
那把斧头锋利无比,再配上一双有力的胳膊,杀伤力巨大。
想起那东西差点把他脸给劈来,李鱼浑身发冷,寒毛直竖,太刺激。
“他为什么被关?”
“狂躁。”石遇敲了敲值班台,对刚刚回归工作岗位的护士说,“重新安排一间单人病房。”
护士站得笔直,“好的,石先生,您稍等。”
因为积水原因,电没有来,李鱼环顾四周,昏暗像是厚重黑云,压在人头顶,无端的压抑。
“石先生,积水什么时候能退?”
“不确定。”石遇为城市的下水问题头疼已久,“应该快了。 ”
李鱼进到护士站,来到窗前,下方到处都是水,而大雨似乎仍不满足目前,还要继续创作。
扭头看向男人,“市里被淹得最厉害的是哪次?”
“两年前。”男人走到窗边,把人拉回过道里,“水深足足两米,整整一个星期才彻底退去。”
两米,掉下去人就没了,旱鸭子的噩梦。
“石先生。”护士从楼下上来,隔老远就喊,“新的病房安排在四楼,您跟我来吧。”
四楼一个病人也没有,只有死寂,适合睡觉。
不用男人指挥,李鱼自觉爬上病床,挺尸不动了。
大雨下到五六点就停了,太阳从地平线下冒出头,映红了半边天。
街道上的水还没彻底退去,路上行人要么穿着雨靴,要么穿着凉拖,大人抱着小孩儿,年轻人背着老人从积水中淌过。
李鱼被男人背下楼,塞进高底盘的越野车中。
车子飞速驶过,溅起水浪,不足一刻就到了石宅。
宅子外的积水到了脚踝,男人把青年抱下来,走进去,被上厕所回来的厨娘正好撞见。
厨娘愣了下,连忙躲到柱子后偷看。
青年的双腿盘在男人腰上,两只胳膊缠在颈上,整个一八爪鱼。
饶是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再无概念,看到两人黏糊的动作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知羞耻。”厨娘厌恶的骂了句,缩起脖子回了厨房。
今天的早餐是鲜肉包子,为此她来的比平日更早,看着菜板上已经剁了一半的包子馅,她气不打一出来,用力把菜刀插进菜板。
难怪之前石先生一反常态,突然要加早餐。
难怪之前管家会莫名其妙问她,早上有没有见到江沅……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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