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钱松咬牙,一把将人从凳子上拽起来,拉去小实验室。
他砰一声关上门,反锁,把凳子踢过去让青年坐下,“听着,苏和,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这些话,我也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帮我。”
李鱼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小声试探,“你也看得出来,陈教授不是一个会藏私的人,文件内容肯定会提交给上面,我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有必要!”钱松被他摇摆不定的态度弄得很烦,耐心渐失。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人这么讨厌,磨磨唧唧不干脆,脑子里装浆糊,有利可图不知道赶紧接着,反而问东问西。
钱松拧开杯子喝了两口水,冷静下来。
一改平日的温和,揪住青年的领子,把人拉起,顶到墙上。
“上面现在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方主战,一方主和,关于异种的最新科研进展,关系着我们基地,甚至是整个人来未来的发展方向。”
这话说得挺大,却藏着不少私心。
李鱼,“令尊是主战还是主和?我猜猜,是保持中立吧,所以你需要最新的研究消息,好让他作出正确的站队选择。”
钱松冷笑,“你还挺聪明。”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昂着下巴道,“苏和,我不怕告诉你,两个派系最终只会存留一个,你照我说的做,事后我一定会在父亲面前替你说好话,只要他点个头,将来实验室主管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钱松的语气中藏着自信,他相信,没人能经受这样的诱惑。
研究主管的职位不只意味着权力,还意味即将拥有顶层的宽敞办公室,独栋的住宅,私人豪车……这些是普通人奋斗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刚好三分钟后,李鱼叹了口气,“松哥,你的条件很吸引人,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没偷看过文件内容。”
钱松的表情空白一瞬,眉目间的错愕渐渐演变为震怒。
“你不知道为什么不早说,你他妈玩儿我?!”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啊,你不是不信么……”李鱼委屈,“不过我向你保证,接下来教授的一切动向,我都会向你汇报。”
钱松气得要死,却也的确需要一个,能获得陈教授信任的眼线。
垂在两侧的拳头被捏的咯吱作响,他做了个深呼吸,指着门口低吼,“滚出去。”
李鱼缩着肩膀,灰溜溜的跑了。
反手关门时,他往后倒退一步,伸进来一张贪婪的脸,“松哥,我诚心帮你,那实验室主管的位置……”
钱松都要烦死他了,“知道了,赶紧滚。”
咔嚓一声,房门落锁。
李鱼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两个立场背后站着的,并不全是为了人类安危努力的好人。
更多的,是唯利是图的政客。
死到临头了还在为权力地位斗来斗去,也不知道是真对地堡的牢固程度太过自信,还是真的不怕死。
李鱼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右手方的主管办公室鸦雀无声,从百叶帘的缝隙可以看见,老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
实验室换了主管,下面的研究员们都在忙着写工作报告和实验记录,打算在下班前,交给新来的老大。
李鱼这个所谓的助理,做完手里的表格后,突然空闲下来。
他转了几圈笔,想起件事,“1551,新掉落的道具是什么?”
1551放出工具箱界面。
箱子里又有两个空格被填进了东西,一大盒乐高玩具,一个长条的带土的大花盆。
李鱼挠了挠脸,“花盆有多大?”
1551说,“长300公分,宽120公分。”
这么大的花盆,可以用来种点小菜什么的。
“我没有种子,也没有肥料和水。”李鱼发愁,“而且花盆也没地方放。”
外面的空气也不好,他怕种出来的东西会变异。
倒时候指不定谁吃谁呢。
1551,“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李鱼没搭腔,目光落在那盒乐高上。
管理局不会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这一箱子肯定不是普通玩具,可惜现在环境不合适,不能立刻验证。
李鱼让系统把工具箱收回去,一转头,看见老教授的姿势和之前一样,还在看文件。
他心里好奇,“1551,文件里具体是些什么?”
1551说,“和凯琳告诉你的一样,只是有些详细的暑数据,里面还夹了两份,用特殊材料包裹的皮肤切片。”
系统刚解释完,陈教授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弓腰咳嗽几声,走到玻璃前,将百叶帘彻底关上。
李鱼,“他进实验室了?”
1551,“嗯,应该是想亲自观察切片。”
李鱼沉默了下,忽然说,“其实凯琳姐人挺好的。”
1551,“但好人未必有好报。”
人的命就是这样,无常莫测,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对了。”李鱼想了一个人,“张泽锋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1551,“不太好,他的伤口感染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李鱼,“……”
难怪那么急功近利的一个人,居然没有跑来新教授面前表现表现,原来是走不了路。
1551,“看吧,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坏人一定会有恶报。”
李鱼叹息一声,思绪跳转到了地面,“那些异种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一百二十七公里,他们又停了下来。”1551疑惑,“他们好像在等人。”
李鱼,“等人?一千多名异种的杀伤力足够灭掉整个地堡了,我怕他们不是在等人,而是在等武器。”
地堡以上全是坚硬的岩石层,挖地道潜入的话费时费力,还危险。
他们应该是在等什么设备或者大型武器,一击就能将地堡撕开一个入口。
——
最近实验室不太平,每个工作人员都被绷在弦上,喝酒吃肉,无疑是放松的最佳方式之一。
一到下班时间,大家迫不及待的脱掉白大褂,簇拥着请客的大款,离开实验大楼。
李鱼请客的酒店,是一等区数一数二的。
这年头早就没有新鲜肉类了,倒是人造肉种类齐全。
李鱼把畅销菜和招牌菜都点了个遍,红白啤各要来一打,喝多少算多少,喝不完退掉就是。
钱松被他这个花积分的架势吓到了,心里不屑,这人看着老老实实,结果也是个蠢货,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李鱼假装没发现他眼里的情绪,热情的推着人坐上主桌。
钱松不太好意思,心里却很吃被人尊着,敬着这一套。
他假装看了圈四周,“我坐这个位置不好吧,这位置应该给陈教授。”
李鱼按着他的肩膀,“教授说他不来。”
钱松客套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鱼笑了下,转身去招呼其他人。
研究所的工作压力大,工资积分却没高到哪儿去,大伙基本都是去食堂吃大锅饭,大鱼大肉想都别想。
今天这一桌,把在座的哄得高高兴兴,舒舒服服,好几个平时关系一般的,都跑来跟李鱼勾肩搭背,说要拜把子,当兄弟。
李鱼应付完一位喝高的老哥,得空坐下,气都顾不上喘一口,就拿起酒瓶子给钱松倒酒。
满满一红酒杯的白酒,被他小心地移到钱松面前。
钱松早就喝上头了,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打嗝全是酒味。
李鱼也没好到哪儿去,多亏了刚刚去卫生间吐来一次,要不早趴下了。
他掐了把大腿,疼痛让大脑清明些许,然后靠过去,勾着钱松的肩膀称兄道弟,“松哥,工作上你一直在照顾我,就连009实验室的人找茬也是你在帮我,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
钱松摆摆手,“都是一个实验室的,不说这些。”
他声音忽地压低,偏头凑近青年的耳朵,“以后大家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是兄弟,怎么照顾你,帮你都是应该的。”
李鱼将酒杯塞进他手里,“对,是兄弟就干了这一杯。”
钱松脑子发懵,眼前全是重影,对酒精的迷恋却没下降,一抬手就把酒杯怼到了脸上。
李鱼把酒灌进鼻子,扶着他的手把杯子移到嘴边,往里倾倒。
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响起,有少许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李鱼心一狠,不动声色地将钱松的杯子往上抬,还剩半杯的白酒,顷刻见底。
钱松打了个嗝,摇了摇头胀痛的头部,指着眼前花花绿绿的人影催促,“我干了,该你了,必须喝干净。”
李鱼的脸比苦瓜还哭,红白啤这三种酒,没有一个能讨他欢心。
“我喝。”他拿起酒杯,侧身换了个角度,白酒顺着下巴淌进衬衣里。
钱松眯起眼睛,指着青年傻笑,“好,我们再来一杯。”
李鱼又陪着“喝”了一杯后,连哄带骗的把钱松准备灌进嘴里的酒抢下来,放到一边。
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经,他怕真把人灌成一摊烂泥,就什么也套不出来了。
钱松的神志在昏睡和迷糊间拉扯,他脱掉衣服站了起来,拉着李鱼的胳膊往外拖,“走,我们去撒尿。”
李鱼,“……”
卫生间人来人往,不是盘问的最佳去处。
李鱼把人扶出去,让他暂时靠在走廊里,“你在这儿呆着,我去帮你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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