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唐宋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你放屁,老子是直的。”
“那你这幅死样子。”
“我,我是怕你被骗。”唐宋颓唐的靠着办公桌,“丁联,这么多年了我就你一个真心朋友,咱们一起尿过尿,一起抄作业,一起打过架……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都有你参与,我不想你受伤害。”
李鱼感动得快哭了,这就是老铁吧,关系比城墙还坚固。
唐宋不死心的继续道,“盛易明那人我怎么看怎么瘆人,我,我主要是怕他以后家暴你。”
李鱼条件反射的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大佬神出鬼没,半夜吓死你,护身符都没用。
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异样,李鱼松了口气,努力救场,“盛先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最重要是对我好,值得托付终生。”
他顿了下,做了个深呼吸,“你以后得叫他哥,嘴巴甜点懂么。”
唐宋猛地想起了红月亮的股份配比,立刻点头,看到资料后太激动了,把对方大金主的身份给忘了,赶紧呸了三下嘴。
见他恢复正常,李鱼把给阿旺放假的事情提了出来。
唐宋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做主就行,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招两个兼职。”
李鱼说了声谢,起身要走时,想起之前骨灰的事,再三交代,让唐宋离阿旺远一点。
唐宋,“他有什么问题?”
李鱼知道他最近被吓得不轻,只说,“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唐宋,“那要不我把直接把他辞了?”
“我怕他报复。”
阿旺死守着红月亮不肯走,多半是阿香必须留在这里,贸然把人辞退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再悲观一点猜测,说不定还会逼得姐弟俩狗急跳墙,到时候大家两败俱伤。
李鱼不放心,把自己的那枚道具护身符掏出来,塞到唐宋手里,“带好了,开过光的,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用怕。”
唐宋像是攥命根子,“你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盛先生八字厉害,有他在我不会有事。”李鱼说完挥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一整个晚上,阿旺都老老实实的,好几次想找李鱼说休假的事,都被领班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
凌晨四点,店里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阿旺今天是晚班,直到现在才得以休息。
李鱼今天作为值班人员,也才刚下班,解开着扣子往休息室走。
刚到走廊入口,背后传来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不疾不徐的跟在自己身后。
李鱼没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的逃跑,而是放慢脚步,仔细观察。
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在自己的正背后,闭上眼睛,他甚至能想象出对方布满尸斑的青白色双腿,流血的肚子,或者,跟在自己身后的东西也像阿香一样,是被烧死的,脸上的皮肤溃烂,没有一处完好……
就在这时,脚步突然停了,有什么东西滚到地上,静悄悄的从自己的脚后跟过渡到了脚尖。
李鱼只是垂下眼眸,努力将视线往脚下的地毯挪动。
那是一颗带着血丝的眼珠,屁股后面拖着一串血迹,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李鱼反手摸了摸右边肩膀,生出一股勇气,抬脚用力跺下去。
噗嗤一声,脚底下的东西爆裂。
李鱼浑身僵硬,朝着空气中喊了一声,“盛易明,你在吗?”
没有回音。
他抿了抿嘴,想提起脚看一看,又不敢,只能喊了一声,“老公你在吗?”
熟悉的声音说,“我在的。”
李鱼,“……”
冰凉的触感袭上来,碰了碰青年的头发,“别怕,你脚下什么也没有。”
李鱼受到鼓励,勇气上涨,快速挪开脚。
红色的地摊上,一缕黑烟飘起来,消失在空气中,除此之外只有柔软厚实的暗红色的地毯。
他很清楚,在此之前的自己可没这么厉害。
李鱼,“你干的?”
盛易明说不是,“是你。”
李鱼陷入了沉思,所以他和目标讨论了一夜人身哲学后,被灌进身体里的阴气不但没有消失,还被吸收转换成了可驱邪辟煞的武器……
有点微妙。
以后探讨的机会多了,他是不是也能成为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没事还能收钱赚个外快?
李鱼对赚钱没有太大的执念,也就想想,回头又看了眼背后,地毯的绒毛上留着一排已经十分浅淡的脚印。
从穿过来到现在,他在红月亮遇见过的鬼几乎不重样。
红月亮到底藏着什么,会吸引这么多的鬼怪前来?
李鱼空茫的脑子里,出现了三个字,盛易明。
他问系统,“你说,红月亮会不会是目标的大本营?所以他才会说,投资红月亮是因为念旧。”
1551的答案一如既往地模棱两可,“有可能。”
李鱼摸了摸下巴,不自觉间放慢步伐,如果红月亮是目标的本源所在,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将意识一分为二,一个留在公司上班,一个留在红月亮内。
因为红月亮里的阴气,是他身体或者意识的一部分。
就和目标居住的那座小区一样,盛易明的存在滋养着死去的人,支撑他们的魂魄不散,也吸引来了更多的外来鬼。
所以他能一脚踩碎那只眼珠子。
毕竟,任何东西都无法反抗自己的本源力量。
思绪突然畅通无阻,李鱼顺着毛线球一路摸索。
那场爆炸性的火灾后,酒吧里死了不少人,阳气散去阴气大盛,这一部分阴气,和原本就存留在这栋房子里的阴气汇集到一起,然后钻进了已经死去的“盛易明”的身体里。
重新活过来的盛易明状态和普通人有所差别,所以被救出的三天后,他离开了国内,借此机会熟悉原主的生活习惯、说话方式,甚至是思维模式。
李鱼可以肯定,目标的转变一定是缓慢的,否则早就引起了盛家的怀疑。
难怪那么戏精,原来是个老手。
1551,“或许任务目标就是基于那场火灾产生的呢?”
李鱼觉得不会,“不可能,火灾与红月亮和任务目标的秘密根本沾不上边,否则当第一次查出事故的时候,多少会点亮几片花瓣。”
任务目标应该在很早以前就存在于这栋房子,或者是这片区域内。
思绪开阔了,李鱼心情大好,接下来好几天向客人问候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
直到,他再次见到了卢家栋。
卢家栋今晚照样呼朋引伴,一边跟朋友说笑,一边搂着女友,但在对待服务员时,说话总是的态度比之前还恶劣很多。
坐下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个女服务员被骂哭了。不但如此,他还摔了酒瓶子,吓走了三桌附近的客人。
李鱼走过去,脚尖拨开地上的炸裂的瓶底,“卢先生。”
卢家栋抬眸一扫,见到熟脸,哼笑一声,“来得正好,你的服务员一个把我衣服弄脏了,一个把我鞋弄脏了,你说怎么办吧。”
两名服务员急声为自己辩解,“丁哥我没有,是这位先生不小心碰到了我,我才把酒撒了的。”
“丁哥,我,我也没有……”
“意思是我讹你们?!”卢家栋拍桌而起,眼睛瞪得比牛大,“知道我他妈是谁吗!老子钱多得花不完,犯得着讹你两个穷打工的吗!”
坐在沙发上的潘琳琳瑟瑟发抖,嘴唇翕动着想要劝阻,却不知道为什么,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低头含胸,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李鱼淡声说,“先生,请您稍安勿躁。”
卢家栋立刻将矛头转向,冷笑道,“丁领班,咱们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你的人这么对我,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我的要求不高,把这两人开了,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卢先生,两个小年轻出来打工不容易,您何必跟他们计较?您的裤子和鞋子,我帮您送去干洗,费用算我的,您看行吗?”
李鱼脸都笑僵了,对面的人故意摆谱,一声不吭,场面愈发尴尬,周围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唧唧喳喳的说着闲话。
卢家栋觉得自己受到了忤逆,更加气愤,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蹿。
刚要发火,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是唐宋。
唐宋其实很看不上仗势欺人的狗,但没办法,他得做生意。
卢家栋认出他来,气势稍微弱了点,但仍旧不肯退步,他心头有一股戾气必须发泄出去,否则今天谁也不能安生。
“唐先生,幸会。”他主动打了招呼,脸却比谁都臭。
唐宋给李鱼使了个眼色,直接从经过的服务员手中拿过一瓶酒。拧开,弯腰给卢家栋倒上。
卢家栋耷拉着和眼皮看了眼被满上的杯子,“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红月亮地方小,经不住闹腾,今天的事是我管教下属不利,这杯酒算我赔罪。”说完不给对方发话的机会,直接仰头干了。
自上次在酒店见过一次,卢家栋私下调查过唐宋,家里从政,最好是别惹。
攥起的拳头进了几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好一会儿,卢家栋终是不甘心的做了让步,冲着两个服务员低吼,“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事情解决,围观的也散了,两个当事服务员战战兢兢,生怕被老板怪罪。
唐宋瞥了他们一眼,“没事了,这次的事不怪你们,走吧。”
“谢谢老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弯腰敬礼,继续忙活去了。
李鱼问吧台要了杯柠檬水,递给唐宋,“喝了吧,你刚刚喝的洋酒挺烈的。”
酸涩入口,唐宋感觉已经上涌的热意消退了一点,他甩了甩头,朝着卢家栋的方向瞪了眼。
“什么玩意儿,操,你看他拽得那样儿。”
“我觉得他不太正常。”李鱼说,“还有他女朋友也不太对劲。”
“哪儿不对劲了,我看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我之前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匆匆一撇就不说了,但第二次见,我跟他交谈过几句,虽然他全程都在打探我、你,和盛易明之间的关系,但能感觉出来,他是个顾及面子的人。而他女朋友,全程依偎在他怀里,看着两人感情应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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