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盛易明语气平淡, “听见有响动,起来看看。”
特助举起手说, “对对,是我大半夜的睡不着,在房间里捣鼓之前买的健身器材,没想到把你们俩都给吵醒了。”
说完哈哈哈笑了两声, 没起到调节的效果不说,反而让氛围更加尴尬。
李鱼放下杯子,玻璃杯底在和茶几碰撞出脆响,“我记得,你新买的划船机是放在你睡的那间屋子里的,而不是客厅另一头的客卧。”
特助看了眼不打算做解释的大佬,只能继续搜肠刮肚的编谎话,“就……就那什么,哦,我那健身器材不是噪音太大么,就想着要不另外找个房间摆放,我刚刚是去那边查看环境的,至于先生,他是跟着响声来的……”
李鱼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像审问小三和出轨老公的正宫娘娘,眼神很冷,气势很足。
盛易明淡定不下去了,心虚,握住青年的胳膊,转移话题,“胳膊怎么这么凉?”
1551在宿主脑子里叫唤,“他们在联合起来骗你,任务目标起床的时候外面明明没有响声,我觉得,我觉得……”
李鱼听它支支吾吾,知道中间一定有事,“觉得什么?”
1551说,“大佬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起床的时候,他差点跌倒。”
李鱼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在男人脸上转了一圈,突然踮起脚,鼻尖凑到对方唇边,“嘴张开,我闻闻。”
盛易明,“……”
特助,“……”
盛易明吃药的时候是生吞的,没喝水,至今舌根泛着苦涩。
他抿了抿嘴唇,试图用口腔内分泌的唾液将味道冲散。
李鱼脸上是不同以往的严厉,用训斥的口吻对正在搞小动作的男人说,“咽什么呢,张嘴。”
瞥见盛易明放在腿侧的手正在打手势,特助会意,出来打圆场,“倒腾大半夜,终于有点困了。”他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有事儿明天再说,要不大家先去睡吧。”
李鱼看过去,皮笑肉不笑的,“我让你说话了吗?”
特助,“……”
盛易明,“……”
头一次被青年这么冷脸相对,盛易明心里莫名的发慌,凸起的喉结的上下滚动,他张开嘴。
李鱼掐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的嘴唇维持着张开的状态,光线昏暗,显得牙齿灰白,隐约瞥见一点口腔内部舌头的形状。
努力嗅了几下,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横了特助一眼,“你不是说困了?”
“对,我……”特助突然懂了,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睡!”
撂下话,一阵风似的走了。
客厅少了一个人,变得越发空荡,气氛已经凝结为一种实质的冰冷。
李鱼沉默的跟男人对视片刻,毫无征兆的,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压去。
四片嘴唇贴在一起,还没尝出味道,盛易明就感觉自己的牙齿被撬开,舌根被碰了一下,两下,三下……这感觉太勾人了,忍不住沉迷进去。
亲得正投入,胸口袭来一股力气,身体被青年用力推了一把。
李鱼仔细琢磨着嘴里若有似无的味道,“有点苦,但并不明显。”
盛易明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心里暗骂一声大意了,他看向爱人,“学会给我下套了。”
“谁让你不老实。”李鱼语气很差,又辨别了几秒,可以确定,那若有似无的苦味的确是药。
“1551,能检测出药的成分吗?”
“可以。”1551说,“给我三秒钟。”
李鱼安静等着,也不说话,无声的释放着冷气。
盛易明绷着脸在原地站了会儿,开始不知所措,平时用来处理事务的冷静和睿智,不听使唤的全部消失了。
“你还喝水吗?我再给你倒点?”盛易明轻声开口,尝试缓解两人间的气氛。
三秒钟到了。
系统说,“含有特殊成分,吗啡,应该是止疼药。 ”
饶是李鱼对医学一窍不通也知道,吗啡这东西绝对不是普通止疼药剂里该有的成分。
他的脸近乎扭曲,呼吸因为愤怒和被隐瞒的苦恼而变得剧烈。
粗重的呼吸声,让盛易明心头一跳,伸手扣住青年的肩膀,往主卧方向带。
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李鱼反手用力打掉了他的手,决定撕掉对面那张粉饰太平的面具。
“你在吃止痛药,为什么不说。”
还是被知道了。
盛易明脸上沉重,嘴唇翕动几下,嗓子眼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怕你担心。”
李鱼质问他,“你以为自己能瞒多久?”
不就是仗着他每天晚上一睡着就成死猪,不容易醒过来么!
李鱼越想越气,手指用力去戳男人的胸口,“你老实交代,这样多久了。”
盛易明,“最近几天才开始的。”
系统不嫌事大,“他骗你,早两个月前就开始了。”
李鱼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两是虚指还是实指?”
系统,“实质,两个月前开始,我就经常看他大半夜溜出房间。”
李鱼简直像把1551从脑子里拎出来打一顿,“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现在能力有限,看不见距离你太远以外的事,以为他只是起来上厕所。”1551哼了一声,“今天你抓到他偷吃药,我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李鱼头好痛,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1551知道自己又犯蠢了,直接遁走,不想听宿主批判它智商有问题。
李鱼沉了口气,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你撒谎。”
盛易明挺拔的身体略微弯曲,用宠溺的语气哄道,“没有,怎么会骗你。”
李鱼揪住男人的袖子不放,“怎么不会,你现在就在骗我。”
盛易明,“……”
“我说过,有事情你不能瞒着我。”青年的语气郑重,“但你还是瞒了我,为什么?你是怕我乱了方寸,跟着你担心,还是认为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和命运抗争?”
“不是这样的。”盛易明反驳,晦暗的眼睛里藏着太多沉重的东西。
“那是怎样?”李鱼问他,眼眶微微泛红,有水光在其中闪现。
盛易明叹了口气,像是要将心里憋着的情绪排遣出去,他摸了摸青年的眼角,轻声说,“我只是希望,最后陪着你的这段时间只有快乐,没有烦恼和病痛,我想永远保持住自己在你心里的形象,不想让你发现我只是一个终日与药物为伴,被病痛折磨成丑陋模样的可怜虫。”
李鱼的嘴唇抖动,眼眶里的湿润滚成了泪珠,他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项中。
哑着嗓子喊,“怎么会丑陋呢,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帅的。”
男人的胳膊圈了上去,把人困在怀中,“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希望,我在你心里的样子能够完美一些。”
“你傻不傻。”李鱼嘴里骂道,双手却把人抱得更紧,恨不得把自己陷进对方的身体里。
这样一来,无论在哪儿,无论好坏,他们都是连在一起的。
两人像是冬夜里相互取暖的旅人,紧紧抱着,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方终于放开了另一方。
但紧跟着,李鱼就被迎面抱起来,手臂从男人的脖子后方绕过。
他的脸埋下去,恰好抵在男人的锁骨上,额头碰着他的肩颈。
盛易明抱着青年回到房间,把人塞进被子里。
明明是夏天,李鱼却觉得冷,不等男人彻底躺好,他伸手抱过去,想汲取更多的温暖。
可是不够,无论怎么样都还是不够。那种冷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无法遏制的遍布全身。
之前短暂的宁静都只是欺骗性的假象,他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李鱼往男人怀里拱了拱,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里面的心跳那么有力,平稳,根本不像一个病人。
他睁着眼,再没有睡着,看着屋子里的光线从黑暗到昏暗,再到明亮。
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特助起来做早餐了。
李鱼在男人怀里腻了会儿,摸了摸他的脸,“有不舒服吗?”
盛易明说没有,低头亲吻爱人的额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疼痛虽然折磨人,但并没有将他的身体消耗太过,轻轻松松将青年从床上拎起来,一起去了卫生间。
厨房里,早餐摆上了餐桌。
特助惴惴不安的搓着手等在桌边,见两人又恢复到腻腻歪歪的状态,心安了,笑着说,“吃饭吧。”
李鱼跟男人并排坐在同一边,特助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对面,感受到无尽的压力。
他小口小口的吃着粥,脚尖突然被碰了,一愣,以为是对面哪位大佬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默默将脚移开,继续埋头苦吃。
李鱼捏着勺子的手指收紧,瞟了眼对面,拿起筷子给男人夹了一些小菜。
特助瞟了眼饭桌上也不忘撒狗粮的两人,扒下最后一口饭,起身打算要走,这一次,是脚跟被踢了。
李鱼冲他瞪眼,用唇语无声说,“吃完饭不准出门。”
特助没看懂,表情错愕的发出声音,“嗯?”
盛易明一个眼神过去,特助打了个哆嗦。
估计是收到了惊吓,激发了智商,特助在厨房里一边收拾灶台,一边仔细回忆,明白过来李鱼的意思。
看着身影从厨房门口一闪而过的特助,李鱼想捂脸骂一句猪队友,配合度负分!
盛易明想在离开前给自己的爱人料理好一切,确保他的后半生可以衣食无忧,于是饭后不久就去了公司。
李鱼今天不打算跟着去,以打游戏为由留在了家里。
他跑去主卧的阳台,扒着护栏往下看,熟悉的黑色轿车顺着单元楼下的马路驶出去,很快就离开了小区。
确定盛易明不会返回后,李鱼去了客卧。
此时,特助正戴着耳机听音乐,他面前的屏幕上,游戏才刚开始,正在匹配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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