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 第43章

作者:小文旦 标签: 情有独钟 种田 甜文 穿越重生

沈清然吃惊地看着薛匪风,急切地问他怎么知道是鸡血。

薛匪风移开目光,头回敷衍沈清然的问题。

他这双手沾过的人血,沈清然这辈子无法想象。那个轻易地把战场变成敌军阎罗殿的薛匪风,最熟悉的就是胸膛里涌出的鲜血,他祈求沈清然永远不要怕他。

沈清然眼皮耷拉,万念俱灰。那我还怎么用鸡血以假乱真,故意在薛匪风面前洗条裙子啊?

张婶从屋后拎着一只鸡转出,看见他俩回来,笑道:“我抓了一只鸡过来,看你们不在,擅自做主帮你们杀了。”

张婶心如明镜,一看鸡圈里过了一个月还活蹦乱跳的大鹅,就知道这夫妻两没一个会杀鸡放血,顺手就帮了,否则这只鸡可能要跟鹅一样供起来伺候着。

“我烧了水,烫过之后就可以拔毛。清然没做过这些吧?一回生二回熟,婶子教你。”

张婶一如既往地热情教学,沈清然像是上课睡觉被教导主任点名的学渣,低眉顺眼,刚要迈出一步,薛匪风大义凌然地拦住他,“清然今天身体不舒服,还是我来吧。”

张婶亲眼目睹薛匪风对她歉意一笑,然后原本用来烫鸡毛的热水,端给沈清然洗脚,叮嘱他在床上好好呆着。

没眼看。

薛匪风又烧了一锅水,在张婶的指导下,宰人的时候一刀一个的大将军,笨拙地像闺中女红一样,不甚利索地揪掉鸡翅膀上的微毫绒毛。

实不相瞒,薛匪风想直接把皮剥下来。

而不是……一地鸡毛。

薛匪风能理解沈清然为什么怕张婶了。

斧头砰砰砸在案板上,进入自己的熟悉领域,薛匪风快刀把一只鸡斩成一块一块,随便拿过一只大口陶碗,装了一半给张婶。

“我和清然也吃不完,一切都有赖张婶帮忙,这些您拿回去吃。”

见张婶要推,薛匪风直言道:“我和清然手艺不好,若是炖成汤了再给您,就真的是献丑了。张婶若是不想晚些时候被我们气到,我劝您现在就拿走。”

张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薛匪风暴殄天物,当即帮他盛好比例的水,控好火候,切了莲藕花生放进去一锅炖,待要放当归的时候,薛匪风阻止她,“清然不能吃这个。”

——来自神医十八页长的来信扫盲。

“忌口?”张婶是个人精,哪还能不明白,当即喜上眉梢,“祖宗保佑,有几个月了?哎我这不是白问,婶子跟你讲,这头三个月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不要往外透露。我看清然这样子,可不能让她一个人下地。”

张婶像一个完全掌握学徒渣渣程度的女夫子,别说薛匪风,她也担心沈清然把自己伤到。

薛匪风深以为然,现在想来,沈清然那脚背可不就是自己除草弄的!

张婶搓着手,比自己儿媳妇怀孕还激动。丰子半辈子过得苦,娶个媳妇也不安生,以后可算定下来了。

她看了眼炉膛,“婶子我也不能白拿你半只鸡。老头子恰巧今早从山涧抓了两条野生鲫鱼,熬出来的汤浓白鲜香,最是一等。我明天中午做好了端过来一碗,记得让清然留着肚子,喝新鲜的。怀孕了得吃好的。”

张婶算是看明白了,丰子家这情况,短时间内,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鱼,还得是鱼汤。

沈清然端着洗脚水愣在门口。

怎么……才一会儿,他就看不明白剧情了?

不是……谁怀孕啊?

薛匪风怎么和他娘一样,喜欢给他艹怀孕人设!这是什么疾病,会传染吗?

他能怀个屁孕啊!

他这边还在忧心小破事,薛匪风就给他爆了个更刺激的!

该不是今天在甘蔗地听见一出喜当爹的剧情,把李月微的情况往自己身上一套,得出他也怀孕了的结论?

沈清然脸上冒出大大的问号,薛匪风觉得牵个手就能怀孕?

不不不,沈清然咬着食指冷静地分析了一遍,薛匪风应该是觉得自己带绿帽子了,毕竟原主曾经那么胡闹。

所以……薛匪风从李月微的说辞中得到提示,认为他怀孕了,并且良好地接受了这个情况?

沈清然心里尖叫,是你的孩子么,你啥都不问,这么从容地准备补品?还告诉张婶!

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薛匪风送张婶出门,又回到厨房看火。

沈清然蹑手蹑脚地把洗脚水放回原地,蹲在床上数脚趾头。

他不止一次听蔡氏阴阳怪气地骂他要被浸猪笼,到了薛匪风这儿,好像一切出格的错误都可以被包容原谅。

一旦知道了这件事,面对薛匪风就格外尴尬,他不能跑出去和薛匪风直接说“我没有怀孕”,要是被薛匪风反问一句,岂不是更糟糕。

最好找一个折中的办法,让薛匪风自己发现误区,大家睡一觉,明天醒来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兄弟。

症结就在李月微的话,要对症下药。

沈清然动了动脚趾头,遗憾地发现它怎么都不流血了。

鸡血隔老远就会被薛匪风识破,人血要去哪儿搞?

沈清然从床底扒拉出一把匕首,他睡了薛匪风的床一段时间,发现这人警惕心特别强,大概是战场留下的后遗症,床底下都藏着利器。

沈清然找来一条不穿的裙子,铺在大腿上,壮士断腕一般,撸起胳膊,刀尖在手腕上比划了下。

不行,这里有动脉。

沈清然又娇气又怕疼,要他自己动手简直要命。他视死如归地盯着,往上移一点,争取只伤到皮毛。

“你干什么!”薛匪风突然出现在门口。

一块暗器凌空飞来,迅雷不及掩耳击在沈清然手腕上的麻筋。手腕一麻被迫松开,刀锋擦过皮肤,画出一条微不可见的血线,“哐啷”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