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oss同归于尽 第114章

作者:鹿歇 标签: 相爱相杀 强强 快穿 穿越重生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到了罗城的身上。

  罗城面不改色地问:“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你一个狮子大开口,就是两亿美金,你能证明馨馨在你手上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然后电子音又响起:“看看你的手机吧,大少爷,我刚刚给你发了一张非常‘有趣’的照片。”

  话音刚落,罗城的手机就接收到了一条短信,点开一看,画面中央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盛可馨,身上穿着的正是今晚出席年会的裙子,浑身形容狼狈,惊恐的脸上满是泪水。

  郑美林看了,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两个女警连忙把她扶到一边。

  那道声音继续说:“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警察示意他继续与绑匪斡旋,罗城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好像计划好了,专门嘲笑他似的,在他开口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

  操!

  负责追踪手机信号的技术人员说:“定位不到手机信号的发出地。”

  警察们围着那张照片研究了一阵,最后得出一个令人丧气的结论:照片里的仓库实在太普通,而且拍摄角度选得极其巧妙,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

  调用两亿美元的资金,这就不是盛长宇或者罗城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了,集团财务部的人和盛家的理财顾问全都被连夜叫起来,争分夺秒地筹措一切可动用的流动资金。

  罗城抵着额头靠坐在沙发里,感到了整件事透出的诡异和违和感。

  绑匪是怎么知道他们报警了的?他明明封锁了消息,不要说媒体记者,就连酒店里的员工大部分也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内鬼,有人通风报信?

  还是绑匪正在监听着他们?

  警察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警方负责人表情无比严峻,立刻打报告向局里调了一台反监听探测仪来。

  经过扫描,果然发现了一枚监听器——竟然在郑美林的手包里。

  应该是那名假扮服务生的绑匪,在宴会厅里偷偷放进她的包里的。

  监听器当场立刻被销毁,但绑匪已经知道他们报警了,这亡羊补牢的措施也无法降低之后行动的难度。

  而且在监控视频中,盛可馨是主动跟着那个假服务生离开的,直到到了地下车库才发现不对劲,挣扎起来。

  说明绑走她的是她的熟人,至少是会毫无戒心地跟着走的程度。

  还有更奇怪的一点是,绑匪打来的两通电话,尽管都是用人工合成的声音说话的,但用词反差之大,简直就像个精神分裂。

  第一通电话和第二通电话的前半部分,绑匪的用词听不出任何私人情感,他的诉求重点无疑是钱,以及如何安全地拿到这些钱。

  可是在罗城提出让对方提供盛可馨在他手里的证据后——

  “看看你的手机吧,大少爷,我给你发了一张非常‘有趣’的照片。”

  “怎么样,对你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这个人说话的方式明显对盛瑢川,或者说盛家人,有着强烈的恶意,他在用这种方式折磨盛家人,用盛可馨受折磨的照片吊着他们,就像猫在玩弄已经抓到手的老鼠。

  一个是按部就班、索要赎金的绑匪,一个是肆意张狂、满怀恶意的针对。

  这是两拨人,后者是主谋,前者是帮凶。

  后者为人,前者为财。

  为人的才是麻烦的。

  司尘,司尘……

  可不可以不是你?

  郑美林刚刚从晕厥中缓过来,盛长宇也在不停地打电话筹钱,而警察正加急排查着盛可馨的人际关系和盛世集团的竞争对手,氛围一派紧张忙乱。

  直到凌晨三点,绑匪还是没有打来第三通电话。

  盛长宇和郑美林的身体都吃不消了,罗城也有点撑不住了,他几个小时前才被迫复磕了曲/马/多,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

  可是他的手机现在是他们和绑匪唯一的沟通渠道,因此盛长宇夫妻上楼在到酒店客房部开房休息去了,他还得跟着警察继续熬夜。

  凌晨五点,王助理带来了药物成分的检测结果。

  小药盒里的药片就是感冒药(头孢)和胃药(奥美拉唑)。

  罗城对着这个结果怔了好久,心里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沉重。

  对他下药的人不是司尘,那么药应该是被那个假服务生下在了酒水里——至少司尘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罗城也对绑匪的身份失去了头绪——熟人作案的绑架案里,高达92%的人都会选择灭口。

  盛可馨的处境越发危险了。

  罗城的复杂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一个年轻警察举着个黑色小U盘跑了进来,激动地说:“地下车库里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录下了绑架的全过程,应该可以还原出绑匪的样貌!”

  这在此刻毫无头绪的氛围下无异于投进死水的石子,众人纷纷振奋起来。

  行车记录仪的确录下了那个假服务生的脸,尽管只有半张,但是经过处理比对后,所有人都认出了那张脸是谁。

  “这个绑匪,怎么和那个明星林予臣长得这么像啊……”一个女警匪夷所思地喃喃道,“难道这人还是大明星的疯狂粉丝,给自己整了张林予臣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啪嚓”一声,全都接上了。

  闯进司尘家里的疯狂私生,留在穿衣镜上的怪异句子,司尘当时急于否认甚至对他撒谎的第一反应,盛可馨之所以会毫无防备地跟着那个人离开……

  罗城几乎感到毛骨悚然,皮肤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细细密密的颤栗。

  很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司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原本的林予臣。

  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在轮回司被统称为“幽灵bug”。

  罗城做任务这么多年还没有遇见过,但他的一个前辈遇到过这样的事。

  前辈在那个世界的任务对象,转生成人时投生成了仍在母腹中的胎儿。

  母腹中的胎儿虽然尚未成型,但已经有了灵魂,并且原本胎儿的灵魂足够强悍到排斥外来灵魂,导致任务对象无法成功夺舍。外来灵魂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便附着在了胎儿的身上,和它同生共长,从它身上汲取养分。

  然后,原本的一个孩子就分裂成两个,最后成了双胞胎。

  这对双胞胎的相似性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对同卵双胞胎,因为夺舍者的身体完全是在原主的身体上“克隆”而来的,除了拥有不同的灵魂,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模一样。

  轮回司只能监测到任务对象的生活轨迹,而那个原本的孩子,则被笼罩在任务对象的阴影下,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隐形人,轮回司完全无法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对于轮回司,那个真正的原主,就成了“幽灵”。

  他的前辈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世界的身体死在了“幽灵bug”的手里。

  如果“恨”的世界里真的存在幽灵bug,城哥除了悲愤大喊“自古枪兵幸运E”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啊?!

  罗城站起身,把手机交给警方,匆匆道:“警察同志,我想出去上个洗手间。”

  警方负责人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盛先生请自便。”

  罗城找到在外面待命的王助理,对他说:“打电话给林予臣,就说我肠胃炎很严重,要住院做手术。”

  王助理依言照做,开着免提,罗城可以听出司尘毫不作伪的担忧与焦急。

  他狠狠拧了拧眉心。

  妈的。

  -

  离和绑匪约定好的中午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

  罗城已经让王助理替自己买了只新手机,原本的那只则交给了警方。

  蓝牙耳机里,实时通报着王助理那边的进展。

  他们接到了司尘,成功把司尘带上车,已经向盛世嘉年酒店出发。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盛长宇夫妻而言漫长得像一场酷刑。

  十二点整,手机铃声一响起,盛长宇立刻接起了电话。

  绑匪问:“钱弄好了吗?”

  盛长宇:“弄好了,两亿美金,对吧?”

  “嗯……”绑匪拖着长长的腔调沉吟了一阵,这通过合成电子音变得分外诡异,他“嗯”了差不多十秒,才说,“我改主意了,不要盛瑢川来,你老婆,郑美林来。”

  罗城眉梢狠狠一跳,现在说话的是那个“幽灵”。

  盛长宇看了一眼警方的提词板,问:“为什么?我老婆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

  即使隔着僵硬的电子音,罗城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兴奋:“就要她,我就要她,让她一个人开着货车来,接头地址和时间我会发到这个手机上。”

  说完他根本不给盛长宇反应时间,当即挂了电话。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不好,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制定了一整晚的计划又出现了可怕的变数。

  郑美林理了理她的套裙站起来,面色惨白,神情却无比坚定:“我去。”

  十二点十五分,郑美林开着装了两亿美元现金的小货车,从盛世嘉年酒店出发,大部分警力也在她出发不久后悄悄跟上。

  此时留在酒店里的,只有罗城、盛长宇和几个留守的警察。

  盛长宇在一夜之间,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

  罗城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时间,对他讲:“爸爸,我的胃药落在楼上了,我上去拿一下。”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晚,盛长宇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甚至在如此疲惫紧绷的状态下还关心了他一句:“胃又不舒服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再下来,你的身体可千万不能出毛病。”

  罗城点点头,面色如常地离开,乘电梯上楼,回到他的套房。

  卧室的床上,司尘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

  罗城让王助理“把他看紧点儿,别让他醒了之后有机会逃跑”,没想到这货表面看似正经,内心却是个闷骚:他竟然用情/趣/手/铐把司尘铐在了床头!

  罗城叉腰站在床尾,默默无语了一阵儿,糟心地进厕所洗了把脸,出来时却发现,司尘已经醒了。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司尘如此弱势的样子。

  男人在床上扭动挣扎着,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面色发白,汗水打湿了头发,有一绺黑发黏在他雪白的脸颊上,极度的色差对比出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就像一只被剖开了外壳,被迫露出柔软内里的蚌。

  这种奇异而微妙的感觉,让罗城心里升起了一种……近乎罪恶的愉悦感。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司尘干干地吞咽了一下,停下无意义的挣扎,强自镇定地问:“什么问题?”

  罗城打开新手机,从相册里调出偷拍的行车记录仪里面假绑匪的侧面图,朝向他:“这个人是谁?”

  司尘的脸上陡然血色尽失,他哑口无言了良久,才声音发颤地问:“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