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神经
所有工作完成,半个下午也就过去了,陈进洗洗手站在大门口,想到场院里帮忙,又担心自己迷路,正犹豫不决,刘爹回来了。一头小毛驴拉着板车,板车上装着一车鼓鼓囊囊的麻袋。赶车的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肤色黝黑,眼睛不大,但是挺有神,一笑一口白牙,牵着小毛驴的绳子走在一边,刘爹坐在车辕上,双腿晃晃悠悠的。车停到门口,刘爹跳下来对陈进说:“阿进,你忙完了?这是祥子,帮我把粮食运回来。”有对那个青年说道:“这是我儿子,昨天你也来过吧?”
小伙子笑,一口白牙亮闪闪:“荣叔,昨天我陪我爹过来的,已经见过弟弟。”
刘爹点点头,对陈进说道:“祥子比你长两岁,你需得叫哥哥。”
陈进走近说道:“祥子哥。”
“哎!”走近了看,这家伙居然还有酒窝。
有了一个大小伙子,干活就是快,刘爹开了最东边的房门,祥子一个麻袋直接扛到肩上大踏步运到房里,看的陈进一呆一呆的,好家伙,这力气。陈进也打算试试,结果拎了几拎,麻袋丝毫未动,求刘爹帮忙抬到肩上,一个趔趄,幸好祥子一手拽住,否则就得摔个大马趴,只好死心。
很快车就空了,刘爹进屋倒水,祥子看见院子里多了东西,就走过去看看,问道:“荣叔,这是你弄的?怎么不叫我帮忙。”
刘爹端着水从屋里出来,说道:“不是,是阿进收拾的。我看看。”把碗放在石桌上也走过来,看过之后说:“不错,这样比较方便,只是还需要门来遮挡才好。”
祥子说道:“是弟弟想到的吗?真是心思灵活,门我来做好了,麻烦荣叔给我寻一些麻绳和一根细木来。”
刘爹也不跟祥子客气,看来是很熟悉的人,找来了麻绳和木头,祥子手脚麻利地把玉米秸和木头绑成一扇门的样子,再用粗绳松松绑在门口立的木头上,一个可以提起拉开的门就做好了。又帮刘爹把黄豆花生收好放到西边仓库,祥子喝了口水就走了,临走时看看陈进的细胳膊细腿,对刘爹说:“荣叔,弟弟身架单薄,以后家里有什么力气活,还是找人叫我。”嘿嘿一笑,拉着毛驴车走了,陈进很不服气地在后面伸了伸胳膊,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身上会长满疙瘩肉。
晚饭还是吃中午剩的玉米饼子,热一热,虽然没有中午那么暄软香甜,还是很好吃,用荤油炒了半个吊瓜,没找到香菜,半棵葱细细切碎了放进去。周大夫仍然是在饭菜上桌的时候来的,陈进怀疑他是不是长了副狗鼻子,或者在暗中偷窥,要不怎么总是这么巧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别人的文,吐血,咱这还能看吗?能看吗?简直就是可以删号自杀的水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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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有钱了 ...
想要去集市,有一件事是必须要考虑的,钱、钱、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一文钱也没有买个毛啊买。假如自己身上还带着原来的东西,还可以去当铺,谁知哪个倒霉催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里拎着的葡萄一根毛也没给自己留。
在院子里冲了冲澡,除了一身的汗,陈进怏怏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总不能向刘爹伸手。虽然没有明说,陈进还是能看出来一点,这个村子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没有额外收入,更没有什么特产,估计经济来源就是卖出粮食换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差不多是以物换物。突然添了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刘爹大概会很拮据,说是要照顾人家,结果还是要被别人先照顾,作为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现代男人,陈进觉得有点羞愧。
轻叹一口气,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也讲究不了太多,没有酱就没有酱吧,没有植物油就没有植物油吧,什么都不能强求啊。
点亮了灯,收拾床铺准备睡觉,一是身体还有点虚,白天又忙叨叨一天,再是没有娱乐,熬夜也没有意思。拍拍四方的大长枕头,睡着真怕落枕,铺开被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一件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小布包,奇怪,陈进记得早上是自己叠的被子,没有东西,今天一整天都跟刘爹一起,也没见他进来,谁放的?打开一看,有一封信,拿出来信封上写着陈进收,喝,写给自己的,还是简体字,头皮麻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拆开信封,看完信陈进的鼻子都歪了。信的落款是大神,有人自称大神吗?气歪陈进鼻子的是内容,大体是说因为投胎系统出错,陈进的灵魂本应该生在这个时空,结果跑错了地方,现在为了纠正错误,把陈进送了回来,但是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陈进的记忆没有被修改,等大神发现的时候,陈进已经在这里开始生活而且介入别人的命运了。
修改别人的记忆是很不好的行为,而且要损伤修行,最重要的是陈进比较笨(陈进最恼的就是这句),大概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所以大神决定,就这么糊弄着过下去。作为一个公正的大神,是不能克扣人的,陈进在原来世界的财产总共有不到十万,所以四舍五入折白银一百两作为补偿,另外一百两作为陈进担惊受怕的精神损失费。最后,大神说,虽然陈进很笨,但是还是要特别提醒,不要想着称王称霸,否则这个世界失衡的所有后果都将由陈进承担。
最后还祝陈进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另有PS,说在穿越的时候陈进不符合时代的东西统统没收。陈进硬撑着看完信后朝天竖了竖中指,嘟哝:“别让我见到你。”把信烧了后拿过布包看,里面都是散碎的银子,看来这个大神还挺细心的,知道兑换大块银子太显眼,也不担心会不够(身为大神,总会有信誉吧),捡了两块碎银子放在一边,其余的包一包准备明天交给刘爹保管,自己初来乍到还没有秘密地盘。
天还没有亮,刘爹就来叫陈进起床,睡得迷迷糊糊的陈进做梦一样穿上衣服,自己束好发,大概又是大神的把戏,到了这里陈进穿衣束发通通都会,好像已经做了很久一样。
深秋的早上非常冷,用冰冷的水洗脸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擦干脸,回房把银子取出来交给刘爹,刘爹没有问银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建议说:“银子放在家里未必安全,不如存到钱庄。”陈进想一想也有道理,只是以后要用的时候就不方便了,到集市上买东西可以取,在村子里如果用到钱,只能先欠着了,刘爹笑道:“不能,村里大都是自给自足,若有什么需要并不需给钱,只要招呼一声即可,若是贵重一些的,大多是以物换物。”
银子包包放好,就听门口有人说话:“荣叔,可以走了。”推门原来是祥子,今天没有拉他的小毛驴,背上背着一个大筐篓,身边还跟着几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看见刘爹和陈进出来,有叫荣叔的有叫里长的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陈进开始跟刘爹走在一起,开始有人跟他说话,年轻人之间交流总是容易很多,不一会的功夫,大家就混熟了,互相之间阿进强子阿华地称呼,刘爹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祥子问道:“荣叔,周大夫今天不去吗?”
“不去,今天一早过来说林子家的这两天生产,虽然有庆嫂照应接生,也还是鬼门关,不敢走开。这里有个单子,是药铺需要购进的草药,你们帮忙买来。”
“里长跟我们一起吧,药铺里看见我们山里人还不是尽着坑嘛。”阿华说道。
“就是就是,上回我娘病了有味药咱山里没有,周大夫让我买,结果被人要了两份的钱。”
“周大夫没告诉你多少钱吗?”
“他写在纸上了,我又不识得字。”
“活该,谁让当初跟着里长识字的时候你尽偷溜。”
大家笑话了这个倒霉鬼一通,说话的人也不生气,跟着乐。陈进在旁边听得有趣,这里的人似乎有种天生的幽默感,像这人把自己被骗的事讲出来,似乎只是讲一件让自己很糗的事,目的只是要别人别再上当,然后当做是个笑话让大家笑一下。当事人也好旁观者也好,似乎都没有要较真的意思,相对于现代的人为了一点小事就暴躁不堪,他们更擅长嘲笑与自嘲。
笑笑走走,路走得格外轻松。沿着小路一直走到河边,祥子瞅着陈进乐了乐,几个年轻人也都听说过陈进的事,也都笑。陈进扭头不理他们,心里并不生气。岸边停着一条小船,说小,并不是指长度,而是非常窄,只能并排站三个人,刘爹在旁边解释说:“这里水下石头多,船略宽一点都不好走。”又指着站在船一头的戴斗笠老汉说道:“按辈分你要叫他祖父,不过大家都叫他景伯,撑船有三十年了,水下每一块石头他都熟悉,有他在最是安全。”走到近前,刘爹对景伯说道:“景伯,这是我的义子阿进。”
老汉抬了抬斗笠,看了陈进一眼,笑道:“好个俊俏精神的小子。我都听说了,那天可惜我正出河去了,否则你也不必多受一些罪。”转头对堆在岸边笑嘻嘻的年轻人笑骂道:“一帮臭小子都给我上来,还要景伯下去拎吗?”
一帮人打打闹闹走上船,正好八个人,分别坐在两边的船舷上,陈进在刘爹的身旁,对面是祥子,坐下的时候踩到别人放的筐篓,趔趄了一下,祥子眼疾手快扶住,陈进对他感激地笑了笑,祥子的脸顿时红了,只是因为肤色黑,并不明显,但是两个人也觉得有点尴尬,都不说话。旁边的人见了觉得两人有趣,一阵大笑,祥子恼羞成怒,嚷道:“这是谁乱放,小心给你扔到水里。”看着祥子愈发黑红的脸,大家笑得更欢,刘爹和陈进也跟着笑,祥子只是把脸别开,不看这群疯疯癫癫的人。
船行得非常快,说是离弦的箭也不过分,七弯八扭,景伯撑着船像是自己走路一样操控自如。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地,景伯嘱咐道:“天越来越短,我未时在这里等,不要迟了。” 大家纷纷答应着下了船。
下船的时候,陈进悄悄拉了祥子一下,小声说道:“刚才多谢了。”
祥子小声回道:“没什么,以后坐船还是要小心一些。”
陈进笑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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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药铺奇遇 ...
到集市上时还早,店面还没有开门,摆摊的还在收拾,只有几家卖早点的已经收拾停妥,刘爹说道:“阿进,这家的羊肉烧饼不错,要不要吃点?”
“里长有了儿子就不管我们了,真是太偏心了。”阿华大声嚷嚷,大家纷纷附和。
刘爹笑道:“我何时说过不许你们跟来,阿进初来乍到不熟悉,你们也要照顾他一些。”
“知道知道,现在阿进是里长的心头肉,我们自然得照顾。”
刘爹笑着对陈进说:“不与他们罗嗦,我们走。”
一帮人在摊子前坐下,老板过来招呼:“客人需要点什么?”
陈进看刘爹,刘爹指着陈进说道:“给他两个羊肉烧饼,其余人一人两碗豆脑。”惹得阿华再次嚷里长偏心。
“好嘞,您稍等。”
一会儿,老板把烧饼和豆脑送上来,陈进一看顿时胃口全无,豆脑只是白花花一片,切了姜葱在里面,跟自己吃过的豆脑比,简直差的太多了,没有加韭花,没有酱油醋,没有蒜泥,再看羊肉烧饼,有点像肉夹馍,现烤的白面烧饼闻起来有焦熟的面香,切开夹着羊肉,羊肉像是白水煮的,带着浓重的肉味和膻味,一闻就有点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