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于歌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两只手在兜里揣着,背着包就进去了。网吧里开着空调,更凉爽。他进去以后朝网吧里看了一圈,因为是早晨,网吧没什么人,零星坐着几个,好像都是玩通宵的,大部分都在睡觉,然后他就看见傅伟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傅林就走了过去,傅伟手机开了视频,拿起桌子上的包子正要吃,看见他,就直起了身子。
“你在这干嘛?”傅林问。
“吹空调。”傅伟说:“蹭网。”
他这是把空调当旅馆了。
“傅莹不是给了你住宾馆的钱。”傅林说:“不够?”
“我住宾馆干嘛,我费那个钱呢,在这住,能吹空调能蹭网,还能上洗手间,舒服的很。”傅伟说:“没办法呀,我姐有房子,可你不让住啊,如今你长本事了,我姐老了,要靠你了,所以也看你脸色过日子了。”
傅林懒得跟他掰扯:“你腿去检查了么?”
“没有。”
“上次帮我们打架伤的吧?”傅林当时就注意到了,便说:“走吧,带你到医院看看。”
傅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这是要搞哪一套?”
“哪一套都不搞,怕你残废了以后更要当寄生虫。”
寄生虫这三个字显然惹恼了傅伟,他脸色一红:“妈的,滚,老子再不拿你半分钱。”
傅林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与其等着你残了以后卖惨,我现在就要确保你这条腿,不会因我们而废了。”
“不去,你有多远滚多远。”
“我看你腿都肿了吧?”傅林说:“真不怕残了?趁我现在没后悔,赶紧跟我走。”
傅林说着就朝网吧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以后回头看,傅伟挠了一下头,就把手机装兜里,拿着包子一瘸一拐地跟了出来。
出了网吧以后,傅伟问:“吃包子么,热的,韭菜馅。”
傅林去拦车:“不吃。”
傅伟也就懒得再跟他说话。
傅林带着傅伟到了医院,一进大门回忆就扑面而来。
他以前没进过医院,连挂号都不会,看大夫要走什么流程,他全都是一点一点摸索着来的。这医院的每一层,每个点,他都很熟悉,那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光,到了这里,他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傅伟的脚踝果然是扭了,他一直没处理,导致肿得有点厉害,还好没有大毛病,医生让静养。
傅林把他带回家,钥匙扔给了他:“会点外卖么?”
傅林居然让他进了家门,傅伟很是意外,大概有些惊喜,身上的粗野气息也淡了,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说:“会,你不用管我,我看冰箱有菜,我也能自己做。”
时间已经很晚了,傅林关上门便出来了。
出来以后给傅莹打了个电话,傅莹说,她那边还在找房子。
“今年是怎么了,经济不怎么景气,倒是房租一个个都涨的很厉害。”傅莹说:“还没找到合适的,我估计会在这边多呆两天。”
“我让傅伟住咱们家了,”傅林说。
傅莹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大概不知道说什么,也有点意外,“哦”了一声。
傅林说:“他上次帮咱们打架,好像受了点伤。”
傅莹问:“没事吧?”
“拍了片子了,没事,就是扭到了。”傅林说:“我就跟你说一声,没事就挂了,我要去上班了。”
“你等等,”傅莹叫住他,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啊。”
“谢个屁,”傅林淡淡地说:“等他养好了伤,照样让他滚蛋。”
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心头有些烦闷,骑自行车就骑得特别快,到了汽修店的时候,他都热出一身汗了。
烦闷的心情在看到季寒柏的时候一扫而光,说不好是因为季寒柏的钱还是因为季寒柏的人。
“你怎么才来?”季寒柏说:“我刚网购了一台空调。”
傅林将书包放下:“店门这么大,开空调有用么?”
“整个店可能没办法降温,不过起码吹的是冷风,我买的立式的,可以站到出风口吹。我这人最怕热。”
怕热以前也没见他安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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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乔有点后悔让周放走了。
这个畜生。
他蹲在洗手间里,一边冲屁股一边抽气。
一个人在洗手间里搞了老半天,他才出来,蹒跚着将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用过的套套或者润滑剂之类的东西。
妈的,生捅的嘛,他就说他怎么这么痛!
所以说死直男就不要碰男人嘛,什么都不懂还硬来!
他正在家里骂着人,周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犹豫了一会,接通了,两条腿往沙发上一搭,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你起来了么?”周放问。
“我也得能起来啊。”孟小乔说:“我想问你,昨天真是我勾引的你么?”
“你说你想吃几把。”周放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我曹。
孟小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虽然常跟周放说骚话,但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候再听这些骚话,他就有点受不了,赶紧将电话挂了。
周放再打,他就不接了。
打开手机,他才发现微信上有好多信息,好多人在艾特他不说,还有人给他发私信。
“小乔,你看这是什么?”
“乔妹,你要稳住!”
“小孟,现在我有机会了么?”
乱七八糟一大堆。他看了图片才知道是傅林和季寒柏确定关系了,和孙畅,庞娟一起吃了个晚饭。
如果是昨天,他看到这张照片肯定要爆炸,但今天他再看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和被周放干相比,压根不值一提好嘛!什么季寒柏,都是浮云!
外头门铃响了起来,他看了看门禁电话,来的是个送外卖的。
他就开了门,外卖小哥笑眯眯地说:“您好,孟先生是吗,您要我买的药。”
孟小乔一只手扶着腰一手接了过来。
不用想,肯定是周放买的,他们俩太熟了,对方要干什么一猜就能猜到了。
还算他有点良心。
关上门他将药都倒出来,看了看,种类很多,周放这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每一样都买了一份。
他抹了药,自己又在床上躺尸。
心情有点丧,因为自己醉后无德,失去了一位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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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生意本来就差,加上昨天刚下过暴雨,店里生意就更差,一个客人都没有。七月下过雨以后知了都出来了,在午后的时候叫声此起彼伏。傅林没事干,吃了午饭以后就有点犯困,正打盹呢,就感觉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季寒柏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脸上的淤痕淡了很多了,困了?”
傅林说:“有一点。”
“我也有点困。”季寒柏说:“昨天搂着你,我都没睡好。”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流氓又来了。
傅林不肯示弱,半撩不撩地侧过头来,看着季寒柏,季寒柏五官立体,额前头发略有些潮湿,鼻尖上还挂了一颗汗珠。傅林就伸出手来,替他撩了鼻头那一颗汗珠,问:“为什么?”
“搂着你还能睡好,就不是男人了。”季寒柏说:“硬了大半夜。”
说完他就试探着问傅林:“我这样,会吓到你不?”
傅林搓了搓手指上的汗水,明知故问:“哪样?”
“有点色。”
“只是有点么?”
季寒柏就笑了,他见傅林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就有点蠢蠢欲动,傅林显然不排斥。
“其实男人都这样,有了喜欢的人,就憋不住,你呢,有没有这种感觉?”
傅林是没有的。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没有,那不是承认自己不爱季寒柏了嘛。
可是说有,就好像他和季寒柏一样色。
他觉得他即便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会像季寒柏这样。季寒柏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很饥渴的感觉,小心翼翼又蠢蠢欲动,逮着机会就想跟他有身体接触。
“嗯,有没有?”季寒柏继续问他,语气更暧昧,眼神小心翼翼的,嘴角挂着笑,看他看的特别专注。
傅林垂下头,白皙的脖颈是纤细的少年感,头发乌黑浓密,红润的嘴唇微动,“嗯”了一声。
谁知道季寒柏竟然很兴奋地追问:“跟我一样么,我看见你就想亲你,你也是?”
傅林:“……”
傅林没说话,季寒柏已经有点忍不住,凑上来又亲了他一口,然后笑了两声。
傅林这是害羞了,他就是想亲自己也不会承认的。
小受受嘛,害羞点也是正常的。他是攻,应该主动点。
“刘哥今天怎么没来?”傅林咳了一声,想换个话题。
“他家里有事,今天不来了。”季寒柏说着,就又朝靠近了一点。
今天虽然天气凉爽,但靠近了,对方的体温还是有点过热了。傅林心里非常纠结。
他难道要谈什么纯纯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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