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师子洋
安国公又道:“我去母亲那里,这件事也得让母亲知晓,她老人家见多识广,或许能有法子。”说罢,不等谢氏再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屋子。
明轩里,颜静书同样从下人口中得知了国公府大门前发生的一切。
“少爷,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永昌侯府的二公子寿宴那日见都没见到少爷,怎么可能会……他们这分明是污蔑您——”春桃愤愤不平地说着。
颜静书早已猜到谢氏会有所动作,这几日一直都在等着,而谢氏也果然没让他失望。今日永昌侯登门大闹,想来便应该是谢氏的手笔无疑了。
对此,早有预料的颜静书,自然不似春桃那般激动,只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春桃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起这段日子以来脾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淡莫测,不似从前那般温和宽厚的颜静书,到底没敢再开口,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第17章 澄清
另厢安国公也到了沧澜院,颜老夫人似早已等候多时,更是没等安国公开口,便先对他道:“永昌侯的事我都知道了,现下只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安国公顿了顿,才道:“清者自清,儿子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永昌侯若要去告,儿子奉陪就是。只是这样必会纠缠很多时间,在这期间,书儿怕是会受到不少非议……”
颜老夫人皱眉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的样子,道:“永昌侯是个泼皮无赖的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怕此事是他故意设计,为的就是借此同国公府搭亲,若是这样,他怕是还有别的后手。别忘了,永昌侯的长女嫁给了大理寺卿的次子为妻,而大理寺卿的长女,如今的丽妃娘娘,在宫中正当盛宠,这枕头风若是吹起来,咱们在宫外可是无计可施的。”
安国公是男子,自不如颜老夫人对京城各家后宅女眷姻亲之事清楚,但颜老夫人这么一说,他一下也听明白了,当即惊道:“母亲是说,永昌侯会说动宫中的丽妃娘娘插手此事?”
“不无可能,毕竟同咱们国公府结亲,无论是丽妃还是大理寺少卿,想来都是乐意的。”颜老夫人语气有些沉重地道:“所以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夜长梦多,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安国公眉头深锁,沉思片刻,只得道:“既如此,那就只有请寇将军出面澄清这一个法子了。”
颜老夫人看得出安国公的迟疑,便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眼下只能一步步来,往好处想,大将军府总不会如永昌侯府一般行事。”
安国公道:“寇将军自不是永昌侯那等无赖可比,只是委屈了书儿……”
“……这或许是书儿命中的一劫,终究是避不掉的,好在书儿是个有造化的孩子,以后会有大福气的。”心知颜静书心意的颜老夫人,只得如此安慰安国公。
事不宜迟,唯恐再生变故,安国公当即不再耽搁,起身前往了大将军府。
到了大将军府,寇世均正好也在家中,安国公也没多废话,直接就将来意说了出来。除了永昌侯上门闹事,以及提出的无理要求外,他还将从颜老夫人那里听来的,永昌侯和大理寺卿以及宫中丽妃的关系也都详细的讲给了寇世均听。
寇世均若出面帮他澄清,那极有可能得罪永昌侯以及他背后的大理寺少卿和丽妃,若是寇世均因此而感到为难,那他也绝不会勉强。
至于颜静书和江成瀚之事背后的始作俑者,安国公到底没脸说出自己教子无方,弄出了兄妹阋墙之祸,只说是自己曾得罪了人。那人便趁颜老夫人寿宴当日府中正门打开混入府中,又收买了府中的下人,想谋害颜静书以报复自己。
不过这人安国公已经抓住了,就在昨日,只是那时他盛怒之下直接就将人处置了,忘了给寇将军带来看一眼。本来他今日下朝后就想来告知寇世均这件事的,但不想永昌侯突然上门,就给耽误了。
安国公说得是真是假寇世均不知,但他却听得出安国公语气里希望此事就此了结的意思,因此
也就没有再就此事多说什么,算是接受了安国公解释。
只是安国公请他帮忙澄清的事,因为还涉及到江成瀚,是以他虽然不怕得罪永昌侯等人,但也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只直言要先同江成瀚说一声,问问他的意思。
对此安国公十分理解,毕竟江成瀚才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且等寇世均帮他解决了永昌侯后,江成瀚也必会受到些影响,总也要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寇世均也知道安国公眼下的着急,便当即让下人去叫了江成瀚来。
客院内,江成瀚正在练武。前两日他就已经养好了身体,但因着这两人寇世均都在家中没怎么出门,也就不需要他跟随保护,便也没有再出门。
见寇世均派人来叫他,他也没多问,直接跟着小厮就去了正院前厅,不想却看到了安国公,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安国公府之事,早在当初颜静书醒来证明自己与他被下药之事无关,他得以离开安国公府之后,就已被他抛到了脑后。虽然安国公那时还说必会给他一个交代,但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所谓的交代,与其说是给自己的,不如说是给大将军府的,是以他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只一切全权交与了寇世均去处置定夺。
这事寇世均是知道的,然而今日寇世均还是命人叫他来了,再看安国公难掩愁容的面色,江成瀚心中猜测,安国公此来怕是不仅仅是告知他们当日之事的原委。
果然,随后寇世均的一番复述证明了江成瀚的猜测。没想到这不过过去了短短数日,安国公府竟又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尤其是颜静书,被人用那种下作的法子差点给害了不成,如今还传了出去,更是被人以此逼嫁,江成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至于安国公的请求,江成瀚自己倒是无妨,永昌侯就算是要报复,也有自家将军在前头顶着,而那些外人的议论,他就更不在意了,左右再过不久他就要回到宁城,京城里的人再说什么,他都是听不到了的。
见江成瀚毫不犹豫,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安国公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江成瀚也是好感大增,口中更是连连感激称赞不绝。
江成瀚既然已经答应了,寇世均自然也不会再拒绝,而这之后如何安排澄清就是寇世均和安国公的事,无需江成瀚再做什么,他便起身告退离开了。
回居住的客院的路上,江成瀚想起同自己不过一面之缘的颜静书,那般清风霁月芝兰玉树的一个人,竟遭了这许多磨难,不免心中十分的同情,也由衷地希望这一切能够早日结束,让颜静书的生活能够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另一边,客厅之中,寇世均和安国公也都起身,准备一起前往永昌侯府,同永昌侯说清此事。
永昌侯府内,永昌侯夫人杨氏却在对永昌侯埋怨道:“老爷,那颜家老二一个双儿,又是个已经名声坏了,说不定身子都不干净了的,莫说是给咱们显儿当正妻,就是做妾都不配,你却偏要显儿担了这个污名不说,还要显儿娶了他,这不是给显儿添堵吗?”
安国公想的没错,永昌侯其实早已知晓那则传言是假的,颜静书和他儿子更是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却从中嗅到了机会,所以思量了一番后,还是闹上了安国公府。
若是安国公能拿出证据证明此事与自己儿子无关,那他便就此罢手,但若安国公有所顾忌隐忍不发,那他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利用谋划一番。而与安国公府结亲,借此靠上安国公府这颗大树,便是他最终的打算。
“无知的妇人,你懂什么!”永昌侯一脸不耐,道:“你只想着颜家老二是个双儿名声不好,却不想想他爹安国公可是简在帝心的三品朝中大员,若是显儿有了这样的一个老丈人,哪怕是为了颜家老二,安国公也不得不为显儿谋划,显儿何愁没能有大好的前程?再者……”
说到这,永昌侯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同安国公结亲,可是亲家还有……宫里那位也同意了的,否则的话,我能冒着同安国公府结仇的风险,这么得同安国公府折腾。”
一听永昌侯提起亲家和宫里,杨氏立刻就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没想到不过是自己儿子的亲事,竟然还牵扯这么大,这让纵使是内宅妇人的杨氏,也知道不是自己能够随意插手置喙的了。
只是心中还是不免为儿子感到委屈,永昌侯却对此不以为意,只道:“你若心疼显儿,就再买几个颜色好的丫鬟放他房里就是,反正他一向只惦记这些。”
杨氏还能说什么,只能如永昌侯说得这般了。
永昌侯又琢磨了一下,就在他想着安国公不是快好啃得骨头,要不要再找个人来给安国公施施压之时,下人来报,说安国公来了。
永昌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喜不已,想着莫不是安国公想通了,然待听到了下人紧随其后又报出了另一个名字来,他心中不由咯噔一声,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安国公带着寇世均大步流星的不等永昌侯相迎就直接闯了进来,一见到永昌侯,也没废话,直接就道:“你不是说我是一家之言,证明不了自己的话吗?这回我把人证带来了,看你还有何好说!”
寇世均这时则道:“赵侯爷,事情经过在下已听颜大人说过了,不过你的确是找错人了,伤了你儿子的人绝对不会是颜大人,至于那则传言,更是完全的无稽之谈。
在下可以证明,当日颜二公子不过是身体突然不适,恰巧被在下的属下碰到,便送了颜二公子回房。又因为当时身边的下人都被叫到别去而没人服侍,我那属下便只得亲自帮颜二公子更换脏污的外衣。不想这一幕被一个小丫鬟看到,以为颜二公子为人所害,才冒失的叫嚷了出去。
至于令郎,则完全与此事无干,也就更不可能是安国公为报复泄愤所害了。贾侯爷若再继续同安国公追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让真正的凶手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