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师子洋
江成瀚出门前已经告诉了颜静书寇世均的嘱咐,是以见江成瀚带来个孩子回来并不意外。
他自己有了孩子,心就变得越发柔软。见小男孩瘦小怯弱,瑟瑟发抖的模样像个小鹌鹑一般,很是怜惜。不但亲手给小孩洗了澡,还耐心地哄着孩子睡下,才回了卧房里。
次日一早,颜老夫人和谢焕起来,发现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孩子,自然是要问的。对于这两人,颜静书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江成瀚告诉自己的话就转述给了颜老夫人和谢焕。
谢焕生性清冷,对于除了颜静书之外的事也好,人也好,都不放在心上,听完点点头不再多问。
倒是颜老夫人,看着那孩子的脸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吃完早饭,在颜静书送那孩子去善堂之后,她写了封信,然后交给了安嬷嬷,让安嬷嬷着人快马送回京中。
待颜静书回来后,颜老夫人又屏退了下人,对颜静书问道:“关于这个孩子,你之前可知道些什么?”这是问颜静书前世是不是知道这个孩子。
颜静书听得明白,但却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我和成瀚还不曾好好相处过,他也就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但后来他曾带我去过善堂里,那时那个孩子就已经在善堂里了,不过那时成瀚没有多说,我就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也没有多问。”
颜老夫人点点头,却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样。
颜静书见了,好奇道:“祖母可是知道什么?”
颜老夫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瞧着这孩子的面向有些眼熟,但一时又不敢肯定。不过我已着人去问了,等有了消息,再告诉你。”
颜老夫人此时心里已有了些猜测,但怕吓着颜静书,便暂时没有告诉他。
颜静书知道颜老夫人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便也没有多问,只是之后再去善堂的时候,对这个孩子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但那个孩子除了内心些,不爱说话不合群,以及头脑很聪慧,读书识字都很快以外,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其他的异常来。
不过因着这孩子十分聪明,令谢焕起了惜之心,对这个孩子更重视了一些,比之其他的孩子也教导的更为严格了许多。
第52章 交战
第52章
颜老夫人在听江成瀚说他领回来的那个孩子是是寇世均私下里托付给他帮忙安置的,还要避着人不让人知道,就感觉事情恐怕不是江成瀚说得那般简单。
毕竟寇世均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以他的权势,不但没能保下他那所谓的世交家,就连一个遗孤,都要小心翼翼的隐藏,避人耳目来安置,足以说明那遗孤不是个普通的出身,其家人所受的灾祸也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灾祸。
颜老夫人宁城时间不长,又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家,却瞧着那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孩子觉得十分面善,后来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又发现这孩子口味竟和从京城来的她们差不多。而小孩人虽小,但用饭时的动作举止却很有教养规矩的样子,便猜测,这孩子或许是京中哪个世宦之家出来的。
事关颜静书和宝贝曾外孙,颜老夫人不敢有一点疏忽怠慢,当即就给京城里去了一封信询问。为了尽快搞清楚这件事,颜老夫人专门派了两个人去送信。
那两人也知主子的焦急,一路上快马加鞭,只过了一个月,就从京城赶了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了安国公给颜老夫人的回信。
颜老夫人拿到回信后,马上就打开来看,然而越看,心中就越发沉重。
按安国公给她的回信上所说,年初就在她离京后不久,京中就徒然发生了巨大的大变故。
先是皇帝病重,命太子监国代理朝政,而后不想没出半月,皇宫里就流传出了太子谋害皇帝,篡取皇位的传闻。
安国公一开始还不大敢相信,但等次日上朝,在朝堂上没看到监国的太子,反而是见到虽有些憔悴,但却已不见什么病容的皇帝,又亲耳听得皇帝当中宣读了废弃太子的旨意,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一切。
但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太子是以谋逆的罪名被废的,其妻儿以及东宫的属臣也都一并按罪论处,而太子的外家承恩伯府,还有和太子以及承恩伯交好有来往的人家,以及在朝堂上位太子求情的不少朝中官员,也都受到了牵连。
轻者斥骂禁足降级削官,重者便是抄家流放斩首灭族,刑场上砍下来的人头几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里不论是勋贵官宦,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样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本来宁城远离京城,便是京城里有什么事,也轻易不会蔓延到那边去,是以在给颜老夫人去家书时,怕颜老夫人担心,就没有说这些事。但没想到颜老夫人竟主动来信询问京城里的事,便只得如实都照说了。
不想京城里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涉及到储位皇权之争,便是颜老夫人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忌惮来。
她虽看着那孩子面善,但一时却也无法想起到底是在哪里看过那个孩子,但算算时间,从京城里出事,到这孩子出现在宁城的时间,中间所差正好足以走完京城到宁城的这段路程
。
虽然还无法十成十的确定,但那孩子必是从京城而来,颜老夫人却已有足够的把握。
事关全家,颜老夫人没有隐瞒,直接在接到信的当日,待江成瀚晚上从都督府回来,又将谢焕也叫了来,然后就将自己看着那孩子觉得熟悉,心中有所怀疑,再到给京中安国公府去信,以及安国公府回信的内容都讲了出来。
众人听罢,却是面色各异。颜静书最为惊讶,因为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发觉那孩子的不对,只是听颜老夫人说京中动荡时,有些担心国公府。
颜老夫人便安慰了他,国公府一向不结党营私,安国公又是一个再谨小慎微不过的人,是以太子之事,安国公府并未牵扯其中,让颜静书不必担心。
谢焕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看是一个孩子,竟还有个这么麻烦的来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到底如何,还是要看颜老夫人和江成瀚的意思,他就只听他们的就是了。
江成瀚之前倒是也猜到那孩子的来历或许有些不简单,但却也没想到竟还和京城那边有关系。
他也知道颜老夫人的担心,毕竟若是那孩子的家中真的是因为参与了废太子的谋逆案而被问罪的,那他们藏匿他的行为,便等同于谋逆了。
但眼下人他都已经送到善堂里了,总不能再给寇世均送回去。好在寇世均也十分谨慎,从来没让旁人知道这孩子同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他从大街上捡到的无父无母的小乞儿罢了。
那孩子如今才不过五岁,等养上一段时间,长大了些,习惯了宁城这边的生活语言,将身上原有的一些京城那边的痕迹洗去,便是有人查了来,也不可能能够认得出。
不过毕竟事关重大,江成瀚最后还是表示以后会更多的注意一些,以免若是真有个万一,他们再应对不及。
此事便商议至此,说得差不多了,时辰也不早了,众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卧房。
颜静书和江成瀚洗漱更衣后上床,但两人却没有马上就睡去。
当着颜老夫人和谢焕的面,颜静书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此时屋里只剩下他和江成瀚,他便不再隐藏自己的担忧,道:“你说,害你的人,会不会就是因着这个孩子?”
江成瀚却是笑了笑,道:“也不无可能,不过若真是因着这个孩子,那也是一件好事。”
颜静书皱眉,道:“怎么这么说?”
江成瀚掀开被子上了床,道:“那个假赵大力,我之所以迟迟没有抓他,就是猜测他背后还有其他人,还有更大的图谋,所以一直便都只暗中监视着,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但若他真的是奔着这孩子来的,那我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这孩子,来将假赵大力背后的人给引出来。”
颜静书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道:“这事,寇世均怕是不会允许的。”寇世均明显不想让人知道这孩子的事,所以才大费周章的让江成瀚将人送到善堂去,又怎么会允许江成瀚利用那孩子。
“你说得没错。”颜静书的话江成
瀚也是知道的,随后又道:“所以我现在只是有这个打算,就算真的要这么做,也得要先同寇将军说清楚,得到他的许可才行。你放心吧,我不会贸然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