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凡人羡慕修士,修士又何尝没有羡慕凡人的,有的人鼓着一股气努力的往上,将凡人的父母朋友都抛到了脑后,感情空乏,即便真的成了大能,又能多么精彩?
修士羡慕仙人,仙人又何尝不羡慕修士,只是处于那个位置,才能够知道苦楚何来。
剑霜寒开口道:“吾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那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
剑霜寒询问了一句:“你有多少灵石?”
旁人自然不会这么直白的问,但是剑霜寒对亲近之人素来不忌讳这些,愿意回答便回答,不愿意回答自然也不必勉强。
雪落站在朝砚的肩膀上歪了歪脑袋,朝砚则翻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报出了一个数:“五百万……”
剑霜寒刚想着朝砚在圣域之地只押的灵石便不止这个数,便听他道:“……顶品灵石。”好穷。
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朝砚相信。
毕竟七品丹药并不总真的值百万顶品灵石,当年是为救命,如今自己内耗。
剑霜寒不是太懂看人脸色,但是朝砚的“我好穷”就差写在脑门上了:“我作为星主,总共的财产也不过比你多了两倍而已,你的这般已经算是富有。”
朝砚看他:“……”
剑修的穷是有目共睹的,比如宁旭。
性格耿直而不善掠财,一门心思都扑在修真之上,拥有一颗星辰竟然财富只多两倍,朝砚觉得他同意随剑霜寒前往剑寒星真的是去去对了,师父这么耿直,只有那么点儿灵石,一准是被什么人坑了。
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说,有了真凭实据也得照顾一下师父的情绪。
“是,多谢师父教诲,”朝砚郑重其事道。
剑霜寒:“……”
你这模样跟无暇说谎的时候一模一样的。
距离上一次传送不过半刻,朝砚估摸了一下他们只需要等十分钟便能够进去,十分钟能发生什么事呢?十分钟对于非主角而言并没有任何变故的可能。
在雪落被人看上之前朝砚是这么想着。
“你的鸟儿不错,”那英俊的有些油腻的青年抱着女人走到朝砚身边的时候,朝砚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鸟儿这种东西,男人都有。
在看过无数的龙阳春宫图之后朝砚这样想着,就是当众说鸟实在太不文明了,直到那个男人的手试图朝雪落伸过去的时候,朝砚才知道此鸟非彼鸟,并为这样污秽的自己感到羞愧,不知道当年那个听个黄段子都反应不过来的自己被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被埋葬了,重生的这个自己竟然可以主动的讲起黄段子,这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当然,眼前的麻烦也很重要,修真界本来就是麻烦不断的,也不总是主角才会被找麻烦。
周围的修士有看过来的,也有一眼而过退出更远的,只是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只字片语。
“千龙阁的少主,又出来……”
“他爹可是出窍期的,谁敢招惹……”
其中不乏看热闹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没有权利和义务非要去帮助他人。
剑霜寒的手握住剑柄之时,在打量到几个人的修为之时默默的调转了头,几个金丹修士,不足为虑。
朝砚那边摸了摸雪落的头道:“多谢兄台夸奖,所见略同。”
一语出,刚才还安静的诸人有些哗然,惊讶者亦有之,那青年明显是看上了那只鸟儿了,想要直接要走,如此行径在修真界也算是稀疏平常,靠力量说话的地方很多时候是讲不清楚道理的。
一些人看向朝砚的目光就差在其上镌刻上“这人要倒霉了”的字样。
那青年明显也以为朝砚是在戏弄他,但朝砚确实是在戏弄他,因为这种被明目张胆找麻烦的情况还……挺有趣的,尤其是在修为高出的时候身边还有个厉害的师父的时候,更是仿佛两个小朋友打架一个带了家长,安全感十足。
话本里面写的传奇,但是比不上真人来的有趣。
“你在耍我么?”那青年瞪向了朝砚。
朝砚当然是不能承认的,他笑的十分的有礼和敦厚:“阁下误会了,在下从来不耍人,君子之道,在于坦诚。”
剑霜寒看着他的面容,在心里记录之后朝砚这样说话的时候是不能信的,却不知道朝砚在什么时候说话都是只能信一半的。
那青年略有疑惑,似乎在怀疑朝砚是不是真傻,可是现实却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分辨,因为他怀里的女人开始撒娇了:“少主,我就要那只鸟儿嘛,你不给人家,人家不依。”
那青年抱紧了女人的腰,手指在那下巴上轻轻一勾:“小宝贝儿,你要什么我当然会给你什么,不哭不哭。”
哦豁,这千龙阁要完,有这么一位少主,不完也得完。
“你,说你呢,没看见爷的小宝贝要你那只鸟儿呢么,还不快送上来,”那青年看着朝砚呵斥道,按照他的看法,既然对他的厉声厉色没有什么反应和反抗的,自然是修为极为低下的修士。
这回云城中金丹修士虽多,但是构成人口的主要比重的还是凡人与修为更低的修士,修为越高越难以生育,反而是凡人与修为低的修士能够繁育的更多,而青年明显是将朝砚归到那些人之中了。
而那守着界阵的高阶修士只是扫了一眼,在发现无法察觉剑霜寒的修为之时皆是调转了视线,这修真界多的是有人想活,自己找死的人实在是不必救。
“主人,那个女人好丑,我不要去,”还不等朝砚说话,雪落在朝砚的肩膀上跳来跳去,清亮的少年音抗拒道。
朝砚摸了摸它的脑袋,被那光滑小巧的喙啄了啄,指尖微痒:“好孩子不可以骂人,即使人家真的丑,也不可以这么随便的说出来知道么?”
“知道了,”雪落答应的很乖,唯独听朝砚的话,“她长的还可以,她长的还可以。”
那女子顿时气的仿佛要爆炸,任哪一个女人被指着鼻子骂丑,那也是不能忍的。
“少爷,少爷,我要杀了他,”那女子梗着脖子道,面带怒光,哪里还有半分的娇柔妩媚。
那青年似乎同样被激怒了,手已经握在了武器上,青筋毕露:“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朝砚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喝酒。”
界阵之上光芒流转,剑霜寒注意着那处道:“时间快到了,别玩了,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