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那应该怎么叫?”剑霜寒询问道。
朝砚笔杆抵着下巴道:“叫伯母怎么样?”
他也没有见过丈母娘啊,在现代人家都叫阿姨的,特别满意的说不定直接就叫妈了。
剑霜寒点头。
然后到了第三个问题,朝砚提问道:“师父,如果师娘的母亲问你喜欢师娘什么,你怎么说?”
剑霜寒:“……”
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哦,对了,师娘的母亲不会这么问,她会问你讨厌师娘什么?”朝砚好整以暇道。
“不讨厌,”剑霜寒下意识回答,然后看到了朝砚大大的叉。
连基本的谎言的都分不清,可是极有可能会被扣分的。
剑霜寒停了一下:“哪里都喜欢。”
无暇眸光动了一下。
“下一个问题,如果你们结为道侣了,不会回讹兽族长住么?”朝砚问道。
剑霜寒停顿了一下,确认自己听清了题目道:“如果无暇想回来,我会陪他回来。”
一问一答。
剑修耿直的脑袋是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对于朝砚的问题也都一一认真答了。
除了硬性要改的,比如称呼问题,其他的答案朝砚都没有擅自修改什么,因为一个是讹兽族长要看的是师父这个人,另外一个则是……改了师父也记不住,反而可能因为前言不搭后语而给丈母娘造成不好的印象。
“完成,”朝砚将记录的纸张剪剪裁裁,然后装订成了一本书,并且友善的覆上了书皮放在了剑霜寒的面前,握拳道,“师父,加油!”
剑霜寒看着那本书是真真正正的面有菜色,万万没想到只见个丈母娘就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过这也是朝砚的心血,为了避免出错而进行的提问:“多谢。”
挑灯夜读,剑霜寒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偶尔抬头看着无暇静坐在对面的模样,夜明珠下垂下的睫毛除了漂亮,自有属于他的安静乖巧,只看着这个人,就好像充满了动力一样。
对面的无暇似有所感,抬眸时湛蓝的眸中波光微动:“你不累?”
他的意思大概是想问累么?
剑霜寒看遍了朝砚出的那这个稀奇古怪的问题,竟有些习惯了:“我不累,别担心。”
要对一个人好,便不能只用说的。
清晨鸟鸣,剑霜寒配上了剑与无暇一同去了无陋处,看着他们的背影,朝砚莫名觉得这好像不是去看丈母娘,而是上考场。
丈母娘不是监考的,人家是阅卷的。
祝福了师父一番好运后,朝砚从讹兽族地穿过,朝着丛林的最深处,最冷清寂寥的方向而去。
安全的距离站定,就朝砚所了解的,无锋可能七日会过来一次,且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开,昨日无锋刚来过,因此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来这里的。
朝砚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他只是想知道讹兽失了天赋的方法,能不能成也是两说,但是都要试过才知道。
朝砚迈了一步,一道烈风携带着草叶席卷而来,朝砚飞身躲闪,折扇开合间已然将那烈风的余势覆盖了去。
空有威势,而无杀意。
朝砚又近了一步,冷淡至极的声音传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晚辈并无恶意,来此不过是想知道一个问题,问过便走,”朝砚拱手行礼道。
那声音悄然无声,半晌后开口道:“说。”
朝砚再恭敬行了一礼:“晚辈想知道讹兽丧失天赋的方法,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那道语气一滞,再开口之时已经带了森森的杀意:“你果然想死么?”
若再说可就真是自找死了,朝砚察觉其中杀意,琢磨着发生在无悔身上的事情大概带给他的伤痕很是深,揭人伤口实在不好,看来只能送给师父他们别的礼物了,朝砚取出一个玉匣放在了地上道:“上次来时闻前辈丹香,知您少了一味失魂草,灵草万年成形,只得一株,非我所赠,而是赔礼之用,还请前辈不辜负了它的万年,晚辈告辞。”
朝砚说完转身即走,背后却是有一道声音蓦然开口,冷冽如冰:“你是丹师?”
“在下对丹道了解甚多,并非丹师,”朝砚回答道。
“只凭丹香便知我少了哪一味药材,有如此资质,可惜修了水系,”那人冷清的声音诉说,却是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从这里离开,你若再踏入一次,之前送讹兽回来的情分便不怪我不念了。”
“打扰前辈了,”朝砚直接离开,再无任何的回头。
藤屋之内干净雅致,各色的玉瓶摆放,最中间的地方是一方炼丹炉,玉一般的颜色看起来很是温润,无悔的手在上面划过,指尖的颜色几乎与那丹炉的颜色融为一体。
他手指微微摩挲了两下,之前的渡灵草他或许不太紧要,但是失魂草却是必须的,否则一直筹备炼制的丹药根本不能成,那个人修是摸准了他的心思。
人修果然虚伪又可怕。
外面的玉匣落在了藤屋的桌子上,修长如玉骨的手指打了开来,在看见其中的灵草时双唇微微分开了些,半晌后又抿上了,说是薄凉,不如说是倔强。
朝砚将那件事情抛到了脑后,随意找了个藤蔓躺上去晃晃悠悠的体会了一把放风筝的感觉,然后开始思索到底送师父什么样的新婚礼物。
剑?师父那里堆的已经够多了,就擦剑而言,估计全部擦完就得用上三天三夜。
琴棋书画这些无暇倒是喜欢,但是感觉没新意,好歹是新婚礼物,不能够那样敷衍,毕竟人家在一起就用了千年,他这选礼物就用几分钟太没有意思了。
朝砚晃来想去,在背包里面翻翻捡捡,然后在树梢上看到了成双成对的松鼠,互相依偎着抱大尾巴,舔毛舔到让人脸红,当然这个人不包括朝砚。
这年头连松鼠都专注于撒鼠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