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看板娘厨力放出
温勉道:“之后我们单独来一盘。”
浣剑门的姑娘愣住,猛然抬头和温勉对视,哑着嗓子磕磕绊绊道:“好、好的!”
她透过红肿的眼皮看到面前漂亮的年轻人随口说道:“之后的燕台集加油。”
——从来没有人和她讲过这样鼓励的话,哪怕是以漫不经心的语气。
纪微反而慢慢止住了哭声,直到温勉走到赛场中坐下来,她才平缓下来呼吸,调整着体内的灵气将身体上的不适抹去,轻声回应:“谢谢你。”
可能有时候让人不至于跌入绝境的,只是偶然路过的陌生人随手递出来的一根稻草罢了。
因为是重新抽签,温勉的对手不是萧东晟。
上一届的棋道第四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坐在另一处,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了。
温勉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修士微微一笑,礼貌道:“请。”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悲伤的故事:
上一届萧东晟同学拿了全班第四,今年第一名缺考,他准备抢前三。
结果考前班里来了个插班生。
第五十六章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下方的比赛进行到如火如荼, 拓跋暠意味深长地对着卧沧山掌门梅光济说道,“不光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来老朽的相貌,小小年纪便有元婴期的修为,看上去对于这些杂学颇为精通。”
梅光济垂着视线老神在在:“过奖。”
龙王紧盯着他看了片刻, 了然笑道:“你根本是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多吧?”
“哼。”梅光济道,“你以为我是你这个除了修炼之外万事不管的挂名掌门吗?”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直到底下的抽签换了两轮, 参赛人数骤减, 比赛时间也逐步延长, 对战场面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起来,场上几个水平不济的年轻人紧皱着眉头, 额头隐隐冒汗。温勉仍旧面上含着笑意,轻松自如的样子。
龙王说:“老朽一见他的笑脸, 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年战场上预见的一个妖修。”
梅光济:“实力没你强但把你骗得底掉那个?”
拓跋暠斥道:“别说的那么大声,别人都看着呢。老朽就是想说, 你们袭常峰一脉净出老实人,在这一辈怕是变异了。”
“贺惊帆是个好孩子。”
“哦,他啊……他若不遭逢变故,以那种坚韧不拔的性子和天生的悟性, 早晚能到我们这个境界。”
“啧, ”梅光济啧了一声,“看来北地这些年也不安稳,不然你怎么都开始关注我们南陆的事儿了?还说的这么清楚,往年你可从来不在意这些修真界的小辈。”
场下温勉又胜了一轮,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这个后起之秀,纷纷猜测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拓跋暠沉默片刻,他和梅光济都不懂围棋,充其量能明白谁胜谁负,凑个热闹而已。这时候一边望着懂棋的人的脸色,一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有个我们北地这边儿的小孩儿,前两年加入了黄鹤楼?”
梅光济面露惊色,顺手布下隔音结界:“你确定?黄鹤楼的消息你也这么肯定?”
“黄鹤楼楼主前两日来寻医圣。”龙王淡淡道,“我虽然不管事儿,但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出现在了老朽管辖的地方,少不得要多看上两眼。他来为自己的属下寻药。那孩子叫支涿,是前两年出了纷乱的雪山圣所中逃出来的弟子,活过了八位大神官的追杀,怀揣着师弟的骨灰逃进了西陆。”
“他是当年在北地之战中加入雪山圣所的孩童之一,一直以来和他师弟相依为命。”
“后来因为一点利益纠纷,他被他师弟联合外人背叛。在亲手解决了叛徒之后,他在前往燕台集的路上转向,一路奔向蜀州,被黄鹤楼楼主亲自捡走。”
梅光济道:“若是如你所说,黄鹤楼这么多年也没想过医治他的伤,怎么会突然去北地寻药?”
拓跋暠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我怀疑,黄鹤楼在这个关头想对着雪山圣所下手。”
“雪山是北地的命脉。你知道当年支涿在被责为雪魔之前,圣所是怎么称呼他的吗?”
“——他们叫他圣子。”
“哪怕到了今天,也仍旧有一小部分人,在暗中信仰他,相信他能带领着人们逃离雪山的诅咒,离开风雪去往中原。”
梅光济缓缓道:“可是那个叫支涿的年轻人并不是雪山本地人吧?我听说,雪山上出生的孩子永远也摆脱不了诅咒,一生一世都带着被封雪侵蚀的烙印,至死都承受着被寒冰腐蚀血肉的痛苦。这到底是传闻还是真实?北地这些年来出现在中原人面前的次数太少,就算是我也……”
龙王无声的抖了一下手臂,斗篷从他胳膊上滑落,宽大的衣袖被翻卷起来,露出他削瘦布满皱纹的皮肤。
那上面带着令人心惊的冻疮的暗红色。
一个只差飞升的大乘期,本不该在这种温度下感到寒冷。
梅光济骤然失语。
拓跋暠重新披上斗篷,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老朽恐怕有生之年解决不了这件事儿啦……北地人排外,耻于求助,也就是老朽一大把年纪了,不忍看着年轻的生命凋零,厚着脸皮跑到中原来见一见过去的战友。我听说黄鹤楼楼主会在燕台集上出现,这才急匆匆赶了过来,只是人还没见到,倒是听了一出小辈窝里斗的好戏。”
卧沧山掌门道:“你不担心自己走了,北地承受不住黄鹤楼的报复?”
拓跋暠反问道:“你觉得北地哪一个势力是黄鹤楼的对手?若是黄鹤楼楼主现在人在北地,谁能成为他达成目的的阻碍?老朽吗?不。”他曲起五指,又放开,隐含着无力道,“这诅咒只要一日缠身,老朽便没有必胜的信心。我只想着能将他拦在北地之外,也好为那些年轻人搏得一线生机。”
梅光济心中一痛,那是看着英雄末路的悲凉:“当年你在北地之战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龙王笑了笑:“你又怎知老朽当年没有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
观众场下的温勉神情专注的落下一子。
乌鸦粗哑的鸣叫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欢欣又似凄苦。
万里之外的冰封之地,白发黑肤的年轻人再一次身穿北地常见制式的棉衣,提着细若柳叶的长刀站在雪山圣所高逾百丈的恢弘殿门前,敲响了金属制大门的门环。
他的声音越过风雪传出很远:“圣者阁下——黄鹤楼想要与您谈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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