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陈盏轻嚯一声:“难怪古代的文人墨客特别吃香,从帝王到花魁,都不会轻易开罪。”
搞不好一首万古永流芳。
明白其中的门道后,陈盏笑了笑:“我去会会他们。”
晚宴不过三个小时,凡是有主动攀谈者,他均是交流几句。等到宴会结束,众人还建了个以陈盏为首的群,名字叫读书会。
读书会成员定在每周六一聚,美名增进情感。
陈盏被众人恭维推举时,有人却是过着不大好的日子。
吴先生这两日都在研究‘与魔共舞’四个字。
并非因为中了激将法,而是试图窃取陈盏的创意,如果能解析出结果,应对总部的方法就落在了他手上。
思索无果,迟疑一瞬要不要打电话给陈盏,看是否能套问出些许信息。
利益战胜厌恶心理,最终平静地播出一串号码。约莫五秒钟,电话被接通。
国人礼节,先客套问一句对方在做什么。
陈盏声音发闷:“才出院,脑袋昏昏沉沉。”
他不舒服吴先生就舒服了,正要继续开口,就听那边传来不一样的声音——
“陈先生答应先帮我写。”
“帮我写才对,不如在胳膊上题字,回头我找人纹身。”
“大才子可不能厚此薄彼,见者有份。”
“……”
这些人声音有男有女,清脆娇嗔低哑……乍一听,有些像一出大戏。
“别闹。”陈盏略感无奈的声音传来:“再玩一轮击鼓传花,淘汰赛。”
“好啊。”
“传什么?”
“书?”
“坏死了,外衣吧。”
吴先生的脸色一变再变:“是在逛窑子么!”
隔着不同的空间,都能听出陈盏语调中的不赞同:“有辱斯文!我创办了一个读书会,答应帮他们写诗。”
吴先生平和的语气听得人发怵:“我辛苦琢磨何谓与魔共舞,你居然在外面风花雪月?”
陈盏似笑非笑:“是又怎样?”
吴先生:“……我要去告诉殷荣澜。”
说罢无情挂断电话。
一分钟后,吴先生站起身打开淋浴,任由冷水浇在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方才那种说辞和小学生斗嘴失败撂下狠话要找家长告状有什么区别?
他这是在被强行降智。
作者有话要说: 陈盏:再强调一遍,我是个好人。
第110章 追求
从架子上抽出一件干净的浴袍随便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里面的衣服还滴着水。吴先生似乎毫无所察,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看了数十秒,罕见的拿不准主意。
告知殷荣澜,方式不上档次,有违他的为人处世。但就此放过,适才陈盏含着淡淡嘲讽的声音犹在耳边。做决定前,身体已经先行,不受控制地拨出电话——
就这一次。心中默念……如此幼稚,不会再有下回。
每一次滴声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哪位?”沉稳的音调和陈盏那种平静下的桀骜恰恰相反。
吴先生放弃研究性格不同的二人如何厮混到一起,开门见山:“陈盏成立了一个读书会,不少人‘慕名而来’。”
后面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殷荣澜未计较通风报信的是何人,毫无波澜道:“我知道。”
吴先生微怔,欲要继续张口,便听殷荣澜先一步说话:“有关读书会的用度,我赞助的。”
聊天聊死,吴先生手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攥紧,暴露的相当明显。
一时无言,半晌道:“他和那些小艺人卿卿我我,你就丝毫不……”
话未说完,殷荣澜早已懒得浪费时间,回了句‘大惊小怪’,直接挂断电话。
空荡荡的客厅,吴先生反应了一会儿才将紧贴耳边的手机放下……想不通有的人平日在媒体面前主张真爱,还专门出国度了蜜月……私下竟如此不检点。
低声咒骂一句‘不知羞耻’,走到茶室试图通过煮茶平心静气。
空气可以传播味道,却传播不了情绪。他心中的郁结丝毫没有影响到陈盏。
一间小屋子里,众人喝着果酒,有说有笑。有趣的是,他们接近陈盏的目的是为了在文章中露个脸,当这种功利性溢于言表后,交流反而顺遂。
陈盏给其中几个写了藏头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道:“家里人来接我了。”
尾音尚未消散,外面传来车轱辘压过减速带的声音,殷荣澜进屋后冲众人淡淡一笑,大部分人均是点头回应,只是状态明显没有在面对陈盏时的轻松。
夏季的夜晚不乏凉意,走出去的刹那,陈盏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好在车就停在附近,里面的广播还在播放,接受过长时间的吹捧,听到主持人严肃的声音,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灵感寻得如何?”殷荣澜确定他系好安全带,边开车边问。
陈盏失笑:“人间百态在我面前只呈现出一种模样。”
本想要见识的是被渲染出的大染缸,或不择手段的上位史,而不是一群人在他眼前比拼谁更幼稚。
殷荣澜用余光留意着陈盏,无论说话语气,条理清晰逻辑顺畅,丝毫看不出脑震荡的影响,更别提失忆一说。
当晚,才入睡不久,殷荣澜突然被陈盏推了下:“我做了个噩梦。”
殷荣澜帮他拍了拍背。
陈盏:“我梦见安冷死了。”
殷荣澜:“别怕,不是噩梦,是真的。”
陈盏:“……他是怎么死的?”
殷荣澜沉吟片刻,神情肃穆道:“总之不是你的错。”
轻信于他,陈盏平躺下重新睡去。不过两个小时,又在噩梦中惊醒。
擦去他额头冷汗,殷荣澜认真考虑要不要煮些能安神的东西。
陈盏苦笑喃喃:“梦见了离谱的事情,我在综艺节目里帮着林池昂求婚。”
殷荣澜轻轻抱了抱他:“情景重现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后半夜陈盏依旧睡不踏实,却未再发生被噩梦惊醒的事情。翌日醒的略早,殷荣澜早就收拾好准备出门,听到动静笑着道:“再多睡会儿。”
陈盏摇头,显然记忆在逐渐恢复,进行总结:“原来这个几个月我过得挺……精彩。”
殷荣澜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陈盏则留在屋中继续写剧本。参加宴会收获甚微,但就这点微小足够他写出一段文字。
【系统:宿主不是要收拾滞留者?】
作为大脑寄居者,它是最先感觉到陈盏记忆复苏的存在……脑子好了还不赶紧干活?
陈盏:“先让他自我攻略着。”
回头顺便询问林池昂和执法者有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未尝不可。陈盏掀开床单,从底下抽出一张宣传单,嘴角缓缓勾起笑容。
【系统:藏在这里不怕被发现?】
陈盏笑容不变:“灯下黑。”
凝视上面的时间许久,走到一边坐下,给殷荣澜的说法是每晚七点多后都要参与读书会的活动,实际线下聚会一周一次,他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些别的事情。
暗处盯着陈盏的不止一双眼睛。八卦媒体偶尔会来蹲蹲点,试图拍到爆炸性图片,陈盏的恋人是一名男性,那他只要带其他男女到别墅,都可以大做文章。另一边吴先生也雇了人盯梢,可惜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关注出行轨迹。
近几天陈盏的行踪明显有古怪。
每晚七点,准时有一辆出租在门口等着,看样子双方有一段时间的雇佣关系,司机开车水平奇高,每每都能把跟踪者甩掉。
吴先生收到这个消息时,被调动起兴趣。
“明天我亲自来跟。”
是夜,七点,同一辆出租车。
吴先生骑得是摩托,不远不近跟着,有记者在前面打掩护,行动更加自如。
记者很快跟丢了,他兑换了追踪道具,轻而易举掌握了陈盏的动向。
“无知。”夜风隔着头盔仿佛都能侵袭而入,吴先生望着前方车辆眼神如刀,陈盏坐拥金山,却甚少用洗白值兑换道具。倘若他学会变通,说不准都能屹立世界之巅。
出租车停在一个拐角处,前一个路段车子堵成一条长龙,陈盏选择步行走完最后一截距离。
吴先生跟着他走进一栋老旧的大楼,外面的墙缝裂痕明显,顶头的牌子只剩下一个‘飞‘字还亮着,剩下的几个早就辨认不出。
进去就是电梯,楼梯外拉了一道铁门,是锁着的,这出乎吴先生的意料。如此狭小的一个通道口,几乎是一进去,便和陈盏打了个照面。
“好巧。”最初的一点诧异很好的掩盖在垂眸瞬间,陈盏脸上浮现出笑容:“在这里都能碰上。”
眼看电梯门要关上,吴先生一步跨入,在他旁边也不显尴尬:“看你鬼鬼祟祟,该不是又创办了一个邪教团体?”
陈盏无奈:“请别用下流的心思揣测读书会。”
电梯到了三楼,两人一前一后下去,吴先生瞥了眼旁边:“为什么楼梯不让用?”
陈盏还真回答了:“一二层是做生意的,四楼是网吧,之前发生过盗窃事件,就锁了。”
吴先生眼睛一眯:“那三楼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目光在陈盏背后的包上一闪而过。
楼道里的光不是太亮,走进去有种昏沉之感。
门口桌子上放着个饮水机,有人正在接水,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眼,似乎是认识陈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