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从那天起,我周围人的态度又变了,最显著的是一些年轻富二代。
每逢男神在场,他们趾高气扬并发表些鄙夷的言论。
“确定这些人都上过大学?”我感觉纳闷:“电视上看富二代多是受过良好教育,谈吐优雅。”
男神又沉默了,想了想说:“学历是买的。”
七夕,我独自在街上转悠。
Y市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倒是自己发展了几个,比如建的月老庙,童话乐园等等,消费群体主要面向年轻人。
月老庙人山人海,明知道是后来建的,仍有不少人涌入。
天边升起不少孔明灯。
情侣微笑着放孔明灯,我阴暗地站在大树下搜索市区能不能放这种东西,忽然有想举报的冲动。
收起荒唐的歹念,摇了摇头,决定找家面馆吃饱肚子回去更文。
后来上《倾陈记》才知道那天还发生了很多有趣的细节,譬如月老庙,一对情侣正在挂同心锁:
女孩满脸笑意望着富豪男友,却见锁上的名字写得是‘殷荣澜X陈盏。’
笑容瞬间消失:“这两人是谁?”
富豪男友没理他,双手合十虔诚许愿,许久喃喃道:“只有他们俩在一起,我才不用继续配合着演戏。”
关键演的还是个傻子。
不远处的街道,开奔驰的小哥放了盏孔明灯,上面同样写着‘殷荣澜陈盏早日修成正果。’
天知道他每次摇晃酒杯在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大放厥词,有多么滑稽可笑。
同一时间,Y市的各个片区,有无数虔诚的祈祷,愿两人在天化作比翼鸟,一起肩并肩飞上天吧!
而主要当事人之一,男神一脸自豪说他那天下午去了天云山上的寺庙,祈求友谊天长地久。
……
码完字后心中的郁结舒展,陈盏检查一遍,看到发布成功拔下充电器,扭了扭脖子放松身体。
旁边的老人看他收拾东西,问:“这就要走了?”
陈盏微笑道:“回家。”
和先前不时透露出的阴郁截然不同,仿佛就像他所说的,写一篇关于对方的稿子心情便能立刻豁然开朗。
老人等他走远,放下报纸感叹:“果然是与时代脱节了。”
心情愉悦,脚步都是轻快的……文章是很好的发泄方式,尤其是看到评论区的读者留言:
“友谊天长地久,为什么这个愿望没实现?差评!”
“千万人的‘祝福’汇聚一身,好一对狗男男。”
评论很多,陈盏坐车回去的途中,选择性地看了几个吐槽殷荣澜的。
好心情在开门没多久便破裂。
厨房传来响动,陈盏以为遭贼了,特地放轻脚步走过去。
原本的两把锁,一把用钥匙开了,还有一个暴力拆卸,被砸坏了。
殷荣澜站在橱柜前,和里面的几十个白团面面相觑。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种圆球,是有五官的,为什么现在看只能瞧见一张嘴?
耳朵一动,从纷乱的思考中回过神,就见陈盏不知何时回来,站在厨房门口,直勾勾盯着他。
各自心怀鬼胎,一片寂静。
陈盏想得是如何解释这种神奇物种,说野生动物对方会不会相信,殷荣澜考虑的则是如何表示柜门不是自己砸开的。
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快走几步抓住陈盏的手,表情有几分紧张:“我在客厅听到一声巨响,走来就看到这些玩意儿合力击破柜门。”
陈盏看了看圆团身上的铁链,没说话。
殷荣澜:“它们似乎想抓我,还知道我身上有定位,甚至想扒我的衣服……”
“……”陈盏深深怀疑这又是一个临时写的剧本,勉强一笑:“真的?”
殷荣澜点头,抱住他,身子微微微颤抖:“我不会骗你。”
一个圆团没忍住骂道:“他说谎!是他趁你不在拿榔头砸烂的柜门!”
殷荣澜目光倏地变冷,转过身:“原来会说人话。”
“……”
作者有话要说: 五分钟前:
殷荣澜提着个榔头,表情阴森站在柜门前——
“有人么?”
“不说话我就砸了。”
“倒数计时,321。”
甩动榔头砸开锁。
全程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第124章 影响
这个家里时不时就会沉默。
各自无话可说,陈盏琢磨着那几个字的深意……是在谴责系统为什么会说人话不早说,还是暗示可以语言交流的情况下,怀疑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跨种族的恋爱。
看清殷荣澜眼底的阴霾,觉得后者的可能大一些。
轻轻在对方脸上拍了一下:“看清楚,这里有四十九个。”
就算是出轨也范不着找这么多异类,否则迟早会发展为聚众闹事。
殷荣澜目光深邃:“这便是你用铁链锁住它们的原因?”
“……”陈盏强调:“我和这些东西没有关系。”
殷荣澜用指头戳了一下,第一个没站稳,一排圆球跟着倒下:“什么玩意儿?我记得以前看它们是有五官的。”
同样的问题,陈盏很早以前就问过系统,可惜被敷衍过去。
【系统:宿主可以看成是亲密接触产生的异变。】
陈盏默默把手摸向一边的菜刀。
系统瞬间选择闭嘴。
脑海中是清静了,现实中柜子里还在一窝蜂指责殷荣澜恶人先告状。
陈盏介绍道:“这也是生物的一种。”
殷荣澜:“会讲人话的生物?”
陈盏:“鹦鹉也会说。”
殷荣澜:“可它有智商,而且不低。”
陈盏淡淡道:“家里的土狗也有,它甚至会把你的拖鞋藏到很隐蔽的地方。”
对了,还会装病博同情。
殷荣澜最后目光停留在圆球脸上,那么大的一张脸,只长着一张嘴,里面是数不清的牙齿。
“大惊小怪。”陈盏十分平静:“蚯蚓同样没眼没鼻没耳……综上所述,它只是动物的一种。”
除了长相奇怪会说人话有智商外没什么特别的。
殷荣澜低头沉思片刻:“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正如我也一样。”
如果不是后半句,陈盏会真的信了这句话……毕竟他的表情是如此真挚。
殷荣澜似乎是要让闹剧到此为止:“柜子坏了,换个地方放着。”
陈盏想了几处,排除掉冰箱和衣柜,最后打开床板下的储物柜,一股脑塞全部塞进去。
殷荣澜:“不喂食?”
陈盏:“它们吃由空气分泌出的微生物。”
殷荣澜笑了,忍不住摸了下他脑袋上翘起的两根卷毛:“高考生物是怎么过关的?”
玩笑话一出口,就感觉原本的呆毛没压下去,反而又有几根竖起。
意识到不妙,再一低头,瞧见陈盏眼中带有不善。
尚未弄清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就听他语气阴森问:“你的语文成绩怎么样?”
殷荣澜:“……还好。”
说话的同时发现手掌下又有几根头发翘起。
陈盏微微一笑:“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怒发冲冠?”
殷荣澜迟疑片刻放下手,点了点头……已经亲身体会过。
·
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体会生命的真谛:当殷荣澜跪着认错时,用实践证明了这句话中蕴藏着的真理。
原本打算蹉跎一天,因为种种事件,陈盏就坐在殷荣澜对面,面对像雕像一般跪的人,给《男神》一文加更。
再过不久,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再出一本书,名字都想好了——《夫妻间如何没有信任地过完一生》。
膝盖疼,殷荣澜试图再挽救一下:“我有话说。”
陈盏瞄了他一眼:“遗言?”
殷荣澜抿了抿唇,学会闭嘴。
文更到一半,王城打电话询问他想不想上综艺节目,指明是相亲节目,让他当观察嘉宾。
陈盏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