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酉蜡烛
随着在红木部落渐渐长大,他慢慢习惯了在这个小部落里的生活,觉得在红木部落平静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只是红木部落的亚兽他没有一个人动心——不光是因为那时部落里的年轻亚兽大都浑浑噩噩、让他看不上,也是想保持着自己的秘密。
如果和一个亚兽朝夕相处,他身上的秘密肯定是藏不住的。
当初接受腾请他照顾绿耳的请求时, 他也是觉得绿耳沉默寡言,就算知道他的秘密也不会到处去说——何况绿耳似乎对任何人都很排斥,如果绿耳对他也很排斥,那他就单纯照顾他生计就是了。
直到他重伤回来,发现绿耳变成了陆迩。
陆迩身上也有无穷的秘密。
这让以小咪的身份留在陆迩身边的角对陆迩产生了强烈的同理心。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也还有一个人在小心翼翼地守着一个不能告知别人的秘密。
——而那个人还在深深地眷恋着自己。
尽管后来才得知陆迩只是把他当作挡箭牌, 可那个时候作为唯一知晓陆迩秘密的人,角从初时的理解、新奇, 最后变成无限的渴望。
他知晓独自守护自己的秘密的孤独,也体会到了守护喜欢的人的秘密的快乐。
他想把他的秘密分享给陆迩,想让陆迩也能不经意间发现他的秘密, 然后他们互通心意、互相守护对方的秘密。
尽管后面有波折、有委屈、有失落,可是陆迩的态度越来越松动、日常中面对他露出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甜,他们甚至提前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角甚至做好了他和陆迩一起在红木部落慢慢老去的打算。
也不是不思念他的家人,可是现在他和陆迩刚刚有互通心意的苗头,怎么舍得离开陆迩?
角对陆迩知之甚深,知道现在红木部落的发展刚刚起步,陆迩决计不会愿意离开个一年半载的。
沉默了片刻,角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陆迩。
陆迩心里也有点乱。
听到战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挽留角。
可是旋即陆迩就意识到,他没有这个立场。
先不说他和角现在关系还没有真正确定,哪怕他们真的是伴侣,又怎么能阻止角回自己的家呢?
可是一想到角可能离开红木部落很久一段时间,陆迩就觉得万般不舍。
——不舍?
陆迩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
“祭祀有说是什么办法吗?”
战摇摇头:“没有,他没告诉我。”
角皱着眉盯着他,有点不信:“你真的不知道?”
“我要知道就告诉你了。”战撇了撇嘴,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服气,“那个老家伙说除了你之外谁都不告诉。”
角烦躁地站起身又坐下,忽然神色冷静了一下,盯着战:“祭祀说很急吗?”
战刚要回答,就听到角补充了一句,“说实话。”
……战本想回答一个十万火急,听到角的话撇了撇嘴:“倒也不是很急,你只是祭祀想到的办法的一部分,还有很多麻烦事儿。”
要解决神罚这种天灾,绝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办到的。
角身上带着生命之心,还要顾忌神使的存在,反倒没那么急着要他回去。
“虽然不是特别急,但你也得回去!”战看出角的心思,拍了拍桌子,“我一路上找你累死了!”
尽管不是立刻就要走,但这是解决神罚的大事,角肯定得离开红木部落。
陆迩更没有开口阻拦的资格。
他神色微微沉郁了一些。
角看着陆迩的神情,心中浮起焦躁,站起来走了两步,最后把目光投到带来麻烦事的战身上,恶狠狠地道:“出去打一架!”
战微微扬眉,没有拒绝,摩拳擦掌地站起来,跃跃欲试:“好啊,我可不是小时候的我了,你想像以前那样欺负我是不可能的!”
陆迩回过神来,刚要阻拦,角就回过头看着他,神色蓦然从烦躁变得温和,安慰道:“放心,我们以前经常打架。”
战虽然对陆迩没什么印象,但看在刚才的红薯面子上扭过头来安慰陆迩:“放心,我不会把他打得太厉害的。”
……
等到战和角打完架回来,金发的弟弟神色已经变得萎靡不堪,不像一开始那么得意洋洋。
角倒是一副清爽的样子,一边晃着手腕一边头也不回地嫌弃弟弟:“你比小时候更弱了。”
被暴打了一顿的战敢怒不敢言。
他以为角流落在外,战斗力肯定已经不如还留在部落里认真训练的自己;没想到差距竟然比小时候更大了。
而暴打了弟弟一顿之后的角也清醒了很多,回来之后就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我暂时先不回去。”
战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寒季马上就来了,难道要在下雪的时候赶路?”角摆出了自己的理由,回头看了陆迩一眼,又扭头对战严肃地道,“你可能不知道,‘神使’在附近出现了。”
这点战还还真不知道,神色一凛:“他们发现你了?”